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州話剛說完,房門就被強烈的敲門聲敲響。
溫淺心臟也跟著一跳。
沈晏州勾著唇打開了門,下一秒,迎接的就是梁聿西的拳頭。
被猝不及防地揍了一拳,沈晏州踉蹌地後退,來不及反應,又被揍了一拳。
然而即使被痛揍,他臉上依然帶著詭異的笑。
溫淺僵在原地,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就在兩人糾纏在一起的時候,門口被記者一擁而上地堵住,對著屋裡的情景閃起了鎂光燈。
溫淺著急地喊,「梁聿西,不要打了,我們走吧。」
梁聿西停下來,看著被打得吐了血的始作俑者,「沈晏州,你再惹溫淺,我不會放過沈氏。」
說著,他拉起溫淺的手往外走。
沈晏州吐了口中血沫,呲著牙笑,「她本就是我的女人,梁聿西,你放手吧。」
然而梁聿西根本沒停,推開記者走了出去。
溫淺臉色慘白,手也冰冷。
梁聿西更是渾身像是裹了一層冰,拉著她下樓同時,只給她留了個背影。
兩人上了車,
胤一開車。
車子裡因為梁聿西的氣息凍結成了冰,等到車子開出去一段路,溫淺才閉了閉眼問,「你為什麼不問我發生了什麼?」
梁聿西偏頭看了她一眼。
她未施脂粉,甚至臉都沒洗,可依然是一張漂亮到那男人側目的顏色。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頜,仔細打量著。
這樣一張臉,足以讓沈晏州念念不忘。
那她呢?
是如她所說把沈晏州全忘光了,還是余情未了?
她是一顆心全然地愛著他嗎?
溫淺看不清他眼裡的沉色,可他的沉默讓她不安,她抓住他的手,「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他和你說了什麼?他和你說什麼你都不要信,你只要信我好不好?」
梁聿西淡淡道,「孤男寡女相處一夜,他對你又有企圖,你讓我相信什麼都沒發生?」
溫淺僵住。
現在不僅身體是冷的,連心也是冷的。
「你不信我?」
梁聿西淡淡地收回手,「我只是不信沈晏州。」
溫淺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
梁聿西是那種非常自我的人,他一旦相信你就會全然地相信,但他不信一個人,同樣有自己的一套理由。
雖然她多次強調她和沈晏州不可能了,他依然是不信的。
所以這次發生了這樣的事,他更不會信了。
溫淺覺得喉嚨都發痛,她僵著身體道,「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們婚禮延遲吧。」
這話一出,車裡的氣氛更冷了。
胤一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只能幹著急。
沉默了幾秒,梁聿西淡淡開口,「婚禮照常。」
「為什麼……」
梁聿西打斷她,「沈晏州越是如此,我越要和你結婚。」
溫淺氣得不行,連擱在腿上的手都哆嗦了,「所以你和我結婚,是為了氣沈晏州?」
梁聿西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一直到南山公館,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溫淺下車,梁聿西卻沒下來,只是按下車窗,淡淡道,「這幾天我出差,你出行讓胤一跟著,顧暹我已經辭退了。」
說完這句,車窗升起,車子很快消失在別墅區。
溫淺失魂落魄地站了一會兒,心裡不斷地閃過一些想法。
他還打算結婚,可是他還生著她的氣。
溫淺覺得胸口像堵著一口氣,怎麼也吐不出來。
至於辭退顧暹,大概是因為昨天他的擅離職守,而她現在也沒有心情去管。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才轉過身,往別墅里走。
接下來幾天,梁聿西都沒有回來。
如果溫淺主動發消息,他就會回一條,但都很簡短。
但如果溫淺那天沒發,他也不會發。
溫淺甚至懷疑,他出差的這幾天,是不是和別人好上了?
除了工作,溫淺幾乎都在胡思亂想中度過,心情也隨著他的信息起伏不定。
到了第五天,溫淺終於忍不住了,打了梁聿西電話。
他接了,接得倒是很快,溫淺有那麼一瞬間又原諒他了。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你什麼時候回來?」
「還要兩天。」
梁聿西的聲音很淡,但是已經沒有離開時的那麼冷了。
溫淺心情好了些,「那你回來那天告訴我,我和胤一一起去接你。」
「嗯。「
溫淺抿了抿唇,「你這幾天忙嗎?」
梁聿西,「還好。」
一問一答。
還是老樣子。
他也不問問自己的情況。
溫淺鬱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此時梁聿西也開口了,「還有事嗎?」
迫不及待要掛斷的意思。
溫淺心口一堵,「沒了。」
「那掛了。」
說完就結束了通話。
溫淺看著被掛斷的通話,眼眶裡湧起一陣熱意。
以前打電話他總是讓她先掛的。
溫淺自我安慰,他一定是很忙,畢竟鼎杉現在很困難。
她安慰了自己一陣,心情又好了些。
周五的時候,溫淺和胤一一起去機場接人。
溫淺還特地打扮了一番,沒有穿職業裝,而是換了一身玫瑰色印染連衣裙,看上去氣質比往日柔和了許多,她還卷了長發,化了淡妝。
整個就是嬌嬌俏俏的小女人。
養眼的胤一都忍不住在後視鏡里看了她兩眼。
車子停在出口旁的停車位上。
溫淺下車站在車旁等,大概是一周沒見到對方了,她竟然覺得有點緊張。
但看到梁聿西和秦蔚從出口走出來的時候,這種緊張就變成了無聲的冷靜。
她的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那看上去非常般配的兩人。
直到走近,秦蔚和她挑著眉打招呼,她才回過神來,也朝她點了點頭。
溫淺看向梁聿西,一周沒見,他好像看上去更英俊了,只是眉眼有疲色,她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表現得像妒婦。
她沒說話,梁聿西也沒說話。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起上了車。
胤一把秦蔚送到住處,才開回南山公館。
沒了秦蔚的車裡一如既往的安靜,溫淺始終看著窗外,她怕自己一和梁聿西說話就忍不住質問。
她知道她沒資格,在她和沈晏州出了這檔子事以後。
雖然事後那些記者的照片並沒有爆出來,但溫淺知道,梁聿西一定是動用了手段才壓下來的。
她沒有底氣。
回到南山公館。
梁聿西首先下了車,也沒等她。
胤一把行李送進別墅後離開了。
張姨今天休假。
顧甜住校了。
整個別墅只剩下他們兩人。
溫淺看著梁聿西上樓的背影,她驀然出聲,「你還想結婚嗎?」
梁聿西腳步頓了一下,但沒停,直接上了樓。
他的冷漠對待終於激起了溫淺的叛逆心理,她追上樓,一把推開他的房門,衝到他面前揪著他的衣領說,「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如果不想結婚趁早說,我不會求著你巴著你。這一周你愛答不理的還沒玩夠嗎?你和秦蔚一起出差是什麼意思,故意噁心我嗎?梁聿西,你真是個渾蛋!」
溫淺的語氣很快,快到很多話都沒過腦子,然而話出口之後,她又覺得泄氣。
她為什麼要像個怨婦一樣指責,真的很沒有意思。
她鬆了手,轉身離開。
然而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梁聿西嘲諷的聲音傳來,「所以,你理解我的心情了嗎?」
溫淺頓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