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可是很傷人的。
「你......你是誰?你怎麼知道這是......」
曼黑藤的毒!
蒼風和蒼凌張大了嘴巴。
主子中毒的事情一直嚴防死守,生怕被那些有心之人所知道橫生枝節。
誰想現在,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娃娃卻能說出這個很少被世人知道的毒物,這怎能不讓他起疑?
蒼凌沖蒼風搖搖頭,按住了他手裡的利劍。
主子已經是命懸一線了。
現在,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這個不起眼的小人兒身上了。
這孩子雖年紀不大,但那一身沉穩的氣度,卻是他們兩個人無法比擬的。
沒理這個嘰嘰喳喳喊叫不聽的男人,洛輕姝把過脈後,從腰間摸出了一包銀針,一把撕開了夜司辰的衣襟,手中的銀針快速扎進了他的幾大穴位處。
男子白皙的胸膛上,一條紫色的長線從腹部攀爬而上,就快要爬至心臟的位置了。
「給我一把匕首,然後,滾!」
本就不大的車廂,擠滿了大小四個人,空氣都不好了。
「你......」
蒼風還想說什麼,卻被蒼凌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這些年跟在主子身邊,見慣了那些人為他們治病的手法。
這銀針,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見。
可很明顯,銀針紮下去後,主子的臉色,好了很多,就連狂吐著的鮮血,也是止住了。
放下匕首,兩人下了車,但依舊守在馬車兩端,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好在這裡地勢偏僻,並沒有其他人經過。
洛輕姝拿起那把匕首,很是利落地割破了夜司辰的胸膛處,霎時便噴濺出了一股污血。
濃黑的污血在男人白皙的胸膛上,莫名顯眼。
蒼風差點驚呼出聲,手中的長劍本能地就想往洛輕姝的身上刺去。
卻見小丫頭撩開面上的布巾,小嘴吸在了傷口處,吸出了裡面的烏血,轉頭吐在了車外。
濃黑如墨的烏血散發著一陣陣難聞的氣味,即便是滴落車外,也是難聞的讓人有些作嘔。
可洛輕姝絲毫沒有嫌棄之意,一下又一下汲取著男人體內的污血。
看著血液顏色稍微發紅,洛輕姝便咬開水囊的蓋子,用聖泉水漱了口,然後給他清洗了傷口,這才拔去了銀針。
而男人胸膛上的那條線,也是退去了不少。
還好,救治及時,保住了他一條命。
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卻依舊未能掩蓋住,男子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的白。
把了把脈,洛輕姝跳下了馬車。
「給你家主子洗洗。」
蒼凌嘴角微抽。
這小丫頭一點也不知道害怕為何物。
她就不怕,他們會殺人滅口嗎?
回頭看了一眼氣息恢復平穩的主子,蒼風和蒼凌對視一眼。
這個女娃,不簡單。
見主子面色逐漸好轉,氣息越來越平穩,蒼凌和蒼風終於鬆了一口氣,也就不計較那小女娃的無禮之處了。
只是看著主子被扒開的胸膛,兩人也只好選擇無視,替他擦拭一番,換上了乾淨的衣物。
那個小女娃的彪悍和與眾不同,他們算是領教了。
只是,她難道就沒有一點男女有別的意識嗎?
扒陌生男子的衣物眼睛都不帶眨的。
主子,你的清白,沒了。
等兩人收拾好了一切,便看見外邊不遠處,洛輕姝已經生起了火,砂鍋里已熬上了一些黑乎乎的湯汁。
待燒好,洛輕姝將湯汁倒入碗中遞給蒼風。
「給他服下,這是白日間我從山上找來的草藥。」
蒼風有些懷疑地看著她。
白日裡,倒是看見她去山上晃悠了一圈。
只是沒發現,她竟采了藥。
難道她知道主子晚間會毒發嗎?
可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別磨蹭,若不想他死,照我說的做。」
洛輕姝有些不耐煩了。
好心救人都是這麼困難的嗎?
蒼風一噎。
這小丫頭。
若不是看著她真的救了主子,他一定輕饒不了她!
瞪了洛輕姝一眼,蒼風沒再糾結,端著湯藥進了車子。
諒她也不敢害自己的主子。
若是抱著害人之心,她選擇袖手旁觀,估計主子這會兒,說不定已經撒手人寰了。
就是不知道這湯藥,有沒有效果。
錯過了進附近州府的時間,那邊城門關閉,幾人只好選擇就近歇息。
有蒼風和蒼凌在,即使在野外,洛輕姝也是不害怕的。
這兩人的武力值可是很不錯的。
安撫了於曼柳幾句,洛輕姝取了米熬了一些粥。
救人的事情,洛輕姝沒有對於曼柳說。
只說過去幫了一點小忙。
說得太多,不好。
有些轉變,要一點一點地來。
下了馬車後她便又漱了幾次口。
但那股血腥味,依舊讓她有些不太舒服。
吃點東西,估計會好點。
粥鍋不大,但在這荒郊野外能夠喝上這麼一口熱乎的稀粥,那還真是一種享受呢。
稀粥裡面,洛輕姝加了野菜以及少許鹽巴,味道還是可以的。
而且不知是不是蒼風兩人的錯覺,這小丫頭做出來的稀粥以及送過來的清水,都是無比清冽可口的。
反正比他們平常喝的水要香甜。
粥也很是軟糯適中,十分可口。
喝過粥,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洛輕姝給於曼柳說了一聲,便去附近轉了轉。
這裡,剛好是一處山腳下,旁邊,還有一條小溪。
回來時,她的懷裡,抱了好些野果。
「娘親,我在山上找見了一些野果,我們有口福了。」
夜司辰也是醒了的,正坐在車上閉目養神。
聽見洛輕姝的聲音,他睜開那雙瀲灩的眸子,透過車簾一角看向那個面色冷清,卻對家人極好的小女孩。
她是誰?
為何會有這麼高超的箭術以及醫術?
曼黑藤,是整個荒蠻大陸都聞之色變的劇毒之物。
那下毒之人雖已被他就地正法,但中毒的這些時日以來,他沒少被那病毒折磨,這次,更是差點命喪黃泉。
剛才雖無力做些什麼,但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他很清楚的知道,是那個小女孩,震懾住了自己的兩員大將,也是她,用那幾根銀針控制住了毒素的蔓延,為他逼了毒,救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