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間活劇

2024-08-03 12:12:31 作者: 高家老六
  猛然聽到江洋王姬沖的怒吼,姬闖不由地大驚失色,睜大了雙眼,耳朵直豎,張口結舌,雙腿也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此時的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加不能理解為何他的親二哥變臉如此之快,似乎是想要藉機剷除自己……

  想到了這裡,姬闖的心裡不由地恐懼不已。

  他後背發涼,整個身軀也不禁顫抖了起來。

  死亡的濃重氣息已經氤氳在他姬闖的周圍。

  侯骨彪也瞬間愣在當地。

  一眾文武大臣更是悚然心驚。

  侯骨萬景也皺眉不已,不知道姬沖接下來要幹什麼。

  他且以看熱鬧的心態,默默地從旁觀察。

  只聽姬沖大聲道:「禁衛何在?」

  大將獨孤無畏一身戎裝出列:「臣在!」

  姬沖沉聲道:「速速將叛國之臣姬闖拿下!宮門斬首!」

  獨孤無畏控背躬身,面無表情:「謹遵大王之命!」

  他對著站在門口的幾名鐵衣衛猛士一揮手:「來呀!拿下!」

  「是。」

  只見四名身材魁梧、氣勢威嚴的帶刀禁衛,邁著沉穩而有力的步伐走進了大殿。他們身上散發出一種令人敬畏的氣息,手持鋒利的長刀,刀刃閃爍著寒光,讓人不禁心生恐懼。

  這四名禁衛動作迅速而果斷,眨眼間便來到了姬闖面前。他們分工明確,配合默契,兩人負責抓住姬闖的雙臂,另外一人則按住他的雙腿。還有一人站在一旁,手持長刀,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情況。

  姬闖奮力掙扎,但面對如此強大的力量,他顯得無能為力。他的身體被緊緊壓制住,無法動彈分毫。儘管他試圖反抗,但最終還是被摁倒在地。

  整個場面緊張而激烈,氣氛異常凝重。眾人目睹著這一切,心中充滿了震驚和疑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姬闖會被如此對待?

  姬闖慌迫之間,不由地心智喪亂,對著坐在江洋王寶座上的姬衝破口大罵:「混帳王八蛋,挨千刀的姬沖,我可是奉你之命前來攻打禹杭城的!咱們是親兄弟,說好了共治江洋國的。你忘了對我的承諾了嗎?你做江洋王,封我為陽城君,共享富貴……」

  姬沖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怒聲道:「大膽姬闖,還敢狡辯!?你得為大哥的死負責!拉下去。」

  ——姬盪明明是姬沖親自手刃的,如今卻讓他姬闖負責。

  姬闖聽到姬沖如此說話,直接氣懵了:「大哥是你親手殺死的!王八蛋……」

  「既然生於帝王之家,就不要抱怨自己的命運。」

  姬沖面無表情地淡淡地說著。

  ——他的這一句話既是說給他的三弟姬闖聽的,也是說給已經魂歸地府的大哥姬盪聽的。

  四名帶刀禁衛忙快速地將姬闖拉出殿門而去。

  姬闖被一路拖著向殿門外而去,他口中罵聲不絕:「姬沖,你不得好死……你殺了親大哥,又殺了你的親三弟,你如何面對江洋太后?你如何面對江洋太后……」

  看著這人間的活劇,站在武將班列里的少年侯骨萬景,不由地睜大了他的雙眼。

  他不由地想:這人間還有什麼是值得信任的?一日之內,姬沖竟然接連殺死了自己的親大哥和親弟弟……這是人幹的事嗎?怪不得那些公子王孫不願意下一輩子再降生在帝王之家……這些天潢貴胄為了權力,可不管什麼兄弟姐妹、至愛親朋,只要能夠獲得王位,可謂是人擋殺人,神擋殺神……

