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第一天。」從頭到尾還沒開過口的男人,憨憨地舉著手機,
「我查過了,今天是高考第一天。」
華迢迢恨鐵不成鋼:「大山,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好吧。」男人悻悻地放下手,繼續像座山一樣,安靜地窩在一旁打遊戲。
華迢迢腦子飛快運轉。
他們幾個第一次聚會,是他剛上大學的時候。
那會他們跟著年長兩屆的祁天壑,組隊參加了全國大學生創業大賽,一舉奪冠。
晚上吃完慶功宴,他已經躺宿舍見周公了,被祁天壑一通電話叫到學校垃圾街喝酒。
他以為祁天壑是高興得睡不著。
但祁天壑既不同他們碰杯,也不打諢,只顧自己悶頭灌酒。
神情舉止很不正常,跟平時的他判若兩人。
事後他才漸從祁天壑的髮小口中,套出了背後的原因。
祁天壑高考那年被白月光傷害了。
華迢迢不以為然,年少時的感情能有多深。
像他自己,八百年前就已記不清中學初戀是男是女,是美是丑。
青春,不就是酸澀、浪漫和遺憾的代名詞嗎。
但祁天壑不一樣,每年高考時節,他都要請他們哥幾個喝酒。
喝了這麼多年,華迢迢快以為,他們聚眾又不宣淫,一定是在祭奠已死之人。
結果,今天……
死人,
詐屍了!
*
傅皎推門進去見到的便是一張張見鬼了的臉。
華迢迢嘴角僵硬地抽動:「你,你們回來了啊。」
祁天壑古怪地盯了他一眼:「吃錯藥了?」
「呵呵,祁少真愛說笑。」
華迢迢不自然地笑了笑,眼睛一個勁地往傅皎身上瞟。
「咚咚咚。」
門外又有人敲門。
大山不好意思地撓頭:「我女朋友在樓上聚會,知道我在這,想過來。」
華迢迢腦子活泛,哥幾個每年聚會從沒帶過女伴,只喝酒。但眼下情況特殊,有幾個新面孔打破下凍僵的氣氛,也好。
他忙道:「好啊大山,你把他們都喊過來一起玩,今天人多熱鬧熱鬧。」
名喚大山的男人,體型像是峨眉山,行動起來像峨眉山的野猴子,敏捷迅速。
他飛快地打開門,對門口一個半高馬尾的女人,說道:
「溪芮,都進來吧。」
嚴溪芮是大山談了三年的女友,知道他們幾個兄弟每到這一天都會陪著祁天壑喝悶酒。
今天她跟閨蜜們誇下海口,說自己跟祁天壑很熟,幾個閨蜜非攛掇著見一見祁天壑。
嚴溪芮往屋裡掃了一圈,眼尖地發現祁天壑身邊坐著一個女人。
一個身材勻稱、面容姣好的女人。
她們精雕細琢的妝容,在素麵朱唇的她面前,反倒遜色不少。
嚴溪芮心裡不是滋味。
華迢迢招呼幾人落座。
年輕男女,家世背景相近,不一會兒便尋到了彼此間的聯繫,聊得熱絡。
嚴溪芮提議:「干聊沒意思,玩遊戲吧。」
閨蜜附和道:「玩最近流行的蒙眼猜人。」
「哦?」華迢迢是酒場老手,一聽是自己沒玩過的遊戲,瞬間來了興致,「怎麼玩?」
「很簡單。蒙住一個人的眼睛,用臉去觸碰其他人的臉,猜被碰到的人是誰。猜錯罰酒或者回答一個問題。」
華迢迢揶揄道:「祁少第一個淘汰。」
「為什麼啊?」嚴溪芮不解。
「他重度潔癖,別說臉了,手指頭被人碰過,都得把那人的手砍掉。」
傅皎伸出蔥白的手指,若有所思。
祁天壑貼耳道:「你要砍的不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