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西的臉越來越冷,梁斯北的笑卻越來越燦爛,「所以你早就做好了選擇,放棄溫淺,回歸家族?」
辦公室內很是靜謐,只有兩個男人沉重的呼吸聲。
梁聿西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但梁斯北認為,他的臉色已經出賣了他。
梁斯北彎腰,低聲道,「你甚至奢望家族因為你的出現,放棄我這個病秧子,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即使父親同意,我母親也不會放棄的。」
梁聿西淡淡地看著他,「希望你能靠你母親一輩子。」
諷刺幾乎撲面而來,刺得梁斯北終於撕開了偽裝的表情。
他冷冷一笑,「那你不如希望溫淺相信你。」
他站起身,揚長而去。
梁聿西表情陰冷,激烈的情緒化成力量,將手中的紙盡數捏碎。
許久之後,他心口的不適感才漸漸消失。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突然很想聽聽溫淺的聲音,他鬧出手機找到她的號碼撥了出去。
然而溫淺沒接。
連續打了幾個亦是如此。
除了發生什麼事,她幾乎不會不接他的電話,梁聿西察覺到不對勁,立刻打給了林翩然,然而林翩然告訴他溫淺並沒有去公司。
梁聿西想起早上溫淺說的話,立刻趕去了沈氏。
然而到了沈氏,卻並沒有看到兩人。
邵群告訴梁聿西,溫淺和沈晏州一起去申城出差了。
梁聿西立刻打了沈晏州電話,毫不意外,他沒接。
就算換了邵群的手機,依然打不通雙方的電話。
沈晏州這是鐵了心要讓溫淺和他斷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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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淺坐在副駕駛,雙眼怒瞪著正在開車的沈晏州,
「你出差幹什麼拉著我?」
沈晏州沒理她,依然悠哉地開著車,甚至打開了音樂。
溫淺被他這種態度激得上火,伸手就要去搶方向盤,車子在搶奪中走出了s型。
沈晏州終於繃不住了,疾言厲色,「你不要命了!」
「我要命,但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輛車裡。」
沈晏州閉了閉眼,「鬆手,我們做個交易。」
溫淺不是不怕。
但她知道沈晏州比她更惜命。
還沒斗贏沈明朗呢,怎麼就捨得輕易死掉。
溫淺坐回副駕駛,深呼吸,「什麼交易。」
「你陪我三天,我撤銷起訴。」
溫淺冷笑,「你當我j女?」
沈晏州臉色一黑,「沒讓你陪我上床!」
他沒好氣地解釋,「項目要招一個品牌,這個品牌的老總現在在申城度假,他和你外婆有點交情,由你出面會方便很多。」
原來是為了公事。
即便如此,他為什麼搞得像綁架,還拿走了她的手機,為了公平,他還當著他的面把自己的手機也關機。
沈晏州像是猜到她所想,「不這麼做,你能乖乖和我出差?」
溫淺心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溫淺又自我暗示,在談判的時候情緒化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要理智才能爭取權益。
她試圖說服他,「你好歹把手機給我吧,我就這麼出來了,什麼都沒帶,誰都沒告訴。」
沈晏州冷笑,「你要告訴誰?我留著邵群就是為了通知梁聿西。」
溫淺,「……」
不過沈晏州也深知不能惹惱她,這次出來,完全是為了緩和兩個人的關係,見客戶什麼的都是藉口。
他不能把她帶出來了,又把她惹毛。
沈晏州終於妥協一步,「到了申城,如果你夠安分,我會考慮把手機還給你。」
溫淺有氣撒不出,堵得難受,到最後只說了句,「明天見完人我回港城。」
這算是答應了。
沈晏州鬆了一口氣,「看情況再說。」
沈晏州開得快,到申城的時候差不多四五點的樣子,車子停在申城最好的酒店,溫淺以為他直接來見客戶,還算配合地和他一起走了進去。
誰知他直接走到前台要開房。
溫淺轉頭就要走,卻被沈晏州拉住,「那個江總也住在這家酒店,晚上要和他們一起吃飯,再說你總要住宿,這已經是申城最好的酒店。」
若不是想省些事,她真想不管不顧離開,他要告就讓他告。
可是溫氏折騰不起。
剛經歷過一場風險,好不容易梁聿西挽救過來,她不能再讓溫氏冒險。
一旦溫氏長期處於風口浪尖,所有人都會覺得她沒有能力管好溫氏,更會打擊到所有合作者的信心。
溫淺忍了下來。
前台人員查看過他們的證件,問,「兩位是要一間房還是?」
溫淺搶話,「兩間,離得越遠越好。」
沈晏州朝女員工笑了笑,「相鄰的兩間。」
沈晏州皮相不差,走到哪也都是被女人捧著的主,女員工受不了這一笑的魅力,立刻點頭,「好。」
溫淺不滿意了,「憑什麼聽他的?」
「誰出錢?」
溫淺,「……」
她的包落在了沈晏州的辦公室,當時走的時候她是被他拽著走的。
沈晏州笑著閒聊,「她是我女朋友,鬧脾氣呢。我尊重她,不住一起,但是出於擔心還是相鄰得好。」
女員工點頭,「好,我明白。」
你明白什麼啊?
溫淺還想抗議,但是兩張房卡已經遞到沈晏州手裡。
即使知道兩人是男女朋友,女員工依然甜美微笑,「餐廳在三樓,祝你們愉快。」
沈晏州拉著溫淺上樓。
房間是1112和1113,果然相鄰。
溫淺抽過他房間的房卡,想起她的手機,她轉過頭看著他,「我手機可以給我了嗎?」
「今天休息之前一定給你。」
溫淺咬著牙,憋了好久才吐出幾個字,「我沒有換洗衣服。」
沈晏州愣了下,又很快回神,「我陪你去買。」
「不用,你把手機給我就行。我自己買。」
看了眼她身上的套裝,沈晏州面無表情地進了自己這一間房,「半個小時後下樓吃飯。」
說完,房門關上了。
溫淺氣的甩上了房門。
然而甩得再大力,酒店的房門依然是慢悠悠的咔嚓一聲。
也就是這有氣無力的關門聲讓溫淺冷靜下來。
她忽然意識到,房間有電話啊。
於是她拿起電話撥出了梁聿西的號碼。
心有靈犀般,梁聿西一秒就接了電話,試探地問,「淺淺?」
「是我。」
梁聿西,「你在哪?」
溫淺以為他不知道,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在申城的伯爵酒店。」
梁聿西那邊靜默了一瞬,「和沈晏州一起?」
「嗯。」溫淺怕他誤會,又連忙補充,「他把我拉過來的,又搶走了我的手機,所以我才拿酒店的座機打給你。」
男人淡淡地,「嗯」了一聲。
察覺到他的淡漠,溫淺心往下一沉,「你不信?」
「既然是被迫的,如果我報警,你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