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溫淺才發現自己沒有準備乾淨的衣服。
梁聿西直接把一個袋子拎給她。
對上溫淺不解的眼神,他解釋,「樓下商場買的。」
溫淺接過拎袋,一整套都是她常穿的牌子,除了外套,還有一整套內衣。
即使兩人最親密的事做了,但他給自己買這麼私密的東西依然會讓她覺得不好意思。
溫淺低頭翻了下尺寸,沒錯,是她的號。
她紅著臉去洗手間穿上。
出來後她拿起沙發上的包,看著梁聿西站在玄關處,她沒多想,直接道,「我不吃了,沈晏州要起訴我們,我直接去公司。」
梁聿西皺眉,「起訴什麼?」
林翩然沒說,但溫淺已經能猜到是什麼。
她冷著臉道,「應該是和協議有關。當時離婚的時候我把溫氏的分紅提升至和沈氏一樣,昨天鬧出那麼一出,他大概要反悔。」
見梁聿西表情不太好,溫淺反而安慰了他一下,「我先去了解一下,也許是我猜錯了。」
梁聿西,「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好。」
梁聿西把溫淺送到了公司門口,溫淺沒上樓,直接攔了輛車去了沈晏州的公司。
到了沈氏,倒是沒有被攔,甚至沈晏州的辦公室門都敞開著,似乎就等著她進去。
溫淺深呼吸,給林翩然發了條簡訊,收起手機走了進去。
聽到聲音,正在思考著什麼的沈晏州放下手中的筆,冷漠地打量著她。
一身她鍾愛的巴爾曼套裝,已經不是她昨天穿的那一身。
沈晏州是個直男,其實他分辨不出女人衣服的牌子,尤其溫淺的衣服中不缺各種大牌,但她經常穿這個品牌的衣服,又穿的好看,次數多了,這個牌子的衣服是什麼風格,他不想記住也記住了。
他想到這身衣服可能是她留宿酒店後梁聿西給她買的,他手中的筆立刻被折成了兩段。
昨天他找她被拒之門外,今天風水輪流轉,溫淺也怕他把自己趕出去,她先發制人,打算談完就走。
「你要起訴溫氏什麼?」
沈晏州回過神,從座椅上站起來,繞到桌前,站在溫淺面前,俯身,湊過去。
溫淺以為他要親她,後退躲了一下,卻聽到沈晏州嗤笑一聲。
她回過頭才發現他是在撿她領口的一根頭髮。
錯誤預估讓她漲紅了臉,連著後退兩步,冷著臉道,「你有話就說。」
沈晏州雙手環胸,靠著桌子,淡淡的道,「我和你結婚協議中有一條,一旦出軌,被出軌方有權要求出軌方賠償,包含但不限於項目的股份,分紅以及個人資產。」
溫淺冷笑,「難道不是因為你出軌才造成離婚的嗎?」
「誰能證明?」沈晏州垂眸看著她,「但是現在全港城都知道梁聿西早就對你圖謀不軌,他說你不知道就不知道了?如果我這個前夫出來作證呢?」
「空口無憑,你說別人就信了?」溫淺憋著氣道,「你別忘了自己和葉蘇的事也有不少人知道。」
沈晏州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
他打開手機,點開錄音。
說話的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我打聽到梁總和您是親戚關係,所以想通過梁總和您達成合作,梁總本來是拒絕的,但是那一天突然聯繫我說,和您約在了會所,我記得特別清楚,那天我本來要出差,因為這事就推遲了。沈總,您現在問這件事,是有什麼原因嗎?」
放完錄音,沈晏州把手機扔到了桌子上。
砰的一聲響,讓溫淺注意力收了回來,「什麼意思?」
她聽完也沒覺得這錄音有什麼不妥。
沈晏州的眼神漸漸收緊,他一步步走向溫淺。
一進一退,直到溫淺退無可退。
沈晏州掐住溫淺下頜,目光垂在她那張緋色紅唇上,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昨天梁聿西當著他面問她的那一幕。
他唇角勾起一絲弧度,低下頭就要吻過去。
溫淺偏了頭,唇擦過她的臉頰,引起一片雞皮疙瘩。
溫淺推他,卻再次感受到男女力量的差距,男人紋絲不動。
她掀起眼皮,眼神中滿是不屑,「你就只會這一招嗎?」
「怎麼,梁聿西能吻你,我不能?」
溫淺勾唇笑了笑,吐出一個字,「對!」
