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杉以一己之力敵幾十張名嘴,匹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勇氣,傅皎卓然佩服。佩服有餘,又忽然生出台上兩人如此登對相配的錯覺。
曹杉從包里拿出一張紙,高高舉過頭頂,振振有詞道:
「我是奧亞醫院的醫生曹杉,我手裡的是一份奧亞醫院出具的祁天壑的健康診斷,哪位要是不信,可以上前親自來驗一驗。」
雖然曹杉這麼說,但是誰敢真的去驗證祁天壑的健康報告,除非他自己不要命了。
就連那位提出問題的記者也面帶猶豫,她轉頭四下尋找,與二樓的祁孟楊視線一對,得到後者的鼓勵後,她才像吃了熊心豹子膽趑趄上前。
「給我看。」
記者掃了一眼,就被曹杉抽走了報告,她眼神飄忽不定移向二樓抱胸氣定神閒的祁孟楊。
過了兩秒,回到位置上,仍嘴硬道:「報告也能作假。」
曹杉氣笑了:「按你這說法,祁總是沒病也得病了。」
在場陸續有人支持道:
「醫學報告拿出來了,她還不信,她平時的文章不是以嚴謹著稱麼。」
「她是不是跟祁總有私仇啊。」
眼見局勢大有逆轉的勢頭,曹杉收起報告,功成身退。主持人揩了下汗,正要點下一個記者提問。
剛才那名記者又站了起來,刁難道:
「聽說祁總跟初戀對象已婚,但您夫人從未露過面,也沒人拍到過你們在一起的照片,請問你們是已經離婚了,還是從一開始就是假結婚?」
等她說完,祁天壑方才始終舒展的眉頭肉眼可見皺了一皺,嘴唇翕動,卻長久沒有吱聲。
場上的記者雀躍地等待著,沉默不就等於默認,看來今天必有大瓜。
傅皎捏緊拳頭,這名記者不對勁,她肯定知道點什麼,不然不會幾次提問都踩在雷點上。
是誰派她來的?
韓文霆?
傅皎搖搖頭,他的智商不至於。
劉恬兒?應該也沒膽量做這些事。
傅皎心思轉了又轉,心裡有了人選。
如果說,第一個問題是奪位之爭,他們這麼做是出於想把祁天壑拉下馬,不惜損害齊天下的名譽。
那第二個問題的目的呢?
提出的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只需她一現身,謠言便不攻自破。
可是,為什麼要逼她露面?
傅皎還未想明白個中緣由,那頭祁天壑從兜里又掏出了結婚證。
傅皎扶額,隨身帶紅本也是沒誰了……
「這年頭結婚證也能作假啊,是不是?」
那記者不依不饒,仍在那拱火,煽動周圍情緒。
槍打出頭鳥,此時其他人都安靜如雞,他們敏銳的嗅覺聞到了今天齊天下將出大瓜。這個人,肯定有內幕!
所以其他人都坐著,既不搭理她,也不甘願就此散去,錯過今日頭條。
祁天壑看起來也是忍無可忍,關了話筒,鬆了松領帶,從台子上一躍而下,高大的身影往那嬌小的記者面前一站,那人縮了一縮,見閃光燈不停閃爍,她又不知從哪裡借來的勇氣昂起頭顱:
「祁總,您不會被我說中、惱羞成怒,準備當眾教訓我吧?打女人,可沒教養。」
祁天壑的拳頭硬了一下,挑起一邊眉毛,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輕蔑的眼神像看一隻隨時能踩扁的螻蟻。
「阿壑,我在這裡。」
人群中傳來一聲輕柔的女聲,眾人紛紛回頭。
祁天壑愣在原地,直到傅皎向他伸出了手,他才醒悟過來,將她接到身邊。
傅皎站定後,扶著祁天壑胸膛,抬頭道:
「人太多了,還好你下來接我。」
此話一出,大家都當祁天壑剛才下台是為了迎接這女人。
一時間閃光燈久不停息,將這間報告廳照得形同明星紅毯。
「祁總,這位是您夫人?」
有人大著膽子問道。
傅皎緊握著祁天壑的手,堅定溫柔地點頭:
「大家好,我是祁天壑的妻子,傅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