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待業家中。
一個學成待就業,一個失憶上不了班,只剩下傅皎一個沒有正規公司的人在瞎忙。
臨近年底,博物館本年度的臨展也幾近尾聲,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家,表示會出農曆新年的特展。
傅皎一一記了下來,準備約時間登門拜訪。
吃完午飯,傅皎對桌上兩人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們隨意。」
祁天壑拾起外套,立刻起身:「我陪你去。」
莊鯤緊隨其後,迅速把桌子一收,也準備一起出門。
「我去見個朋友,你們跟著幹嘛。」傅皎扶額嘆了口氣。
「什麼朋友?」祁天壑瞥了一眼莊鯤,自信道,「你的朋友我應該都認識。」
莊鯤失笑:「好大的口氣,我,你不就不認識。」
傅皎垂頭不語,別說還真被祁天壑言中了。
她要見的這位確實是他們兩人的老朋友。
她坦白道:「樂蕪早上給我發信息,她回國了,我去接機。」
祁天壑向莊鯤露出勝利者的笑:
「哦樂蕪啊,我陪你一起。」
要去接大明星樂蕪的機,偽裝必不可少。
傅皎上上下下打量了祁天壑一眼,從周秘書精心準備的行李箱中,挑了一件衛衣讓他換上。
祁天壑大學畢業後一向只穿西裝,好多年沒有穿過休閒裝,有些彆扭。
他強裝出一副九年前的稚氣表情,傅皎見了,忽然覺得他這些年並沒怎麼變。
「怎麼了?」祁天壑問,「我很奇怪嗎?」
「沒有。」傅皎低下頭,從行李箱掏出一頂帽子,「戴上這個,走了。」
祁天壑蹲在玄關處繫鞋帶,側頭抬眼,賤兮兮地對莊鯤道:
「辛苦你了。我們去見個老、朋、友。」
樂蕪這次去南極旅遊是私人行程,卻還是被泄露了出去。
傅皎抵達機場的時候,已有不少粉絲拿著橫幅海報,在出口等著。
傅皎見狀,拉著祁天壑躲到了後排,掏出手機給樂蕪發信息。
信息剛發出去,粉絲突然尖叫著往前擁擠。
祁天壑張開雙臂,把傅皎護在懷裡,傅皎向前張望道:
「怎麼了?」
「樂蕪出來了。」
「啊?」
他們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傅皎踮起腳尖遠遠看去,
樂蕪竟然不是一個人!
身邊站了一個男人,跟她十指緊扣。
正是宴右!
啊!!
傅皎驚訝的叫聲混在粉絲嘈雜尖銳的聲音中,媒體記者的閃光燈此起彼伏。
樂蕪摘下墨鏡,隔著人群沖傅皎無奈一笑。
眼下他們怕是不能當眾碰面了。
樂蕪那邊已經被層層疊疊的記者、粉絲攔了下來。
「樂蕪,請問這是你新男友嗎?」
「請問你男朋友是誰,是做什麼的?」
「能摘下墨鏡、口罩給我們看看嗎?」
樂蕪舉起她跟宴右緊扣的手,大方地展示她中指上的鑽戒,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我未婚夫是圈外人,比較害羞。
我們已經訂婚了,謝謝大家的祝福!」
宴右一言不發,護著樂蕪從人群中殺出一條路迅速上了車。
樂蕪一走,粉絲也三五成團地散了。
傅皎一動不動立在原地。
祁天壑提醒道:「我們走吧。」
見她沒有反應,彎下腰湊到她面前瞧她。
傅皎滿臉淚痕,難掩激動。
「怎麼哭了?」祁天壑皺眉,伸手去擦傅皎的淚痕,被傅皎轉頭避開。
她現在心裡百感交集。
明明該為樂蕪開心,見她跟宴右兜兜轉轉,還是分不開,不免聯想到自己,莫名生出一絲悲哀。
祁天壑若是真失憶了,總有想起來的那天,只要想起來所有的事,他們兩人也將重蹈覆轍,分道揚鑣。
如果他是裝的,傅皎更覺悲涼。他們分手分得那麼慘烈,他卻還能若無其事地裝作不知他對她的傷害,如今她身上還有什麼能為他所圖。
祁天壑又問了一聲,傅皎背過身拿手背胡亂擦了把:
「沒什麼,替他們高興。」
祁天壑柔聲道:「那以後我們宣布結婚,你不是要哭死?」
傅皎一怔,驚恐地睜眼看他。
祁天壑摸摸鼻子:「怎麼了,我說錯了?」
傅皎轉身往外走:「你忘了我們分手了。」
「那是另一個祁天壑幹的事,我是無辜的啊!我不同意,老婆大人。」
「別叫我老婆,誰是你老婆。」
「結婚證為證啊。」
傅皎忍無可忍,停下腳步,搶過祁天壑手裡的紅本,雙眼通紅:
「這本證是假的。我們的婚姻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
祁天壑不為所動,厚著臉皮道:
「我愛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