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前,院子內。
幾名穿著黑色背心,臂膀紋著花龍的大漢砸開了自建房的房門。
院子裡,黎悅手持鋤頭,一臉倔強地站在那裡,頗有一副誰敢上前,她就和誰拼命的架勢。
「嚯!還真和彪哥你說的一樣,這小妞真敢留在這破房子裡。」
站在最中間的張彪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那當然,這小妞性子烈,合我胃口!不然勞資也不會想把她辦了!」
「那彪哥您讓拆遷隊留在外面,是不是打算現在就……嘿嘿嘿。」一名小弟在用猥瑣的笑聲說道。
「別急,該走的程序還是得走一遍。」張彪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繼續道,「小妞,今天咱們就要把這破房子剷平嘍,你要再不走,小心到時候被挖機碾成肉醬啊,哈哈哈!」
黎悅明顯很害怕,雙腿止不住地顫抖,但她依然站在原地,一步也沒退縮,「我說了,必須要有拆遷款,不然,我不會讓你們拆我家房子!」
「OKok!就怕你答應呢,哈哈哈哈!」張彪誇張地大笑,對著身旁的小弟擺了個「上」的手勢。
一眾小弟衝上前,黎悅舉起鋤頭反抗,卻被一名小弟握住木把一下搶了過來。
巨大的衝擊力將她帶倒在地,另外兩名小弟上前按住她的手,將其牢牢控制著。
不管黎悅如何掙扎,都無法從兩人的手中掙脫開。
「啪!」
見她還在掙扎,張彪上前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其力道之大,甚至在對方半邊臉上留下了血掌印。
「哎呦老大!這可是極品啊,你怎麼忍心下這麼重的手。」
「呵呵,怎麼,你心疼了?」
「心疼啊,我當然心疼了,這麼漂亮的臉蛋,待會玩起來,只能看半邊,這不虧大了,哈哈哈哈!」
聽眾人的話,黎悅大概猜出了對方要做什麼。
她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眼神卻依然如先前一樣倔強,「你們要是敢亂來,我立馬咬舌自盡!」
張彪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隨後開口道,「哎呦小妞,別那麼倔,有時候適當的妥協,才會活得舒服。」
「這一點你難道你媽沒教你嗎?」
「呸!不准你提我媽,你這個混蛋!你,你們要幹嘛……嗚嗚……嗚……」
張彪故意激怒黎悅,讓她罵自己,然後趁機將一塊抹布塞進了她的口中。
這樣一來,對方就不能咬舌自盡了。
「哈哈哈哈,別怕,雖然我們都是粗人,但我會讓他們儘量溫柔一點的,哈哈哈哈!」
張彪壞笑著脫下自己的上衣。
見對方如此,黎悅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倔強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一絲恐懼不安的神色,眼淚也再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也許是害怕的緣故,她感覺周圍空氣的涼了幾分。
就像她近年的人生一般,薄涼不易。
自從父親死後,家裡省吃儉用,懂事的她為了讓哥哥能繼續完成學業,主動向學校申請了休學。
別的女孩擁有的東西,她連想都不敢想。
本想著熬到哥哥畢業,她就能過上平常些的日子,誰知她那個哥哥竟然在五年前失蹤,從此杳無音信。
家裡為了找到哥哥,再次散盡家財。
這次房子拆遷,本能算是一件好事,結果拆遷公司見他們家無權無勢,就想著白嫖一份拆遷款。
媽媽為了阻止他們,被對方打得住院。
如今她也要落得個被強暴的下場。
為什麼!
為什麼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難人!
最令人痛苦的是,就算她被強暴了也不能隨意輕生,因為老媽還在醫院躺著,她要是走了,老媽該怎麼辦?
到頭來,她連選擇死亡的權力都沒有!
絕望如寒流般席捲黎悅全身,痛苦之下,她竟然產生了幻覺,看到失散多年的哥哥,出現在了門口。
哥哥?他?他來救我了?
這個想法一出來,黎悅就自嘲地否決了。
呵呵,如果那個人真還記得我們,以前我們受苦的時候,他就該出現了。
親自抹殺最後的希望之後,她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不公的命運。
門口的黎九州當然不是黎悅絕望中的幻想。
進門就見到自己妹妹如此,他瞬間毛髮上揚,目眥盡裂,整個心臟就如穿越時被撕裂一般疼痛。
「你們!都該死!」
一聲如九幽傳出的怒吼聲響起,場中本就陰涼的空氣更是變得如冰刺般令人刺痛。
「轟!」
黎九州對著前方一揮,包括張彪在內的幾名大漢瞬間化為血氣蒸發。
沒有慘叫,也沒有掙扎,地上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落下。
少了兩名大漢支撐,身心疲憊的黎悅仰面向後倒去。
「小悅!」
黎九州閃身向前,抱住黎悅。
後者就如一片漂泊的落葉般,抱在懷裡,竟是感覺不到重量。
本以為在西遊世界安度了百年之久,見了不少生老病死之態,他的心已不會再為生死別離產生波動。
可如今見到憔悴不已,骨瘦如柴的妹妹。
不知是愧疚還是思念,黎九州淚如泉湧。
妹妹臉上的傷痕,身上洗得發黃的衣物,無一不在痛擊著他的心,讓其血流不止,久久不能釋懷。
黎悅似乎感覺到自己並沒有被侵犯,還被一股熟悉的溫暖所包裹。
她睜開眼,就見哭得如孩童般的黎九州。
「哥?是你?」
黎悅還以為自己暈了過去,如今身處夢境,便喃喃道,「哥,你這些年,去哪兒了?」
她也曾多次夢到過這個不稱職的哥哥,每次她都會問他,你去了哪兒,但夢裡的哥哥從來不會回答。
這一次,也一樣吧?
「哥穿越了。」
面前的黎九州調整好情緒,溫柔道。
沒想到眼前的哥哥竟然回復了自己,黎悅愣神片刻,「穿越?」
「也是,如果不是這樣的原因,你怎麼會棄我們於不顧。」她似是釋懷般說道。
「你放心,我回來了,這次,哥哥哪兒也不會去。」
黎九州說完,運出一股真氣輸入黎悅體內,維持其生命特徵的同時,還能癒合傷口。
他的手放在黎悅臉上,讓後者感到一片舒適溫馨。
良久,受到真氣影響的黎悅意識逐漸清醒,她發現眼前這個哥哥還在沒有消失,而且周圍的環境也清晰無比,並不像是夢境。
「哥?」她試探性地又喊了一聲。
「誒。」
聽到眼前人真的回應了她,黎悅像炸了毛的小咪一樣,蹭一下從對方懷裡掙脫。
「你!你這個混蛋,滾,給我滾吶!」
黎悅終於意識到,眼前的黎九州,是真的!
聽到妹妹讓自己滾,黎九州心情複雜無比,「妹妹,你怎麼了?我是你哥哥啊。」
黎悅冷哼一聲,用無情的語氣說道,「呵,哥哥?我沒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