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見虺教頭目自爆成了血霧,杜蔚國敏銳的感應到了一抹危險感。
胡大姑娘和林嬌嬌也不是庸手,反應超快,第一時間就止住了前沖之勢,同時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倒轉而回。
不過,讓杜蔚國感到意外的是,這傢伙的自爆並沒有引發什麼特別的異像。
只是讓胡大姑娘她們的身上濺了些許血漬,暗紅髮黑的血液,帶著股淡淡的腥味。
「你們沒事吧?」杜蔚國高聲問道。
問話的時候,他的手頭也沒閒著,訂製手槍火光吞吐,大殿裡那些盤坐在地,吹螺念經的虺教徒,紛紛爆頭而亡。
對付虺教這些毫無人性的畜生,杜蔚國絕不會有絲毫憐憫。
「沒事!」胡大姑娘嫌厭的脫掉染血的外套。
「尼瑪,噁心死了,這狗雜碎的髒血崩了我一身!」
林嬌嬌雖然罵罵咧咧的,但是聽聲音中氣十足,顯然是屁事沒事。
「行,你們先出去,剩下的這些雜碎,我來打掃。」
杜蔚國鬆了口氣,收起訂製手槍,麻利的從背包里掏出一大串黝黑修長的燃燒彈。
這玩意是他委託軍情六處裝備中心特製的,被命名為地獄火。
除了正常的白磷和粘稠劑以外,還添加了液態的二氰乙炔,爆炸的威力大大增強。
地獄火瞬間產生的火焰溫度,可以高達3600度,連鋼鐵都能熔穿,妥妥的大殺器。
片刻之後,整個南迪神牛廟,都被沖天而起的大火徹底吞噬了,天邊都被大火燒紅了。
翌日,午夜。
班加羅爾城外幾十公里,高韋里河下游,空曠的荒原上升起了一堆旺盛的篝火。
「噼啪~」篝火上烤了一頭大肥羊,油脂滴落,砸出了幾點火星。
這隻羊可不是山裡的野羊,而是天竺最富盛名的崗巴羊,當然是杜蔚國這個損賊從附近的村鎮順來的。
羊肉這會已經烤好了,他從肥羊的肋部削下一塊烤成金黃色,肥而不膩的羊排,遞給胡大姑娘。
「胡大,你感覺咋樣?沒事吧?」
之前,那個虺教首領自爆,雖然胡大姑娘躲得足夠快,沒怎麼被波及,但身上還是不可避免的濺到血了。
虺教這些畜生手段詭譎,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杜蔚國擔心會有什麼隱患。
「放心吧,我沒事,這應該就是一種精神標記手段。」
胡大姑娘接過烤肉,美美的啃了一口羊排,含胡不清的回道。
「精神標記手段,啥意思?」對於這個從沒聽說過的新概念,杜蔚國有些好奇。
「嗯,一年左右的小母羊,羊肉還算細嫩,火候也不錯,就是辣椒麵有點沒撒勻。」
胡大姑娘故意很大聲的咂了咂嘴,還店評了一句,這才回道:
「就是一種特殊的辨認手段,那個自爆的傢伙,它的臭血里應該是混雜了虺蟲的體液,粘上我的皮膚,或許離著很遠就能被同類感應到。」
咽下嘴裡的羊肉,她又搓了搓自己曾經被濺上血漬的手背,補了一句:
「這玩意有點邪門,雖然沒啥傷害性,但是能鑽進皮膚,用水洗不掉,不過這個方法有時效性,過不了多久就會失效。」
一聽這話,杜蔚國頓時皺起眉頭:「效果能持續多久,感應距離有多遠?」
「呃~大概十幾天吧,至於距離,幾公里,十幾公里,或者更遠些,我也不太確定。」
胡大姑娘的語氣有些遲疑,暗戳戳的瞥了林嬌嬌一眼,關於蠱蟲,老猞猁才是專家。
「哼哼~」
察覺到她到目光,林嬌嬌頓時翻起白眼,酸不拉幾的自嘲道:
「你看我幹啥?我就是個廢物,累贅,沒資格吃肉,受了傷也沒人關心一句。」
杜蔚國無奈苦笑:
「林嬌嬌,你咋跟個小孩似的,啥理都挑呢?」
沒想到,一聽這話,林嬌嬌當即炸毛。
「本來就是!胡老五屁事沒有,你卻噓寒問暖的,老娘我吐血好幾口,結果呢?你問我一句了沒?
