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臉虛汗,看樣子不像是作假。
溫淺心裡一沉,暗自後悔不該陪著他鬧,連忙起身,「要不要去醫院?」
梁聿西臉色難看,「打電話給胤一,讓他帶醫生過來。」
看來這是連動都不能動了。
溫淺連忙打電話給胤一,紅著臉說了情況,然後掛了電話。
這時候天還沒完全亮,床上的男人動都不動地趴著,什麼都做不了。
難得狼狽的樣子讓她好氣又好笑。
梁聿西歪著腦袋,見她要笑不笑,卻不再是之前恨不得離自己遠遠的,終於是鬆了口氣。
這腰傷也算值了。
他趴在床上動不了,但溫淺卻不能什麼都不做。
至少得在醫生來之前清理完現場。
想到這,她趕緊穿好衣服,收拾好床單,又給梁聿西套上寬鬆的睡衣褲。
做完這一切,她人也快廢了,院子裡響起了汽車聲。
溫淺拿起外套,「醫生來了,我先走了。」
說完也沒等梁聿西回答,匆忙逃離現場。
和胤一在門口錯身而過,「他在臥室。」
倉促說了一句,溫淺紅著臉一口氣跑了出去。
胤一撓了撓頭髮,帶著一聲上了二樓。
溫淺一口氣跑回別墅,還太早,大家都沒起床,她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間,一頭扎進被窩,裹著被子拳打腳踢。
想到剛才和梁聿西所做的,她逐漸冷靜下來。
抱著枕頭髮了一會兒呆,才沉沉睡去。
然而只睡了兩個小時,她就被手機吵醒了。
一看天已經大亮,溫淺猛地睜開眼,拿起手機,一看是梁聿西,她毫不留情掛斷。
然後起身洗漱,下樓吃早餐。
溫夏玲正坐在餐桌旁在ipad上看新聞,聽到溫淺下樓,好奇地問了句,「昨晚幾點回來的?」
「下半夜了。」溫淺走到餐桌旁坐下,張姨立刻把早餐端上來。
想到隔壁某個人,她糾結了一下,還是對著張姨說了句,「張姨,麻煩再幫我準備一份早餐。」
「啊?這一份不夠嗎?」
溫淺撥著雞蛋,平淡解釋,「梁聿西昨天為了救我傷了腰,他家裡也沒阿姨,你替我送一份早餐過去當作感謝。」
張姨下意識看了一眼溫夏玲。
溫夏玲眉頭皺了下,「怎麼回事?傷得嚴不嚴重?」
溫淺看起來很平靜,「躺在床上動不了,也不知道裝的還是真的。」
「胡鬧!」溫夏玲站起身,「我去看看,小張,你和我一起去。」
溫淺實在不想溫夏玲再和梁聿西接觸,以免生出什麼意外,梁聿西那個人現在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她不想和他糾纏過深。
她立刻站起身阻止,「算了,我去就好,外婆,你別管他了。」
「不行。」溫夏玲嚴肅道,「我這條命也算是他救回來的,不知道還好,知道他為了你受傷我還不管不問,若是讓別人知道,都要說我溫夏玲忘恩負義了。」
溫夏玲讓張姨準備好早餐,兩人端著托盤要過去。
溫淺既然說出口了,也不好自個兒坐在這吃早餐,讓長輩單獨過去的道理,只好從溫夏玲手中接過餐盤,一起去。
這時胤一正好拎著早餐回別墅,看到隔壁幾個浩浩蕩蕩過來,連忙跑進臥室通知梁聿西,「少爺,隔壁,隔壁好像過來了。」
他豎起三根手指,氣喘道,「三個人,溫小姐手裡還端著早餐,看起來是擔心你沒吃早飯,特地送過來的。」
梁聿西一愣,趕緊躺回被窩,指著他手指的早餐,「趕緊藏好。」
胤一想要出去,但一出房門便看到幾人已經走進別墅,手裡「贓物」不好解決,連忙又退回去,把早餐塞進了梁聿西的被窩。
梁聿西,「……」
聽到動靜,胤一臉色一變,臉色都沉了幾分,「少爺,您這樣不行,我笨手笨腳的只能讓你病情加重,看來還是得找個護工來照顧您。」
話音剛落,就看到幾個人站在房門口。
梁聿西「驚訝」:「你們怎麼來了?」
溫淺朝張姨使了個眼色,張姨把自己手裡的先放在茶几上,又從溫淺手裡接過餐盤放在了一起。
溫夏玲看他嘗試著坐起,但撐了幾次沒撐起來,嘆氣阻止,「自家人,不用客氣,你傷著就躺著好了。我聽淺淺說你受傷了,不放心過來看看,我看著挺嚴重的,怎麼不住院?」
