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雲層上探頭,夏日炎炎,城市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昨天你還沒回答我,」祁天壑道,「你是傅皎,還是林皎皎?」
傅皎輕輕推開祁天壑的胸膛,坐起身,道:「你查過我了?」
「嗯。」祁天壑猶如寒冰般的凝視,仿佛能穿透人心。
傅皎眼神暗了暗:「還查到什麼?」
「你父母意外去世後,你靠打臨工生活,後來攢錢報了個設計培訓班。」
傅皎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祁天壑只查到了她準備讓他查到的那些。
傅皎伸出手:「來,重新認識下,傅皎,今年26歲,是一名博物館展覽設計師,準確來說,目前只是個設計助理。」
祁天壑遲遲沒有伸手。
傅皎看看兩人光著的膀子,意識到現在不是握手的良機。
「忘了,你有潔癖。」傅皎玩笑著收回手。
「什麼時候改的名字?」
祁天壑鷹隼般地盯著獵物,不放過傅皎的一絲表情變化。
「忘了,好幾年了。」
「因為父母的變故?」
「不是。」
「因為我?」
言多必失,傅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幾點了?我得趕緊去上班了。遲到要扣錢。」
「你很缺錢?」祁天壑神色複雜。
傅皎笑:「誰不缺錢呀。」
「我。」
傅皎:……
咚咚咚——
「祁總。」門外傳來周秘書的聲音,「按您的吩咐,換洗衣服拿過來了。早餐在餐桌上,一碗甜豆漿、一碗咸豆漿、兩根油條、一盒煎包。我就在隔壁,有事您叫我。」
傅皎心頭一熱。都是自己愛吃的。
他……還記得。
「時間還早,吃了早飯我讓人開車送你。」
祁天壑掀開被子下床。
「啊——」傅皎捂住雙眼,驚叫連連,「你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
「我身上還有哪兒你沒看過。」
「這是一回事嗎?」
祁天壑從客廳拿了換洗衣服套上,將傅皎的那一套扔給她:
「穿好了出來吃飯。」
祁天壑西裝革履端坐在餐桌邊,看著他,傅皎頓時覺得桌上街邊小攤帶著鍋氣的早餐,咖位漲了百倍。
兩人對坐用餐,像是回到了九年前。只是少了樂蕪和宴右。
回國後,她直奔S市,也不知道樂蕪和宴右怎麼樣了。
傅皎偷偷抬頭。
最直接的方法自然是問他,可是兩人對九年前發生的事都緘口不語,問起樂蕪和宴右,相當於自揭傷疤。
算了,慢慢來吧。
「那個……」傅皎斟酌著措辭,「你昨天在派出所說的話,最好讓他們不要說出去。」
「原因。」
「你身份尊貴,如果被人知道你跟我——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平凡人有了聯繫,肯定會對你有不好的影響。」
「不會。」
傅皎困惑道:「你說的不會是指不會說,還是不會有影響。」
祁天壑眼神幽深:「別人不會對我造成影響。」
傅皎在心裡大叫:但會對我造成影響啊大佬!
「那是那是。」傅皎狂吹彩虹屁,「你是誰啊,堂堂齊天下集團掌門人,年僅26歲榮登福布斯榜前三,高大英俊,年輕有為,誰能影響你呢!」
「那還是有的。」
這天沒法聊了。傅皎淚牛滿面。
「祁總,您是大人物,不怕他們唾沫星子,但我不行啊。」
「你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