還有那烤羊,眼瞅著都快烤糊了,你也沒想著給我割一塊,咋的?我特麼是後娘養的,不配吃肉唄?」
胡大姑娘才不會慣著她,眉頭一挑,毫不留情的斥道:
「誰不讓你吃肉了?自己沒長手嗎?想吃自己割唄。」
「胡老五,你少得便宜賣乖,老娘我怎麼就~~」
「杜小子,你幹啥,偷襲啊?」
就在此時,杜蔚國突然甩手朝她扔了件東西,林嬌嬌手疾眼快的一把接住。
下一秒,看清手裡的暗器,她瞬間變了臉,笑得跟朵花似的。
「酒?從哪整的?」
「剛才我出去找羊的時候,路過一戶土財主家發現的,上好的天竺芬尼酒,知道你好這口,特意帶回來的。」
說話的時候,杜蔚國還麻利的翻轉烤羊,從另一側的肋條上割了一大塊肉遞給林嬌嬌。
「嘿嘿~」林嬌嬌露出幾顆雪亮的白牙,得意的飛了胡大姑娘一眼:
「有酒有肉,這還差不多,算你小子有心了。」
杜蔚國哄小孩似的問道:
「咋樣?林大小姐,這回消氣了吧?能不能說說,胡大說的這個精神標記,時間多久,距離多遠?」
討好沒白費,林嬌嬌也沒讓杜蔚國失望,她一邊吃肉喝酒,一邊給出了非常篤定的答案。
「七天,十公里。」
聽到這個時間和距離,杜蔚國皺起了眉頭,隨即又緩緩舒展開,輕聲自語道:
「還好,我當時離得遠,沒有被標記,這個距離勉強還能接受。」
「杜大,你想自己對付它們?」
胡大姑娘如同杜蔚國肚子裡的蛔蟲,只一打眼,就猜到了他的想法,都顧不上跟林嬌嬌置氣了。
「嗯,虺教絕不能再留了,越早剿滅越好。」
虺教確實邪門,讓他接連吃癟,杜蔚國心中煩悶,剛剛剿滅了一處神廟,卻又一無所獲,甚至還打草驚蛇了,這讓他愈發不安。
胡大姑娘語氣凝重:
「杜大,虺教人多勢眾,手段詭譎,要不然還是把翔太他們調來幫忙吧。」
杜蔚國沒心情吃肉,又給她們分別割了肉,這才拍拍手,掏出煙盒點了根煙:
「不用,放心吧,我無懼這些畜生的精神手段,還都是用槍遠射,對付它們綽綽有餘,再說了,我還有援軍呢?不會有事的。」
雖然他說得言之鑿鑿,但胡大姑娘依舊不放心:「可是~~」
就在此時,他們三個人幾乎同時抬起頭朝天邊看去,幾個小黑點正迅速變大。
這是一個浩大的武直機編隊,總共有8架米-24(雌鹿)戰鬥直升機①。
每架武直機都掛滿了武器,還搭乘了整整一個中隊,128名A部隊特種精銳,從海上直接支援過來的。
看見殺氣騰騰的武直機編隊,林嬌嬌不明覺厲,突然湊到胡大姑娘耳邊,壓低聲音問道:
「胡老五,杜小子現在還有那塊地盤是空著嗎?能不能給我也踅摸一塊管管?」
戰略運輸機,核動力潛艇,整隊的武直機,林嬌嬌現在已經充分見識到了杜蔚國的巨大能量,也基本信了胡大姑娘的話。
她的性子雖然淡薄,但也不傻。
看杜蔚國的架勢,他身邊肯定不止一個女人,別人都有地盤,有勢力,她也不甘心自己勢單力孤。
「林嬌嬌,你在想屁吃。」
一聽這話,胡大姑娘頓時心裡咯噔一聲,壓低聲音,咬著後槽牙說道:
「波斯是老娘自己一刀一槍打下來的,你特麼想要地盤,那就自己去討!」
林嬌嬌顯然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一字一句的回道:
