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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安凝終於在乎他了!

2024-10-18 01:43:55 作者: 勁北風
  說完這些話,安凝像是消耗完了體內最後的一口真氣,再轉身之際,整個腦顱天旋地轉,轉著轉著,最後的知覺是和葉梓萱一樣重重倒在地上,耳邊傳來葉梓萱的驚呼:「喂!喂!你別死啊!」

  她會死嗎?

  安凝不怕死,反正她現在也是一個將死之軀,只要做完了該做的事,死也沒什麼可怕的。

  人終有一死,只是分早晚而已。

  抱著這樣的信念,安凝好像靈魂出竅,去到了一個像火焰山的地方,四周全是火,她被團團火焰炙得全身乾涸,就快變成了一具乾屍,迷迷糊糊中,看著前方出現了兩個人影。

  一個是薄宴淮,一個是霍垣。

  他們一個手裡捧著一個火爐,一個手裡捧著一盆水。

  她毫不猶豫沖向霍垣,端起他手裡的水大口大口地往肚子裡灌。

  等她解決完燃眉之急,突然看到薄宴淮高舉著手裡的火爐,朝霍垣砸來。

  安凝奮不顧身上前擋在霍垣身前,大叫:「不要!」

  「不要!」安凝一個激靈彈身而起,冷汗涔涔而下,卻在看到面前被她驚醒的安然時,才道,「對不起,我吵醒你了。」

  安然從浴室擰來一張濕毛巾給安凝擦了擦臉,摸了摸她的額頭,這身冷汗帶走了不少熱度,這會兒總算是正常了:「你發燒了,高燒低燒持續交替不退,打點滴和吃藥都沒用,司徒逸就說暫時觀察著,只要身體沒異樣就行。」

  安然也是在安凝看似普通感冒卻遲遲不退燒的病症中,從司徒逸口中問出,原來安凝的身體已經每況愈下了。

  「我昏睡了多久?」這個夢不長,但似乎反應出了她內心的真實寫照,太逼真了。

  「兩天一夜,今晚是第二晚,你要再不醒,明天一早我就準備送你去住院了。」安凝這種隨時都會爆炸的身體危險讓安然不由握緊了她的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身體情況?是不是哪天醒來,我要面對一個不告而別的妹妹?」

  「難怪普通感冒,人家一晚就能退燒,你偏得持續幾天,難怪你的身體這麼弱,一不小心就會倒,安凝,我們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回親情,我求求你,以後別再單獨行動了好嗎?」

  如果說,安然最開始找上安凝,是想尋求一個靠山。

  那如今他是真心希望跟安凝兄妹好,沒有人願意孤獨終老,安胤已經完全投靠了薄宴淮,他又更嚮往自由,所以守著安凝,是眼下生活的重點。

  安凝暗中對安然的考驗,似乎到了今晚可以推心置腹了。

  不推心置腹也不行了,她現在的狀況,確實需要有安然這麼一個知根知底的哥哥隨進隨出:「我現在不是沒事嗎,不用擔心,在我沒完全我的計劃前,我不會死的。」

  安然有沒聽錯,她還有計劃呢?

  復仇計劃?

  看著安凝這副兩眼放光,如同磐石堅韌,又如烈火熾熱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信念。

  即使前路漫漫,布滿荊棘,也絕不輕言放棄。

  還能不畏黑暗,不懼困難,以滿腔的熱情和不懈的努力,照亮自己前路的決絕,不由也出了一腦門的冷汗。

  「安凝,你別嚇我,你約葉梓萱在天樓見面,是打算跟她同歸於盡嗎?」安然一想到安凝約葉梓萱在天樓見面的動機,心裡就不寒而慄。


  安然輕輕拍了拍安凝再度瘦削又煞白的臉:「你可千萬別亂來啊,你不能讓所有擔心你的人跟著你一起活在仇恨里呀。」

  感覺安凝聽不進去,但是安然還是得說:「你知道嗎,我在秦玥門口等你半天不見你來,就給司徒逸打電話讓他幫忙找你,我們快把整個醫院翻過來了,司徒逸才接到葉梓萱的電話,說你在主樓的天樓暈了。」

  「我從下往上看,我一個大男人都兩腿發軟,難道你從上往下看沒感覺嗎?你但凡有點感覺你就應該打消這個念頭,妹妹,我不願意你整天活在仇恨里。」

  安然話音剛落,安凝就沖他吼出:「難道就眼睜睜看著葉家盤踞醫院作威作福嗎?」

  這一吼,帶動得她胸口一痛。

  這一痛像是在提醒她,對安然說話的口氣重了:「對不起,我有點急躁,看著敵人就在面前卻無可奈何,我真的恨不得跟葉家挑明,面對面單挑一次,葉梓萱可有跟你說什麼?」

  安然呆呆道:「沒有啊,你們說什麼了?」

  安凝搖頭:「沒什麼?」

  葉梓萱這是篤定她會輸,不想丟臉嗎。

  不過,這話不止安凝想問,安然也想問:「你跟葉梓萱之間是不是做了什麼交易?」

  安凝渙散的思維一凝:「怎麼這麼問?」

  安然也搖頭:「隨便問問。」

  「對了,你知道霍垣去哪兒了嗎?」安凝感覺霍垣跟薄宴淮在做著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兩人一定有交集。