梁聿西下意識朝站在身後的溫淺看了一眼,淡淡地扯了下唇,「還好,躺兩天就好了。」
「你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這幾天我讓張姨給你送飯,你躺著休息好了。至於請護工,我讓張姨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
梁聿西,「送飯可以,護工就不用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陌生人靠近。」
說完又補了一句,「有胤一就行了。」
溫夏玲點點頭,「行吧。不過一人在外,身邊也沒個貼心的,還是要照顧好自己。聽之前說你有個未婚妻,這次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梁聿西又看了溫淺一眼。
溫淺撇過頭,避開他的視線,但悄悄握緊的手指依然泄露了她的心情。
她怎麼把秦蔚忘了?
自從他回港城後,她就一直沉浸在恨他的情緒里,其他什麼都沒有去想,如今溫夏玲突然提到這個人,她才想起來。
如果秦蔚已經和他結婚,或者還是他未婚妻,那昨天他和她又算什麼?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小三,溫淺臉色難看了幾分。
梁聿西淡淡道,「已經解除婚約了。」
溫淺自己都沒注意到,她驀然鬆了一口氣。
溫夏玲點點頭,「你現在剛接手事業,也不急。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別說以前是一家人,就算現在只是鄰居,我們能幫的也一定幫。」
這話就屬於純客氣了。
梁聿西有權有勢,能有什麼需求。
不過客套話總好過沒有,畢竟商場上能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
溫夏玲轉身走之際,對著溫淺道,「你等聿西吃完,再把餐盤帶回來吧。」
溫淺抿了抿唇。
還沒回答,她已經走了出去。
溫淺腦子有點亂,外婆這態度,怎麼和前幾天不一樣了?
她好像在撮合她和梁聿西。
難道是她的錯覺嗎?
「傻站著幹嘛?」梁聿西朝她伸出手,「扶我起來。」
溫淺現在極度懷疑他是裝的,站在原地看了他足足半分鐘,才慢悠悠朝他走過去,伸手給他借力。
梁聿西靠坐在床頭,下巴朝餐盤努努,「餵我。」
溫淺嗤笑,「我憑什麼伺候你?」
「我是為誰受的傷?」
溫淺抿著唇瞪著他,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她拿起一個煮雞蛋,剝了殼直接塞進他嘴裡,看著他鼓鼓囊囊的嘴巴,溫淺心情終於好了些,「還想吃什麼?」
梁聿西好不容易咽下去,吐出一個字,「粥。」
溫淺便拿起碗,舀起一勺,遞到他唇邊。
梁聿西這次也不傻,「你先吃一口。」
溫淺抬眼。
他解釋,「我怕你想燙死我。」
溫淺沒好氣地把湯勺轉了個方向塞進自己嘴裡,吞咽下去。
隨著她吞咽的動作,梁聿西的喉結也隨之滾動。
他抵拳咳了一聲,「好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溫淺諷刺他,「既然怕我折騰你,還讓我餵你幹嘛,不怕我在粥里吐口水?」
梁聿西卻笑笑,沒皮沒臉的,「又不是沒吃過你口水,我不嫌棄。」
溫淺,「……」
不想再和他說話,默默餵他喝了粥,又撿了幾樣他喜歡吃的餵飽了他,起身收拾餐盤就要走。
梁聿西拉住她,讓她在床邊坐下,「我有話問你。」
溫淺勾著唇,「想問什麼?」
「你這麼照顧我,是不是願意和我重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