「娘娘,太醫來了!太醫來了!」
小紫一路小跑進來,身後跟著太監李吉昌以及背著藥箱的太醫徐世昌。
「徐太醫,快來看看,陛下他昏過去了!」
皇后此時心慌意亂,根本不顧身份,不等徐世昌拜見,就起身招呼其給皇帝診治。
皇帝受傷昏迷,那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徐世昌根本不敢有絲毫耽擱和馬虎,顧不得擦去額頭的汗水,快步行至龍榻前,將手搭在蘇不凡的手腕上。
一旁小翠見狀,忙搬來一張凳子放在徐世昌身旁,示意其坐下。
徐世昌坐下,頷首致謝。
看著蘇不凡手中緊握的匕首,他試著將匕首取下來,卻發現根本取不下來。
他眉頭緊張的皺出一個『川』字:「娘娘,陛下手裡的匕首……」
「陛下剛才一直拿著,徐太醫就別管匕首了,快替陛下診治啊!」
皇后焦急道。
徐太醫點頭應是,隨即全神貫注的替蘇不凡把脈。
皇后等人滿眼焦急的盯著徐世昌,大氣都不敢喘,怕影響到他替皇帝診斷。
整個皇帝寢殿之內一時間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片刻後,徐世昌原本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緊抿著的嘴角也舒緩開,面露喜色。
皇后見到他的表情,一顆懸著的心落下安穩了不少。
「稟皇后,陛下脈象虛弱,但好在還算平穩,生命應無大礙。」
徐世昌長舒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整理思緒起身恭敬行禮道。
「那陛下為何會昏迷不醒?」
皇后聞言,雖然心中安定了不少,可是依舊憂心皇帝的狀況,追問道。
「陛下原本就體弱多病,今日被刺受傷,失血過多,再加上受到驚嚇刺激,出現昏厥是正常現象。」
「陛下多久能醒來?」
「啟稟皇后,短則半日,長則三五日。」
「有沒有辦法讓陛下早日醒來?」
「微臣盡力而為。」
徐世昌字斟句酌的回答。
他的回答嚴絲合縫,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雖然剛才發現陛下的脈搏強勁,按理說不應該昏迷才對,心中感到蹊蹺,但身為太醫,最重要的便是明哲保身。
對於陛下的身體情況稍稍往嚴重的說總不會有錯。
蘇不凡靜靜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暗自腹誹:
這徐太醫對自己的診斷簡直就是一派胡言、信口雌黃。
說自己脈象虛弱?
還受驚過度以致昏厥!
老子明明是假裝的好不好?!
這都看不出來,還當太醫,看來這太醫的水平很一般嘛。
不過這樣正好,他若真的能看出自己是假裝昏厥的還麻煩呢。
見皇后沒有繼續發問,徐世昌躬身稟報導:「啟稟皇后,微臣現在要給陛下處理傷口,需要一盆熱的清水,另外場面可能會有些血腥……」
「小翠,派人去打一盆溫水過來。」
皇后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有些不愉,不耐煩的揮手打斷了徐世昌的話。
「無妨,你直接動手醫治。」
徐世昌識趣道:「是。微臣這就動手。」
徐世昌轉身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蘇不凡的衣衫,看到覆蓋在傷口上的那一團被血浸濕的棉花團時,眼底閃過一抹錯愕。
「咦?」
「怎麼了?徐太醫。」
皇后焦急問道。
「娘娘,陛下這傷口是誰給簡單處理過?竟然知道用棉花團止血。」
徐世昌好奇道。
「沒有人啊,剛才就陛下一人在。」
皇后眉頭微蹙,有些不明所以。
「那就奇怪了,難道是陛下自己處理的傷口?」
徐世昌嘟囔著,躡手躡腳的將棉花團揭開,露出肩頭的傷口。
看到還在往外滲血的傷口,他瞳孔微縮,有一瞬的愣神。
「這傷口……」
「傷口怎麼了?」
皇后心急如焚,急切問道。
蘇不凡心中咯噔一下,剛才徐太醫揭開傷口上的棉花團時,明顯感覺到他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他這是發現了什麼端倪嗎?
要不要將其滅口?
「娘娘,陛下這肩上的傷口是被弓箭射傷所致,所幸沒有傷及經絡骨骼,而且據臣觀察,射傷陛下的箭矢沒有餵毒。」
徐世昌開口解釋道。
「弓箭射傷?」
皇后疑惑道:「我進來沒見到有箭矢啊。」
徐世昌開解道:「娘娘沒見到箭矢很正常,陛下的傷口經過簡單處理。想來是陛下將箭矢拔出扔掉了。」
聞言,蘇不凡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又落了回去。
差點都要暴起直接滅口了。
徐世昌不再言語,從藥箱中取出紗布,用溫水浸濕,輕輕的擦拭傷口。
他的動作雖然十分輕柔,足夠小心。
但是依舊痛得蘇不凡心底直罵娘。
紗布一點點的在傷口上擦拭,就跟鈍刀子割肉似的。
即使蘇不凡擁有堅強的意志和超強的忍耐力,但是身體的條件反應是不受控制的,依舊不時會輕微抖動。
一直在一旁全神貫注注視著的皇后,看到蘇不凡身體的抖動,激動喊道:「陛下動了!徐太醫,陛下剛才手指動了!他是不是快要醒了?」
「啟稟皇后,這是正常反應,人體受到外部刺激感到疼痛的時候,身體會不自覺的出現抖動。這與陛下什麼時候醒來沒有直接聯繫。」
徐世昌一邊小心擦洗傷口,一邊回答道。
皇后眼中的驚喜之色被失落所取代,坐在龍榻旁,盯著蘇不凡的臉龐出神。
徐世昌直到將傷口全都擦拭了一遍,才從藥箱中取出金瘡藥均勻的覆蓋在傷口上。
然後再覆蓋上用紗布縫製的止血包,最後用紗布小心翼翼的將受傷的肩膀包裹起來。
「皇后娘娘,微臣已經替陛下包紮好傷口,接下來請娘娘派人為陛下換上乾淨的床單被褥,將地上的血跡也打掃乾淨。微臣這就回去給陛下開一副藥,煎好後送來。」
「好,去吧。」
皇后見蘇不凡依舊沒有甦醒,滿面愁容,無精打采的擺了擺手。
「小翠,你帶幾個人替陛下將床單被褥換掉,將地上的血跡打掃乾淨。」
徐世昌躬身告退,轉身就要離開。
蘇不凡聞言大驚,這一打掃自己塞在床下的屍體那不就曝光了。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