「放屁,就算波斯真是你自己打下來的,沒有杜小子,憑你自己能守得住?」
胡大姑娘被問得愣了一瞬,不過隨即她的眼珠子一轉,就想到近乎完美的答案:
「那又怎樣?他是我男人,幫我不是應該的嗎?林嬌嬌,你有本事,那就自己也去找個厲害男人回來。」
「你,我~」
林嬌嬌被懟得說不出話來,她的臉皮再厚,也不可能當面說我就要搶你男人。
「行了,飛機快到了,你們搭把手,幫忙把火滅了,準備出發了。」
杜蔚國把菸頭彈進火堆,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其實,他一直都豎著耳朵偷聽呢,只不過這段危險的對話,他實在是插不上嘴。
翌日,清晨,班加羅爾西北方向,小城杜姆古爾,城郊濕婆廟。
當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的時候,與此陽光同時而來的,還有上百枚拖曳著白煙的火箭彈。
「轟!轟!轟!」
幾秒鐘之後,整座神廟都被騰起的火光與黑煙覆蓋了。
一分鐘後,煙塵還沒有散去,8架武裝到牙齒的米24就穩穩的懸停在距離神廟800米左右的位置。
其中一架直升機的艙門打開,杜蔚國扛著刀閘,背著突擊步槍,獨自跳了下去。
「噠噠噠~」很快,神廟中就響起獨有節奏的槍聲。
幾分鐘之後,神廟騰起沖天大火,杜蔚國帶著一身殺氣走了出來。
同一天,中午,附近的一座神廟再次被火箭彈集火攻擊,隨即被杜蔚國一把火燒成平地。
更過分的是,事後,8架武直機居然大模大樣的徑直停到了距離班加羅爾最近的空軍基地,毫不客氣的要求補充燃料。
與此同時,一架式運輸機已經從基地,正在匯合而來的路上,飛機上,裝載著米24需要的彈藥補給。
新德里,國防部,軍情辦公室。
「啪!」天竺國防部長杜勒把一份最新情報狠狠砸在辦公桌上,咆哮如雷:
「這是侵略!赤裸裸的侵略!不管他是哪路神仙,也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我們都應該即將派遣戰機,把那幾架該死的直升機擊落。」
半天時間,杜蔚國連續剷除兩個虺教的據點,堪稱雷霆萬鈞,效率高得咋舌。
但是,他的行為在全世界的眼中,就是在天竺境內,指揮毛熊的武直機,接二連三的攻擊平民目標,這無疑於騎臉開大。
是可忍孰不可忍,三哥再怎麼窩囊,作為一個主權國,也是忍不了了。
尤其是以杜勒為首的武將派,更是天靈蓋都要氣炸了,鼓譟求戰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當然,杜勒也不是什麼愛國者,他的全名叫杜勒·海珊·拉達克里,他是的帕爾瑪的親大伯,也就是天竺糧王的親哥哥。
之前,借著杜蔚國訛糧的由頭,拉奧那個陰險的小老頭逼著拉達克里家交出了私倉里囤積的800多萬噸糧食,還吐出了330億盧比(2.5億美元)平帳。
雖然不至於讓拉達克里家傷筋動骨,但也絕對算得上大出血了。
自從跟日不落做狗腿子,拉達克里家立足天竺二百餘年,啥時候吃過這樣的血虧?
