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落之地
歲月匆匆而過，當然，時間在這片海域也沒什麼意義。而且，這片島嶼哪怕過去諸多歲月也是沒什麼變化，黑霧永遠是生靈最懼怕的東西，不過，硬要說沒什麼變化還是有些勉強。
一株死寂沉沉殘破不堪的通天古樹直入星河，那仿佛被上蒼天雷擊中的樹體沒有一點生命氣息，裂開的樹幹一片猙獰，諸多枝幹同樣殘破不堪，甚至連那些黑色的葉子都沒有多少。如同一株被雷霆轟碎的古老殘木，在外人看來，這棵被黑暗侵蝕的古木已經敗亡。
不過，突然間，一聲聲物體慢慢裂開的響聲嗶哩吧啦的響起，死寂的通天古樹整個軀體完全裂開。
應該說是整個通天古樹幹枯的樹皮在掉落，那黑得發紫的晶瑩樹幹在慢慢取代之前殘破的軀體。
如同枯木逢春一般，僅僅片刻之間，無數的枝葉震散所有殘破的舊枝，瘋狂暴漲的茂盛枝葉晶瑩剔透烏光淼淼，沉寂的虛空以黑色古樹為中心泛起如同水面波紋的道道漣漪。
下一秒，直入星河的古樹在收攏自己的枝葉，在逐漸變小，直到最後，一個眉頭擁有兩粒黃豆大小十分醒目硃砂的俊美少年出現在原來黑色古樹紮根之地。
「比之前又長了一點。」
這個十二三模樣的少年喃喃自語到，一身平靜的寬大黑袍隨意披在身上，已經不在和當初那樣如火焰般跳動。
此時的姜珏再次恢復，一身本源比之前更加渾厚，但是，始終無法感受那種極盡法則要超越界限凝聚成道果的跡象。
仙王，如同一道天塹一般擋在自己路上。
「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不過也不是沒有一點頭緒。」
感受著自己本源之中，那道被刻意保留下來的暴躁真紋，姜珏並不灰心。
他沒有壓制這讓他痛苦不堪的道傷，而是在動用那種相似的真紋滋養它，讓它肆無忌憚的錘鍊自己的元神靈魄。
這不是沒有任何理由的腦熱做法，可以說，姜珏只是在參考後世奶娃動用黑暗真血錘鍊元神魂魄的方式得到靈感而已。黑暗真血擁有可怕的威能，是黑暗生靈進化的一種資源，同時擁有強烈侵蝕萬物得恐怖特性。
而對於姜珏來說，他也只是把柳神留下這種足夠焚滅黑暗的道傷當成一種錘鍊自己元神的方式。
幾息之後，看著這片古界，姜珏邁步走向深處，因為他感受到了一些罕見的殘存法則之力，界海雖然破敗不堪，但是，一些生靈就算死後其存在的痕跡和殘留的法則還是存在的，那是一個蓋世生靈恐怖的意志。
甚至，有一些蓋世王者哪怕身死其印記和殘念都可以存在諸多個紀元，顯然，眼前這座沒有生靈敢靠近的島嶼就有一些跡象，不過，這樣的島嶼在界海也是難得一見，至少姜珏出世以來也沒遇到多少，而且，每次都有不小的收穫。
不久之後，這片殘破的島嶼開始出現一些殘兵，被千丈半截戰戟貫穿的通天殘岳，被斬成平原的百萬里山脈。裂開的深淵之中，因為法則的極盡爆發凝聚的恐怖雷雲哪怕過去諸多歲月也不曾散去，被斬成兩半的通天神爐，暗金色的火焰滔滔不滅。甚至有古老斷裂的棺槨之上詭異的符紋都還有閃爍著神秘微光。
隨著姜珏的前行，諸多恐怖的殺意混雜的那片領域越發駭人，就是不朽的真仙恐怕都不敢靠近，而人道領域的生靈修為不夠絕對會被這裡的殺意影響意志癲狂起來，甚至有可能會被斬滅心神意志就此變成活死人。
