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我和秦蔚出差,心裡是不是很難受?」
溫淺轉過身。
視線和他對上。
梁聿西琥珀色的眼眸里是濃重的嘲意,「我和她在一起完全都是因為公事,這個說法你能不能接受?不能吧?那你和沈晏州呢?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溫淺懂了。
他在報復她。
她因為公事要和沈晏州接觸,這是不可避免的事。
現在秦蔚和他也一樣。
當初溫氏沒有退出項目是她的決定,因為她想做出成績坐穩這個位置,讓外婆能夠安心治療。
而現在梁聿西同樣為了公司,不得不藉助梁伯恩的關係,從而和秦蔚不得不產生接觸。
原來是這種感覺。
溫淺深吸氣,「我和沈晏州不會再因為公事見面,你能保證和秦蔚不再見面嗎?」
梁聿西沉默了。
這也讓溫淺知曉了他的意思。
不能。
至少目前不能。
現在只能看她自己能不能接受。
溫淺知道自己是不能的。
她如果像梁聿西一樣對她只是責任,那她會體諒他的難處,把這種嫉妒壓下。
可她愛他啊,愛一個人怎麼可能接受他身邊留著一個對他虎視眈眈的女人?
漫長的沉默過後,溫淺啞著聲開口,「這個婚你覺得還有結的必要嗎?我們心裡都有疙瘩,不如取消,冷靜一下。」
梁聿西看著他,淺色的眸子裡的冷意漸漸蓄起。
溫淺再也無法平靜地待下去,可她覺得雙腿似有千斤重,竟抬不起來。
她用盡了力氣轉身。
沒走一步,整個身體就被拽了回去,下一秒,他把她抱起,直接回了她的房間。
被扔進柔軟的大床,溫淺還沒來得及質問他要做什麼,他的身體已經壓了下來。
一開始溫淺是抗拒的,可梁聿西知道她的敏感點在哪,很快她就變抗拒為迎合,漸漸嘗到甜頭後,男人的柔情變成了懲罰,動作又深又重,
溫淺吃痛地睜開眼睛,揚手一巴掌就要甩上去,卻被梁聿西扣在半空中,然後繞到他的身後緊緊地抓住他寬闊的肩膀。
他的聲音低得像從地獄中傳來,「不結婚,你還想再嫁給沈晏州?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溫淺抽氣,卻再也沒有精力去反抗。
凌晨兩點的深夜,溫淺精疲力盡,梁聿西從浴室出來,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會兒,低頭在她唇上落下淺淺的一吻,「好好等待做你的新娘。」
沒有繾綣,只有冷冷的陳述。
知道他離開房間,溫淺才睜開眼。
她疲憊地走進浴室,用剩餘的力氣洗完澡,渾渾噩噩地回到床上。
很累,卻依然睜著眼到天亮。
一早,別墅里很熱鬧。
溫淺下樓的時候樓下站了一排人。
張姨解釋,「小姐,品牌送來了婚紗,一直在等您起床。」
溫淺早就看到了沙發上那幾件白色婚紗,昂貴的奢侈品品牌,雖然不是定製款,但價格依然不菲。
溫淺沒什麼表情,在員工的幫助下試穿上了第一件,很合身,「就這件吧。」
員工疑惑,「剩下的不試了嗎?」
「不用了,這件我就很喜歡。」
很喜歡,可臉上並沒有太喜歡的表情。
員工很快抱著剩下沒試的婚紗走了,還給梁聿西打了電話報備,「梁總,溫總只試了一件,」
梁聿西淡淡道,「隨她。」
他放下電話,看向梁伯恩。
梁伯恩柱著手帳站起身,走過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如果還想溫夏玲平安無事,立刻取消你那過家家一樣的婚禮。」
梁聿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你怎麼會知道?」
梁伯恩收回手,「別忘了我是你老子。鼎杉在你的運作下已經衝進福布斯,你和靳行十幾年的過命交情就因為這點小事鬧掰?你假裝鼎杉不行,利用秦蔚,不就是為了迷惑我?」
「可惜,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你還鬥不過我。」
結尾的一聲嗤笑像是一記悶棍打在梁聿西身上。
他做了這麼多在梁伯恩眼裡就是跳樑小丑。
梁聿西的臉色冷到了極致。
梁伯恩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秦蔚想要上前,被他抬手止住。
他調整氣息,對著梁聿西下最後通告,「溫夏玲的命掌握在你手上,我給你一周的時間,我今晚飛法國。」
他偏頭看了秦蔚一眼,「你和他一起回。」
秦蔚點頭。
梁聿西始終不發一言,但看得出,他的手背已經捏出了青筋。
梁伯恩視若無睹,淡淡地提醒,「溫夏玲好歹照顧了你十幾年,如果溫淺知道你為了和她結婚,不顧溫夏玲的命,你猜她還會不會願意和你在一起?」
肯定不會。
梁聿西從來都清楚。
溫淺再愛他,中間也不會隔著溫夏玲的一條命。
梁伯恩走了,秦蔚也留給了他獨自的空間。
周圍再也沒有人,梁聿西第一次砸了辦公室的東西。
-
這一周溫淺過得渾渾噩噩,從教堂的布置,到妝容,她都讓團隊全權決定,她沒什麼意見。
梁聿西這幾天倒是準時回家陪她睡覺,可他抱著她的時候越來越沉默。
溫淺的心也越發的不安。
直到謝棠要為她再次準備單身派對,她才有明天就要結婚了的實感。
然而她沒有心情舉行什麼派對,只約了謝棠喝酒。
這一晚她喝得很醉,謝棠以為她是興奮激動的,也就陪著她喝。
溫淺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
還好她的婚禮是晚上,不然鐵定錯過。
團隊已經全部準備就緒,溫淺一出現,就像個被擺弄的工具人,化妝,做造型。
他們的婚禮流程簡單,沒有什麼接親儀式,雙方新人在伴郎伴娘的陪同下直接在教堂見面就行。
因此溫淺一早起來就沒看到梁聿西。
因為從昨晚開始,他們就被張姨的那一套新人前一晚不能碰面的習俗給分開了。
時間已經差不多,作為伴娘的謝棠陪著溫淺去教堂。
溫淺坐在車上,眼睛看著窗外。
突然意識到再過一個小時她要嫁給梁聿西了。
她愛他,嫁給他不應該開心嗎?
縱然這段時間鬧了點矛盾,但是婚後她會對他很好,讓他忘記以前那些不愉快。
為了討個好兆頭,她心裡暗示著自己,心情竟也漸漸變得明朗起來。
另一邊,梁聿西穿著一身新郎服站在落地窗邊。
胤一穿著伴郎服站在他身後,他看了眼時間,忍不住提醒,「少爺,時間快到了。」
梁聿西像是下了決定,點點頭,轉身往外走。
這時候秦蔚慘白著臉推門而入,「梁總,伯父病危,他下了通知明早一早必須見到你,如果見不到,溫夏玲死。」
教堂里,只有溫淺,謝棠,林翩然,顧甜,張姨還有神父,以及整個婚禮團隊,卻沒有新郎和伴郎。
他們已經等了快一個小時,卻始終等不到新郎的出現。
溫淺的臉色已經變成了白紙,連平時緋色的唇都已經蒼白。
就在她平靜扯下頭紗,準備離開的時候,謝棠的手機上傳來一則消息。
【梁聿西和未婚妻秦蔚登上回法國的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