  安然還是沒忍住,有些事也不是他想忍就不會發生的,既然逃不過,那不如面對:「我只知道霍垣和薄宴淮都出國了,你不在的時候,凝·香由凌薇打理,不知道是不是天意,蝶變芬芳的首站路演這幾天被幾家機構在爭搶,這其中,你猜有誰?」

  「葉家?」安凝脫口便道,葉梓萱再有顧慮,但葉明遠是個聰明人。

  知道她來勢洶洶,與其提心弔膽,不如把她放在跟前,日夜監督著,再想翻浪也翻不出大浪來。

  「對象是葉明遠的媽媽,葉梓萱的奶奶,患有嚴重的老年痴呆,葉家這是在故意給你出難題呢。老年痴呆是生理性疾病,不屬於情緒病範疇,所以凌薇本是打算等你康復後,跟你商量一下的,這個可以直接推了。」

  安凝卻很樂觀:「不怕他出難題,就怕他不出題,只有他出題,我才能有機會接近葉家。」

  安然卻更願意安凝離葉家遠點,所以這第二家,他故意放在葉家之後說給安凝聽:「同時找上門的,也是凌薇更屬意的一家,本市精神病醫院,那裡有一位失孤媽媽,這個媽媽的情況跟我們媽媽有些像。」

  果然,一提及媽媽,安凝回魂不少:「什麼情況?」

  「是一位失去孩子和老公的年輕少婦,患上了不算嚴重,卻極其瘋癲的自閉症,整天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還將主治醫生當成了自己的老公,整天拉著醫生扮演夫妻恩愛,這讓醫生很苦惱。」

  「他們找到凌薇,向凌薇求助,能不能通過新香緩解一下少婦的瘋癲行為,不然很容易連累人家剛新婚的醫生家變。」

  「還有嗎?」安凝心裡有底,情緒病人一旦發病,後果不堪設想,但她沒料到,同命相連的媽媽,不少。

  安然不太習慣安凝這麼平靜的反應,比起剛才吼他的那一下,就好像葉家有意給她出的難題就是一頓尋常飯局。


  「還有,但就這倆最嚴重,凌薇的意思是路演就是近距離,面對面貼近消費者,貼近病人,情況不嚴重的,做了不一定能討到好,那不如做嚴重的,只有嚴重的做出效果,才能堵上那些有意看笑話人的嘴。」

  安凝拿起手機,打給凌薇:「師姐,我是安凝,我明天就回公司上班,安然跟我說了一下你的安排,我都可以,但這兩個難度都大,第一輪路演就這兩個吧,等到後面有了效果再安排第二輪,跟兩邊負責人交涉好,我會按照先後順序安排時間。」

  「安凝?你不用多休息幾天嗎?安然說你身體不太好,我這邊不急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我不需要你逞能。」凌薇佩服安凝的敬業,但她跟所有人一樣,沒法不顧慮安凝這風一吹就倒的身體。

  心疼又後怕。

  命運已經對安凝太不公,如果再奪走她的身體,她沒法想像以安凝為中心點的全世界,會不會天翻地覆。

  安凝對著空氣笑了一下,柔聲道:「我真的沒事,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找點事做,也省得自己胡思亂想。」

  「那我明天去你家,你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不能承受風吹雨打的。」凌薇真拿這個師妹沒辦法,就算不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也是她會盡全力去保護的小師妹。

  安凝就是不想被大家當做特殊人類保護。

  但好像,被關心是一種極其奢侈的幸福,她身在福中應知福。

  「那好吧,那就後天一早吧,明天我要去醫院複查。」

  凌薇只要她肯積極配合治療,心裡就高興:「沒問題。」

  掛斷電話,安凝吃了一碗安然特意做的大肉麵,飽腹後,將安然遣回房間後,她撥通了霍垣的手機。

  鈴響三聲被接通。

  「安凝?你那邊是深夜了,還沒休息嗎?」霍垣沙啞的聲音從那方傳來,安凝一聽就心酸。

  「還沒,在籌備路演的相關工作,我不知道你在哪個國家哪個城市,只是突然覺得好幾天沒你的消息,我應該打個電話問問。」

  安凝終於在乎他了?!