「呵。」沈晏州冷笑,「你這麼信任的小舅舅,早就為你的離婚插了一手。錄音中的人是東起的老總,你也聽到了,原本梁聿西並沒有打算引薦他見我,他本就因為你嫁給我和你冷戰,怎麼可能會聯繫我?但是他突然改變主意,你猜是為了什麼?」
溫淺心猛地往下一墜。
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沈晏州再次掐住她的下頜,逼著她和自己對視,「那天是我和葉蘇第一次見面的日子,那天不僅有東起的老總,還有一些其他有商務往來的陪客,騷擾葉蘇的那個人是圈子裡有名的好色。梁聿西拿捏住我會因為葉蘇的那張臉救她,他早覬覦你,早就做好破壞我們婚姻的打算,這就是他的真面目。」
溫淺愣愣地聽著,腦子有一瞬間的短路。
但很快她又替梁聿西找理由,「不可能,他不認識顧瑤,也不認識葉蘇,他怎麼就能認定你會因為葉蘇的臉救她。還有,葉蘇靠近你是沈明朗做的局,她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你現在都怪在梁聿西身上,是不是故意的?」
她的思路隨著她腦子轉動越發清晰,「還有出軌這件事是你自願,就算你被設計,那也是因為沈明朗。」
沈晏州一字一頓地問,「所以,梁聿西被摘得乾乾淨淨?」
「就算……就算他有一分原因,但成不成並不在他。」
溫淺自己這話說出來也沒什麼底氣。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梁聿西就是在兩人的離婚中參與了一個重要的角色。
雖說這事到底不能怨他,但免不了沈晏州會遷怒。
沈晏州鬆開了她,眼神又恢復了溫淺進門時那種的冷漠。
溫淺迅速地釐清思路,語氣也軟了幾分,「沈晏州,我們不要因為私人感情影響到兩家的合作,現在項目正常運營,大家都很看好。你現在來這麼一招,項目怎麼辦?打官司你不一定能百分百贏的,何必鬧成這樣?」
溫淺嘗試著說服他。
沈晏州攤手,挑著眉道,「我不怕兩敗俱傷,不過看你好像不願意。這樣的話我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
「你現在和梁聿西分手,我氣消,這件事掀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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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聿西回到公司的時候,來了個不速之客。
對方大咧咧靠在沙發上,看見他進來,也不急著坐起,而是嫌棄地埋怨了一句,「弟弟,你這待客的沙發太差勁,要不要哥哥我派人從義大利進口一個過來送給你。」
梁聿西只當沒看到他,徑直走到辦公桌後坐下,一坐下就開始處理公事。
梁斯北見他不搭理自己,臉上收起虛假的笑容,坐起了身。
他手指在茶几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動,故意刺激他,「我一直想不明白,不過是一個假千金,怎麼就讓你念念不忘了,接觸過後才發現,她挺符合我胃口的。」
梁聿西動作一頓,臉色迅速沉下來,「你見過她?」
「哦,終於肯搭理我啦。」梁斯北賤賤地笑著,「不過你不知道我見過她?看來她也沒有多信任你嘛,見敵人這種事都不告訴你。」
梁聿西無視他的挑撥離間,冷冽警告,「離她遠點。」
梁斯北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撐著桌面,和他隔著一張桌子對視,「你公開你的身世,表面上看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保護溫淺,實際呢?」
梁聿西一雙淺眸此刻陰沉無比,靜靜地看著梁斯北。
然而梁斯北壓根不怕,他露出瞭然的陰測測的笑容,「你借著這件事直接公開身份,讓沃爾頓家族不得不承認你,由此你可以名正言順成為家族一員,為你以後回歸做好鋪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