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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我剛回來,你就要趕我走嗎!

2024-08-10 11:13:06 作者: 兜小兜
  那日之後,若雅不再逼迫他,竟然主動跟他提了,要帶他回北齊。

  當然,這些,並不能讓羌贊和羌鳴知道。

  如果說一開始,她只是對陳淵的英勇善戰一見鍾情。

  那麼經此一事後,她卻被北齊男人身上的濃情深深吸引。

  她也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會讓陳淵魂牽夢縈,甚至不惜傷害自己。

  若雅沒有跟父兄打招呼,偷偷讓侍女扮作自己,在房中稱病養著。

  自己則帶著陳淵,悄悄來到了北齊境內。

  陳淵一路策馬,無言。

  尋常十日的路程,他們僅用了一半的時間就趕到了。

  進城之前,若雅為緩和氣氛,曾經調侃他。

  「你心心念念的女子,能像你一樣忠貞嗎?說不定早就嫁人了。」

  兩人坐在茶鋪,吃著茶看著進城的百姓匆匆。

  她臉上笑著,握著茶碗送進嘴裡,心裡卻一片空洞。

  北齊的茶太苦,不似羌狄的奶茶香甜,這味道她不喜歡。

  若雅心裡也沒底,既然陳淵對那個女人用情至深,也許那個女人,也在苦苦等著他回來。

  那自己這一遭的意義在哪呢?

  可能只是為了見一見,自己未曾見過的愛情吧。

  她從未來過北齊的京城,跟著陳淵的腳步。

  他走得急,斗笠半掩著,看不到斗笠下的臉。

  最終,若雅跟著他,在一處高大的宅子面前停下來。

  宅前掛著牌匾,『魏國公府』。

  陳淵肅默著,眼前一片喜慶的紅色刺眼。

  他身子晃了晃,撐著酒館的桌子,才勉強定住。

  沈惜年……

  要成親了?

  「看來這個府里,明日要辦喜事。」

  若雅自言自語,看著對面魏國公府前,一眾家丁忙著張貼喜字、懸掛喜燈籠。

  她收回目光,轉頭看到坐在對面的陳淵,面色已經發白,薄唇顫抖,她忽然猜到了什麼。

  「你要找的年兒,就在這裡面是吧?」

  陳淵側頭,眼神再次看向剛才狠狠扎他心臟的地方。

  若雅沒等到回答,又問。

  「是她要成親了是吧?」

  若雅一路懸著的心,看到陳淵此刻的難過痛苦後,反而舒快了很多。

  陳淵就這麼盯著酒館外的國公府,一直到打烊。

  翌日,他隨著圍觀的百姓一起,看著沈惜年上了婚轎。

  她上轎前,遲疑的動作,被他捕捉到。

  原以為,沈惜年會放棄,但最後她還是上了婚轎,一路來到沈思遠府邸。

  若雅貼著他耳畔,不懷好意地問。

  「搶親嗎?我幫你。」

  陳淵薄唇緊緊抿著,不拒絕,也不接受。

  這倒是個好主意。

  他有一瞬間竟然想開口答應。


  可是然後呢?

  他躁動的心被理智按下,他不能不顧沈惜年的名節。

  還有……

  沈思遠對他也是不錯的。

  他聽若雅說,沈思遠為了救他,傷了一隻手臂。

  陳淵漸漸收回思緒,眼前沈思遠仍在醉意朦朧地晃著,他眼神落在沈思遠的左臂上。

  「還好嗎?」

  沈思遠反應慢半拍。

  「什麼?」

  順著他的眼神,動作緩慢地移到自己的左臂,他又嘿嘿一笑,晃蕩了一下手臂。

  「好了,嘿嘿,羌狄那些狗雜碎可傷不了我。」

  他又收了笑,忽然表情嚴肅。

  「年兒還在等著我掀蓋頭,我得去了。」

  他伸手拍拍陳淵肩膀,「三皇子,明日我去宮裡找你。」

  說完,他愣了一下,自顧自地呢喃。

  「誒,皇上把三皇子從玉牒除名了,他去不了皇宮,我去哪找他呢?」

  他身邊的奴才聽聞,驚惶地抬眸看著陳淵,連忙請罪,「三皇子,您快走吧,讓皇上知道了,我們少爺也……也得被問罪啊……」

  他顧不上主僕之分,連忙拉著沈思遠,往洞房裡走。

  洞房的門,不遠。

  門內的沈惜年,也聽到了他這番話。

  不知道門外的陳淵,此刻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她想,一定是糟透了。

  沈惜年再也不管,一把扯開紅蓋頭,推門沖了出去。

  司春再想攔,已經晚了。

  門外,三人對視,晚夏的風已經有了些涼意,吹得沈思遠氤氳了好久的酒氣,散了。

  他看著門外的沈惜年,有一瞬的惶恐不安,他胡亂扯了一把領口,讓自己呼吸稍微順暢一點。

  有點尷尬開口。

  「年兒……你怎麼……怎麼自己出來了……」

  沈惜年視線越過他,落在他身後的陳淵身上。

  他瘦了一些,臉頰凹下去了,下頜線又明顯了幾分,上面細細密密的青色胡茬,顯得整個人很頹。

  「三皇子……一路可平安?」

  她晚上坐了很久,沒吃沒喝,嘴巴也干,衝過來的動作猛烈,此刻腦袋一陣眩暈,她伸手,扶住門框。

  陳淵已經不受控制,沖了幾步,身子越過了沈思遠,來到她面前。

  「年兒,你沒事吧。」

  他身子前傾,拉進兩人的距離。

  熱烈的呼吸,打在沈惜年身上,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溫度。

  然而,她卻往後退了半步,扶著門框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三皇子,你都知道了吧,皇宮……回不去了。」

  她意有所指,陳淵立刻明白。

  他們,也回不去了。

  「我來晚了。」

  一路上,他攢了太多的話,想給她說,可是面對滿站著,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年兒,我……」

  他眼眶深陷,暈濕了一圈。

  「我沒有做她的男寵。」

  李珍珠已經回京,羌狄發生的事,想必宮裡已經知道。

  他只想給她解釋。

  沈惜年這次沒躲,嘴角向下,微微頷首。

  「那……珍珠姑娘,一定會很開心的,她在北州……等你回去……」

  陳淵顧不上她說的什麼李珍珠,最後一句話,撞得他心口發麻。

  「我剛回來,你就要趕我走嗎!」

  沈惜年偏過頭,沒有勇氣再看他的視線。

  得不到她的回應,陳淵又逼近一步。

  「連你也在趕我,這世上,還有我的容身之所嗎!」

  他問出來,自己早已知道答案。

  今日,他們仍尊他是三皇子。

  可是事實上,他早已被父皇放棄,成了一介草民。

  草民尚且有父母、有家人。

  而他,卻什麼也沒有。

  就連想了這麼久、盼了那麼久的沈惜年,也在趕他,回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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