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視線清晰,聶星海這才知道為何鳳之辰讓他不要動了。
只見前方腳下,猶如流動一樣的地磚,誰也不知道,邁出去的那一刻,腳下踩著的是實地還是虛地。
聶星海的嚴陣以待倒是逗笑了鳳之辰。
「小子,不過是一個小機關,倒是將你唬住了。」
聶星海微微蹙眉,他總算是察覺到從剛剛開始就有的違和感了。
鳳之辰何止變得放肆了,簡直就是不分尊長,「就算不依靈力論長幼,論年齡,我也該得一聲大哥,最起碼也該是平輩相稱吧。」
若是論年齡,你該叫我一聲老祖宗還差不多,鳳之辰心中暗念,可這事到底是不該與外人說。
「我不管,你今日若是叫我一聲姐姐,我就告訴你怎麼破這個機關,如何?」
聶星海不為所動,冷著一張俊臉。
「這麼硬氣,那你自己待著吧,我呀,先走一步!」說著佯裝要走,誰知這人倒是沉得住氣,硬是不吭一聲。
聶星海不搭理她,顧自低頭觀察磚塊滾落的方向。
隨手一擲,微眯著眼笑了,「果然簡單,你這小丫頭懂得到不少。」
移動的磚塊縫隙中被填入了一塊糕點,原本變幻不定的磚塊如今紋絲不動,聶星海抬腳,穩穩地走了過去。
鳳之辰暗哼一聲,「這小子倒是有些腦子。」
前方不遠處是一塊巨大的沙盤,有叢林,有大樹,甚至連紫色花海都有標註。
「這是,幽玄秘境的地圖!」
不怪聶星海震驚,這秘境已經開放數千年之久,每撥人進來後,描述的都不一樣,眾人只道這秘境會按時開放,且只有金丹期才能活著出來。
從前倒是也有築基鍊氣期的修者,可無一例外,全都隕落,就金丹期勝算還大些,能存活一半。
「芥子空間。」
「什麼意思?」
自從紫色花海後,鳳之辰就十分不一樣,雖然從前也不簡單就是。
「你可以理解為這裡是一處巨大的虛擬空間,是一位修為高深的修者所創,至於作用嘛,為了給弟子歷練。」
「怎麼可能,這世上怎麼會有靈力如此高深者,能創造出一方小世界!」
鳳之辰的話可謂是駭人聽聞,聞所未聞。
鳳之辰撇撇嘴,懶得與他計較,若不是修者所創,按照剛剛聶星海所言,這方小世界靈火如此稀缺,哪裡是她能輕易獲得,還不是有人放置在此,才被她撿了個便宜。
最主要的是,他又哪裡見過真正的修者,按照霍靈兒的記憶,這個世界最高的存在不過是元嬰期,至於傳說中的出竅,只在傳說中罷了。
「你怎麼知道你所在的小世界上面沒有更高等的上位界,又怎知兩個世界沒有聯繫,三千世界,你我不過是其中一界的蜉蝣罷了。」
「好了,回神,將血滴在這塊石頭上。」
聶星海沒有遲疑,以指為刃瞬間將表皮劃破。
「你倒是聽話,不怕我害你?」
「一路上,你所知所聞遠超常人,若是想害我早就害了,就算是你真的想害我,我也躲不過不是。」
說著,指腹抵在石頭上,冰涼感順著指尖傳遍全身。
聶星海猶如入定一般,閉著眼站在那裡像是一座雕像,一動不動。
鳳之辰自然知道,他這是在和這處芥子空間融合。
而且想要得到,哪裡只是需要血契便可,還需要通過原主人的重重考驗,一時半兒是出不來了。
鳳之辰盤腿坐在他的一旁,開始修煉,此地不打坐,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這裡的靈力濃郁,遠超外面,比之攬月派最好的山峰,靈力都要濃郁上四五倍。
更巧她剛剛只是將靈根修補,還未來得及修煉,此時不練更待何時。
隨著靈力的滋養,鳳之辰渾身透著一股暖意,像是嬰兒在羊水之中一樣自得。
再加上鳳凰血脈,收入體內的靈力,雜質大多被藏在血液中的火焰燃燒殆盡,只剩下最為純淨的靈力,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很快,練氣一級、二級,不過須臾,竟是已經練氣巔峰。
因為經脈乃是神魂之力虛化,裡面的靈力更好控制。
鳳之辰意念一動,充盈在經脈中的氣體,被她逐漸壓縮,慢慢由氣變為水汽,最後是一滴一滴像是水滴的靈珠,經脈中的靈力更加粘稠。
剛剛還練氣巔峰,被鳳之辰這一壓縮,赫然間,修為直降,變成了不過練氣三期,可這三期在同練氣七八期修者中再無敵手。
若說剛剛修煉成巔峰用了半個時辰,那此時的壓縮耗費的時間是之前的三倍之多。
等她再一睜開眼睛,已是練氣八期,雖然只有八期,可是與築基初期,稍弱的靈修一戰也未嘗不可。
要知道練氣和築基之間可是有著巨大的天塹。
只有築基才算是修仙入門。
以人間考試中的狀元為終點,練氣期連童生都算不得,不過是剛剛邁入學堂罷了。
另一邊
大片的紫色花海,隨風搖曳,聶星海環顧四周,卻不見鳳之辰的身影。
怎麼回事,眠柳花不是早就被燒為灰燼了,這裡怎麼會這麼多?
剛剛不過是在遠處的花海,竟是隨著吹來的微風,迅速朝他的方向蔓延過來。
紫色的花粉在天空中四處揮灑,驀地,聶星海眼前連花瓣都看不見了,眼中只剩下一片朦朧紫色。
渾身發燙,神智越來越不清醒,他仿佛看見鳳之辰在對著他笑,衣衫半解,眼神魅惑。
他顫著手,就要撫上去,在快要接近的瞬間,硬生生逼著自己閉上眼,手掌握成拳,額頭青筋暴起,他覺得自己熱得快要爆炸了。
而眼前的人猶如酷暑中的冰塊。
絲絲縷縷的香氣湧入鼻息,溫熱的呼吸近在耳畔,「自己忍著,多難受啊,何不與我一起快活,我又不用你負責,哥哥,何必如此死板。」
就是最後一句話,讓他接近崩潰的神經,得了一絲清明,當初不過微弱的花粉就讓他險些不能自持,如今這麼多,怕是一會兒就會理智喪失,做出自己難以挽回的事來。
手起劍落,雙腿被鋒利的劍刃斬斷,血液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