  侯骨萬景以前的時候,從史書上看到,總覺得不太真實,如今,他親眼目睹這人世間的人倫慘劇,總算是讓他見識到了權利爭奪背後的殘酷、血腥。

  就在那一刻,他仿佛一下子便長大了。

  在斬殺了自己的三弟姬闖之後,姬沖又對著侯骨彪溫言道:「侯骨相國,你不必擔心,接下來,江洋國的軍政大權仍然由你掌控,希望你能夠好生輔佐寡人,治理好江洋國,讓國中百姓得以安享太平。」

  侯骨彪內心狐疑、驚懼不已,但表面上仍然不得不道:「大王在上!侯骨彪敢不盡心竭力!?請大王勿憂。」

  「唔。」

  姬沖點了點頭,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侯骨彪。

  侯骨萬景看到姬沖的眼神不善,不由地再次皺眉。


  ……

  議事大殿中朝會結束之後,侯骨萬景跟隨父親侯骨彪回到相國府。

  侯骨彪先是在前衙處理了緊急政務之後,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與二兒子侯骨萬景回到後堂大廳。

  一路之上,身為相國的侯骨彪,眉頭緊皺,一語不發。

  緊緊跟隨的侯骨萬景也只好閉口不言。

  侯骨彪到了大廳之後,先是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默默皺眉沉吟了半晌,緊跟著又站起來,在大廳里來回踱步。

  侯骨萬景也不敢說話,只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又過了一會兒,在江洋軍江北大營擔任指揮使的侯骨萬隆也回到了宅邸,默默地坐在侯骨萬景的身旁。

  兄弟二人面面相覷,都不敢打擾侯骨彪。

  侯骨彪看到大兒子侯骨萬隆來了,方才道:「你們兩個跟我來。」

  「是,阿爹。」

  侯骨萬隆和侯骨萬景忙起身答應。

  侯骨彪則轉過大廳屏風,出了後門,經過一番曲折迴廊之後,來到了自己的書房之中。

  這書房所在之處,極為幽靜,院落里,竹木扶疏,清雅非常。

  進入書房之中後,侯骨彪坐在交椅上,分別看了一眼侯骨萬隆和侯骨萬景,然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方才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

  侯骨萬景當即點頭道:「是啊,阿爹。」

  侯骨萬隆遲疑了一下,方才回道:「江北大營中,諸將議論紛紛,都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接下來如何自處……」

  「江北大營之中有什麼異動嗎?那些將領在私下裡有沒有串聯?」

  作為總領江洋國軍政的侯骨彪,一聽侯骨萬隆的話,立馬警覺起來。

  侯骨萬隆忙道:「阿爹放心,江北大營還是比較安穩的。並沒有將領在私下裡串聯。對於他們來說,不論誰當江洋王,都沒有什麼區別。他們都是軍人,是戰士,都不怎麼願意過問政治。只是閒暇之時,偶爾會議論議論而已。」

  一聽侯骨萬隆這麼說,侯骨彪懸著的心,方才放下來,他仿佛鬆了一口氣,「沒有人串聯鬧事就好……」

  這時,侯骨萬景也忍不住道:「阿爹,雖然說只要是王族中人,誰去坐江洋王的王位都可以。但是,對我們來說,還是有差別的。就拿我自己來說吧,我就不願意與現在的江洋王姬沖為君臣。我更願意侍奉被姬沖斬殺的江洋王姬盪。我說句不客氣的話,現在的江洋王姬沖就像是一個心智喪亂的癲狂之人,哪裡有一點為人君主的氣度和才智?」

  侯骨彪聞言,並沒有像平常那樣責怪侯骨萬景,他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又沉吟著道:

  「我為官一生,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國君啊……新王即位,我作為江洋國的相國,總領一國之軍政大權,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免功高震主……梁園雖好,不是久戀之地。我想好了,徹底交出兵權,辭官歸隱五湖。你們都準備一下,明日凌晨,我們一家便離開禹杭城。你們從後門走,我從前門走,從此掛印而去,再也不趟這灘渾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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