  霍垣激動得手一抖,差點沒拿穩手機。

  胸膛也在這一刻劇烈地起伏著,還好安凝看不到,看不到他每一次呼吸都在壓抑著即將決堤的情感。

  看不到他眼眶中正在打轉的淚光,和他微微顫抖的嘴唇。

  除了他沙啞的聲音,聽不到他劇烈跳動的心臟,以及心下的欣喜的狂躁。

  這一刻,霍垣好想瘋,好想衝進外面的傾盆大雨中,徹徹底底瘋一次。

  他右手下垂,右手裡拿著的手機里不斷傳出安凝「霍垣,你在聽嗎?」的聲音。

  這是他盼了多少年的時刻。

  但他現在卻無法接受她這份關心了,怎麼辦?

  霍垣平息了好一會兒激動的心緒,才重新將手機放回耳邊,然後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掙扎而出:「我……我……我在一個離你非常非常遠的地方,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你忘了我在國外生活的那些年,一直都是一個人的,獨立使人成長嘛。」

  「我聽到你那邊在下雨,不管你忙什麼,都要注意休息。」

  「我會的,為了我們這個大家庭,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安凝,我馬上要開會,先掛了,你也要好好休息喲。」霍垣沒等安凝說再見,先掛了電話。


  一掛斷,他眼中氤氳的水珠再也不可抑制地滾滾落下。

  原諒他。

  他真的受不了跟安凝說再見,不管什麼形式,放在當下這個境況中,他都會崩潰的。

  這些日子,他不斷思考著薄宴淮的話。

  還在愛琴海的那晚,薄宴淮跑完步,一身大汗淋漓地敲響他的房門。

  萬萬沒想到薄宴淮會來找他,霍垣在打開的門內發怔半天,薄宴淮在打開的門外發怔半天。

  薄宴淮一顆一顆汗珠往下滴,最後霍垣主動將他請進了屋:「進來坐會兒吧,外面天涼,我們的投資方可不能感冒。」

  霍垣話語間客氣得有些疏遠,給他倒上一杯熱水:「你來找我,不會是讓我識相的退出吧。」

  「你會嗎?」薄宴淮也沒客氣,順著他的話問出。

  「不會!」霍垣肯定的聲音,引得薄宴淮抬眸逼視。

  薄宴淮坐在床尾,霍垣靠牆站著,很輕鬆地將雙手插進兜里,用看一個失敗者的眼光看薄宴淮:「我已經退了一次了,不可能再退第二次,如果你有能力讓她不動搖,我退不退出對你都沒影響,但如果她已經對你沒感情,我認為薄總不該苦苦痴纏,用自己的辛苦錢和本該休息的精力來死纏爛打。」

  「死纏爛打……」薄宴淮嚼著這個詞,嘴角冷冷地勾起一抹倔強的笑,但反駁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霍垣說的沒錯,他確實是在死纏爛打,他若不積極些,安凝怕是會徹底將他踢進黑名單。

  霍垣不喜歡看到競爭對手如此落魄,這樣落魄的神色也不應該出現在薄宴淮臉上。

  儘管他現在占了優勢,但不代表他有資格損他,趁人之危這種事,霍垣不屑做。

  「薄總的追妻行為,我不屑,但尊重,你能收穫一大幫人的心,也是你的誠意使然,如此溫柔的打壓情敵手段,讓我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所以我認為你還沒幼稚到要勸退我這個情敵來實現讓安凝重新回到你身邊。」

  「所以你來找我,一定是有比讓安凝回到你身邊更重要的事吧?」

  這瞬間,薄宴淮對霍垣這個人也有了新的認識。

  他絕對不是他認知中的一心以擊垮情敵為主要目標,以重新奪回心上人為主要任務的膚淺對手。

  相反,薄宴淮在能說出這番話的霍垣身上看到了男人當有的穩重和大氣。

  甚至還是他所不及的。

  「其實我很奇怪我為什麼會來找你?我們是情敵,按理說是一輩子的死對頭,但我覺得我們不應該成為彼此仇視對方的死對頭,尤其是在安凝這件事上,你我目標應該是一致的。」

  霍垣神色嚴肅起來:「所以你是來找我……幫忙的?是安凝怎麼了?」

  薄宴淮嘆了口氣,看著霍垣,無比認真道:「我長話短說,在我之前被安柔蒙蔽的某一天,安柔出手,通過嗅覺呼吸的方式給安凝體內下了某種毒藥,安凝第二次流產就是深受這種毒藥所害,包括她現在的身體都沒好完,體內還留有這種毒素,司徒逸說,毒素會在安凝體內繁衍,才導致她每次生病都會比普通人難康復。」

  「你說什麼?」霍垣如遭雷擊,心臟猛地一縮,無盡的轟鳴在胸腔內迴蕩,仿佛整個身體都被這股力量撕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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