這口氣,他們可咽不下。
另外,杜勒還有另一層算計,如果真能鼓動天竺官方對杜蔚國動手,萬一能僥倖幹掉煞神,那他可就發達了。
他本人必然是下一任總統,無可非議,而他們拉達克里家也會收到來自外界,難以想像的善意。
比如花旗,中情局,羅斯柴爾德家,佩雷斯家,還有東瀛的財閥,以及所有杜蔚國的敵人,都會成為他們家最鐵桿的盟友。
至於杜蔚國的報復?杜勒也肯定也是怕的。
不過在天大的好處面前,他還是願意賭上一票,除此之外,他還有自己的盤算。
畢竟最終拍板下令對付煞神的,肯定是現任總統,而具體的執行者也不可能是他。
冤有頭,債有主,杜蔚國就算報仇,也找不到他。
「杜勒部長,你冷靜點,我認為你的說法有些過於激進了,只是摧毀了幾個虺教的據點。沒必要上升到侵略的層面吧?」
此刻,老狐狸拉奧也在場,就坐在杜勒的對面,他倒是表現的出奇冷靜。
「剿滅虺教,說的好聽,那神廟裡正常的僧侶和信徒呢?還有被爆炸波及的無辜平民!」
杜勒怒髮衝冠,正義凜然,像極了憂國愛民的將軍。
「煞神這個畜生,現在正在屠戮我們天竺的子民,而且還是公然縱容蘇俄的武直機行兇,這不是侵略是什麼?」
「呵呵呵~」
拉奧實在看不下去這個莽夫的拙劣演技,忍不住笑了出來。
做為在廟堂里混成精的老狐狸,杜勒還有拉達克里家的那點盤算,他自然是洞若觀火。
察覺到笑聲中蘊含的嘲諷意味,杜勒頓時眯起眼睛,聲色俱厲的質問道:
「拉奧總理,你在笑什麼?難道煞神屠戮我們天竺的子民,在你眼中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頓了頓,他的話鋒突然一轉,陰測測的問道:
「還是說,總理閣下跟煞神那個劊子手有什麼私下的協議,他現在的暴行,是你默許的?」
雖然無能,但是到底在政壇混了這麼久,扣帽子,潑髒水這套業務,杜勒也練的爐火純青。
「杜勒部長,飯可以亂說,話卻不能亂說,以你的身份,這些沒證據的污衊,不該出自你的口中。」
作為骨灰級的政治老炮,拉奧只隨意三兩句就打發掉了杜勒的攻訐,還不緊不慢的反將一軍道:
「另外,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想必你是了解的,現在魔霧山那邊是個什麼境況。
先別說我們能不能幹掉煞神,並抗下他的報復,我就問你一件事,魔霧山的防線還能堅持多久。」
現在馬上就到5月了,天氣越來越暖和,魔霧山那邊雪崩下來的積雪早就融化乾淨了,遮天蔽日的大霧也恢復如初了。
山裡的億萬蛟蟲雖然沒有傾巢而出,但是最外圍的蛟蟲卻聞到氣血的味道,下山覓食了。
沒了雄蟲的約束,蛟蟲變得有些不可控了。
好在經過半個多月的極限搶修,第一條環山塹壕總算是挖好了,可燃物準備的也還算充裕。
最後在付出了上千條人命的情況下,塹壕總算是守住了,下山的蛟蟲也攔下了。
不過,這波衝擊塹壕的蛟蟲數量,總共也就萬餘而已,要知道,這玩意山里還有足足上億隻。
如果所有蛟蟲全都一股腦下山,就算傾盡全天竺之力,再加上英吉利的襄助,也是守不住的。
這鬼東西,堪稱天災,根本就不是人力可為的。
一聽這話,杜勒的神色明顯虛了,他被幹掉煞神後能得到的天大好處沖暈了頭,完全忘了魔霧山這茬了。
當然,嘴上是不可能服軟的:
「哼!我就不信了,除了煞神,別人就無法解決蛟蟲的危機!咱們天竺舉國之力,還不如一個人?」
「3646。」
拉奧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語氣淡淡的報出一組數學。
聽到這組數學,杜勒先是怔住了,隨即臉色變得漆黑如鐵,後槽牙咬得嘎吱直響,惡狠狠的瞪向拉奧。
這組數學,是軍方近期陸續派進魔霧山里,企圖找到蠱師,並解決蛟蟲危機所損失的敢死隊數量。
一個傷員都沒有,只有失蹤人數。
所有被派進山裡的敢死隊,無論是精銳的偵查連,還是成建制的整編團,沒有哪怕一個人能回來過。
「拉奧,你的手伸的太長了!」杜勒臉色鐵青,咬牙切齒。
「呵呵,杜勒,是你的盤算太幼稚了!」拉奧面不改色,雲淡風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