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焦急萬分的蘇不凡聽到了一陣整齊的步伐聲,聽那聲音,至少有上千人的規模才能走出那樣的聲響。
聲音越來越近,顯然是衝著皇帝寢宮這邊而來。
這支隊伍從何而來?
「太后駕到!」
正在疑惑時,蘇不凡聽到傳來一聲如同公鴨嗓般的尖利刺耳吆喝。
「參見太后!」
「給哀家將今晚值守御林軍全部拿下,嚴加拷問!但有反抗,格殺勿論!」
一聲充滿威嚴的清冷女聲響起。
「是!」
「太后饒命!太后饒命啊!」
殿外傳來一陣哀呼求饒的聲音。
「哼!若是皇帝有個三長兩短,哀家必誅爾等九族!」
蘇不凡聞言心中大驚。
太后來了?
行事果決狠辣,開口就是格殺勿論,誅人九族,聽這口氣是個狠人啊。
自己該怎麼辦?
這太后一來,待會一打掃血跡,床下皇帝與那將領的屍體必被發現,那自己必曝光,那可就完了!
不行,必須趕緊想個法子!
「快,隨本宮前去迎接太后。」
皇后的聲音有些慌張。
起身率一眾宮女太監快步往寢宮外走去。
蘇不凡聽到皇后一行人匆匆離去的腳步聲,心中大喜過望。
天不亡我!
腦筋急轉,猛然睜開雙眼,確認房間無人之後,一個翻身來到床下,將皇帝和將領的屍體從床底拖出。
匕首迅疾無匹的在皇帝臉上劃拉,瞬間就將皇帝的臉劃拉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徹底分辨不出其面容。
依舊不放心,又揮舞匕首連續不斷地在皇帝的屍體上猛刺。
「殺!殺!殺……」
同時,口中含糊不清的大喊著。
寢殿門外,皇后率領一眾宮女太監恭迎太后。
行禮完畢,太后詢問:「皇帝他怎麼樣了?身體有沒有大礙?」
「啟稟太后,陛下脈象虛弱,受傷後昏迷了。不過身體並無大礙,無性命之虞。」
徐世昌恭敬回答道。
話剛出口,就聽到屋內傳來喊殺聲。
「快!保護皇帝!」
太后一聲厲喝,她身後太監猛地躥了出去,沖入寢殿之中。
緊跟著站在門口的御林軍千戶林忠武也極速衝進寢殿之中。
太后和皇后在一眾太監宮女簇擁下,緊隨其後進入寢殿。
當她們來到皇帝所在的東梢間,眼前的一幕直接將所有人都驚呆了。
只見『皇帝』狀若瘋魔,跪坐在一具身著夜行衣的刺客屍體上,不斷揮舞著手中匕首對著屍體一頓猛刺。
口中含糊不清的喊著:「殺!殺!殺……」
林忠武和太監曹富貴不敢上前,怕傷到『皇帝』。
「徐太醫,皇帝這是什麼情況?」
太后面色陰沉,眉頭緊蹙喝問道。
「太后,陛下這應是過分驚嚇所致。」
徐世昌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現在該如何辦?」
「這個……這個……」
徐世昌急得滿頭大汗,一時之間卻不知如何是好。
他雖然在民間行醫的時候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那些普通百姓,派幾個人上去將人捆起來就好。
可如今面對的是當今陛下,豈能如此魯莽行事?
忽然腦中靈光一現,徐世昌大喜道:
「太后,可以嘗試呼喚陛下,看看能否喚醒。」
太后聞言,面露慈祥笑容,聲音柔和呼喚道:「皇帝,皇帝,哀家在這裡,你看看哀家。」
一連呼喚數聲,『皇帝』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狀若瘋魔的繼續埋頭胡亂捅刺屍體。
場面說不出的恐怖。
太后面色不愉的冷冷瞥了一眼徐世昌。
徐世昌嚇得縮了縮脖子,身體微微往後退了半步。
「你們所有人,一個一個上前呼喚陛下,能喚醒陛下者,哀家重重有賞!」
太后斜插入鬢的鳳眉微微一挑,話語充滿了不可置疑的命令口吻。
聽聞有賞,一眾太監、宮女全都排著隊上前嘗試用各種方式呼喚,想要喚醒『皇帝』獲取賞金。
可是結果卻讓眾人失望,沒有一個人成功。
『皇帝』依舊不知疲倦的反覆捅刺著屍體,刺客屍體已經被他給捅得慘不忍睹,軀幹已經找不到一處完整的地方。
「太后,讓臣妾試一試吧。」
皇后小心翼翼上前道。
太后微微頷首同意。
「陛下,陛下,我是你的皇后婉兒,求你抬頭看看婉兒。」
皇后輕聲呼喚著,聲音顯得淒婉柔弱,她的眉頭緊緊的糾結在一起,眉宇間有化不開的憂愁。
蘇不凡被這麼多人圍觀,心中慌得一批。
可是卻不能做出任何其他的反應,生怕被人瞧出破綻。
只能一直不停的捅刺屍體,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這個讓人心生恐懼的舉動上。
怎麼辦?
是否要回應皇后的呼喚?
可是剛才太后呼喚自己沒有反應,現在皇后呼喚自己卻又反應,會不會引起太后的不滿?
太后剛才發號施令的語氣與氣勢,她應該在宮中頗具權威。
應該權柄不小。
只是不知道太后和皇帝到底是什麼關係。
是否是皇帝的親生母親?
皇帝沒有親政,太后是否垂簾聽政?
那她會不會是真正的幕後兇手?
……
一個個念頭在腦海中飛速閃過。
不行,如今局勢不明朗,到底是誰主使的這一次刺殺行動還不清楚。
而自己對皇帝和這個世界一無所知,決不能說話,否則極有可能一開口就露餡。
還是裝昏迷更保險。
心中計議已定,蘇不凡身子一歪,直接栽倒下去。
「陛下!」
皇后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將蘇不凡摟在懷中,淚水如斷線的珠子灑落。
蘇不凡倚靠在她柔軟的胸口,鼻尖傳來淡淡的芬芳。
聽著她的心跳,感受到她嬌軀的輕微顫抖。
一滴滴淚珠滴落在臉龐上,蘇不凡內心一陣悸動。
有一種能夠感受到懷抱著自己的皇后內心的驚恐不安與哀傷。
「徐太醫,快上前看看陛下。」
太后催促道。
徐世昌點頭應是,上前替蘇不凡把脈。
片刻後,徐世昌如釋重負道:「啟稟太后,陛下只是用力過度,心力交瘁暈過去了,並無生命危險。」
「多久能醒過來?」
「短則半日,長則三五日。」
徐世昌本著不犯錯的原則,依舊採用了保守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