沒人會覺得誇張，這是理所應當的。蓋世王者的法涉及的領域並非兒戲，那是恐怖到可以滲透時間長河，從當世時空前往過去和未來斬滅敵人的力量，有生靈隔著時間線都可出手斬殺敵人。
當然，能不能經得起因果反噬就不得而知。仙王雖然元神經常遊走歲月長河前往過去未來，以期待洞悉更多的因果以方便自己推演古史走向。
但是，他們也不敢輕易插手那些時代的因果，代價太大了。
直到最後，姜珏來到前方法則都還在撕裂虛空的一片領域之前。
看著前方幾百萬里的山脈和古岳都被抹平的廢墟，他知道這裡可能就是主戰場的邊緣了。因為這片被法則斬得昏暗的廢墟還有一些晶瑩閃爍的暗淡之光，那是生靈的殘骸，還維持著不朽神性的光輝，那萬古不滅的不朽神性，必是蓋世生靈無疑，而且，這裡已經化為一處大凶之地，蘊含著滅世殺機。
看著遍布廢墟的不朽碎屍，難以想像當初這場驚世王戰到底有多慘烈，也許是在爭奪什麼逆天的造化和機緣，亦或者遭遇黑暗生靈的追捕。
感受著越發恐怖的法則，姜珏已經在打退堂鼓了，因為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怖殺機自天地各處涌動而來，帶著一股天地大劫一般的滅世天威，煌煌無限，諸世全在籠罩之下，這種逆天的法則和蒼茫冷冽的滅世氣息讓姜珏元神都發寒。
柳神之間展現的法那是破滅之中新生，於極盡之中逆反，在虛實之間轉換，涅槃重生，再造乾坤的道，這也十分切合柳神作祭靈所走的神道。
而眼前這法仿佛是在諸世末法浩劫之中參悟得出的法，是極盡的劫難之法演化的無上滅世大道。
「真是恐怖的道，滅世嗎？」
感受冥冥之中牽引，姜珏還在前行，不過，內心已經驅使著萬邪鼎隨時應對可能到來的危險。
一旦情況稍微不對，立馬投鼎跑路，這一招百試不爽。
突然間，廢墟最中央，在姜珏窺視的時間線上，殺機浮現，一道鎮壓萬古的拳意殺來，那種萬物凋零，神魔哭泣的恐怖異象在以超越思感的速度蔓延，下一刻，自未來時間線上映照當世的一拳帶著天地浩蕩法劫襲來。
一拳滅天絕地，諸世無可匹敵之生靈。
雷劫環繞，萬物悲歌，神魔哭泣，這是一拳映照的恐怖異象。
時間被鎮壓，陰陽顛覆，歲月倒轉，完全違背時間的流向，一種難以跨越的界限在崩潰，神魔的哀嚎更是讓人元神都發毛，諸世一切都在破滅，悲歌所過之處，一切都化為灰燼，說是法不切合，更像一種涉及到時間的秘力的道。
這一拳，蓋世仙王都要退避。
姜珏幾乎是本能的砸出自己的黑色古鼎。
恐怖的秘力無視諸世一切有形無形之物到來，這片廢墟混亂的諸法都崩滅在劫下，原本撕天裂地的殘法被平得如一片永恆國度。
轟……
億萬里虛空崩塌下去，連混沌之氣都被轟滅，黑色古鼎熾盛的烏光也不例外，直接消散，甚至恍惚間能聽到古鼎的哀嚎。
而姜珏整個人蒼白的臉色都暗淡下去變得一片死灰，元神都有種被人抽離身體丟在冰天雪地之中的感覺，甚至，柳神留下的道傷差點爆發。
這還是萬邪鼎擋住諸多威能之後對姜珏的傷害。
「真是可怕的力量，每一尊蓋世仙王的道都不容小視啊！端是詭異又恐怖。」
姜珏開口之時聲音都還本能的顫抖著。
不過，這一擊過後，那種心悸卻慢慢消失，但是，姜珏還是不敢大意，驅使著萬邪鼎再次向廢墟深處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