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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男人不能說不行,我很行

2024-08-09 23:12:07 作者: 兜小兜
  沈惜年坐著,頭昂得高,絲毫不讓步地仰視著陳淵。

  爐中不大的火苗搖晃,她臉上蜜色的影子也動了動。

  故作嚴肅的臉,因為染了火苗的蜜色,倒顯得柔和許多,凌厲不起來。

  陳淵被她氣得不輕,可又不忍心冷言反懟。

  他唇緊抿著,身後吹進帶著熱氣的夏風,單薄衣衫鼓起來,飄起來的前襟一下一下蹭著沈惜年的腿。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劍拔弩張。

  沈惜年想,自己拒絕得這樣尖酸刻薄,陳淵肯定會知難而退。

  陳淵沒動,沈惜年仰了很久的脖子一陣陣發酸。

  她低頭,悄悄抬手揉,周身高傲的氣勢弱了許多。

  陳淵想再開口,卻被身後一道男聲打斷。

  「年兒妹妹。」

  他回頭,沈思遠腳步已經停在小廚房門口。

  沈思遠眼神掃視一圈,裡面氣氛有些詭異。

  陳淵與沈惜年,一個站著,一個坐著,臉上冰冷的表情,足以讓六月的天氣溫度驟降。

  「哎,三皇子也在?」

  沈思遠和他熟稔,北州闖了一遭回來的,沒有那麼多皇子臣子的繁文縟節。

  他走進去,站在陳淵身旁,毫不顧忌眼前還站著沈惜年,就自顧自大大咧咧地攬上了陳淵的肩頭,戲謔調侃。

  「三皇子,你這可是有點不夠意思啊,怎麼把李姑娘自己晾在太后寢宮了?」

  陳淵轉過頭來看著他,一臉敵意。

  沈思遠被他沒來由的敵意瞪得一愣,摸不清頭腦。

  他鬆手又垂回身邊,表情悻悻。

  「年兒,我看你這個小侄兒啊,是沒看上李姑娘。」

  沈惜年也站起身來。

  面前兩人堵在門口,將本就不多的光線隔絕在外,屋裡暗得像沈惜年此刻的心情,壓抑沉悶。

  「思遠將軍看來很滿意。」

  陳淵話中帶刺,沈思遠卻沒覺察。

  「又不是給我指婚,我滿不滿意有什麼用。」

  沈思遠眼尖地瞥見沈惜年盯著他們兩人之間的縫隙,心中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堵著路了。

  「太后的燕窩好了?」

  沈惜年點點頭,俯身要端冒著熱氣的湯盅。

  「我來我來,年兒妹妹,小心燙著。」

  沈思遠隨手從一旁桌上拿過兩塊帕子墊在手裡,穩穩地執湯盅兩耳,端起來轉身,卻發現另外兩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跑這麼快。」

  沈思遠嘟囔著,端著湯盅離開小廚房。

  沈惜年在前面走著。

  「我現在無依無靠,不能給自己找一個大樹嗎?」

  陳淵在背後跟著,順著剛才她的話揶揄自己。

  沈惜年快步走的腳步停下來,四下打量,見沒有人,放心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三皇子,本宮不是你起勢的最佳人選。」


  沈惜年見沈思遠還沒跟過來,才放心開口。

  「剛才本宮說的難聽,你聽不進去,那本宮就換一個現實的說法。

  本宮的父親魏國公手握重兵,現在又居朝廷要職,娶了我的人,背後自然有這些倚仗。

  古話講『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這是好事,卻對你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話只能說到這,再往深的道理,陳淵自然就明白了。

  她是真的給他認真分析,可陳淵卻沒有聽進去。

  她越拒絕,他心裡反叛的念頭就越重。

  「所以你真的覺得李珍珠很好?」

  陳淵沒有表情,眉頭雖舒著,可眉梢帶著些許不甘的怒氣。

  被沈惜年看出來了。

  她笑。

  「眼下皇子中,只有你最能替皇兄分憂,你切莫任性,皇兄給你安排的婚事,自然是他最滿意的。」

  言外之意,陳淵得先讓父皇滿意,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後宮沒了唐綰,新進的纓美人也一同處置了,再也沒人給皇上用媚澀之物。

  梁呈差事辦的好,幾個月的時間,皇上身體調養的比過去生猛了許多。

  華昭儀和淑妃,先後懷上皇嗣。

  只是雖然懷有身孕,可是男是女尚沒有定論。

  就算是皇子,除了上頭天資不足的二皇子,年長的皇子裡面,三皇子陳淵可是皇上最得力的。

  他也是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

  經此一事,皇上越來越謹慎,他沒有給陳淵選擇家世顯赫的王妃,自然是有忌憚的成分在裡面。

  沈惜年明白,陳淵沒了可以吹枕邊風的母親,又沒有外族依靠,只一個孤零零的皇子,想要闖一番事業,比登天還難。

  所以他迫切需要一個可以幫助他的家族。

  而自己,與他最為相熟,身份也最為合適。

  陳淵僵硬地扯動嘴角,反問。

  「你和沈思遠,也是最合適的安排?」

  「三皇子,你叫我啊?」

  沈思遠已經端著湯盅跟了上來。

  沈惜年目光落在他手上,粗糲沙色的手指來回倒替,指腹已經紅了一片。

  他皮膚黝黑,紅倒是不太明顯。

  「這小玩意這么小,還挺燙,怪不得你倆跑這麼快。」

  沈思遠笑得尷尬,陳淵沒看他,撇撇嘴。

  「真不行。」

  「誒三皇子。」

  他跟上已經抬腿走了的陳淵。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端端試試,是真燙,不是本將軍不行。」

  他礙於沈惜年還在後面,壓低到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

  「男人不能說不行,我很行。」

  「那你娶李姑娘,行不行?」

  沈思遠老實了,趕緊搖頭。

  「我不行。」

  再回到寢殿,李珍珠正坐在桌前,低頭專心地剝果子,見陳淵他們回來了,趕緊起身。


  「母后呢?」

  李珍珠看向偏殿的佛堂。

  「太后說,讓咱們等等,她先去禮佛了。」

  沈惜年頷首,讓沈思遠把燕窩交給嬤嬤,先去溫著,自己則去了佛堂。

  「思遠這孩子,你也有好多年沒見了吧?」

  太后把一柱香插在香灰里,雙手合十,闔眼拜了拜。

  淡淡的煙霧,繚繞在靜謐的空氣中,沈惜年看得出神。

  「嗯。」

  沈惜年扶著太后,往偏殿外走。

  「哀家瞧著,三皇子看你的眼神不一般。」

  太后突然掉轉話題,沈惜年被她說得一愣,隨即解釋。

  「他母親活著的時候,與我最要好,所以我們熟悉一些,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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