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飯店出來,小杜同志美美的抽了一根煙。
飯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嘛。
騎著二八大槓去了一趟東直門的郵局,倒是也沒啥業務要辦,也不買啥保值增值的稀罕郵票,根本不懂這些。
主要就是寄信,隨便消消食,還有不在家門口寄信,也算是儘量的謹慎吧。
信是舉報信,一共三封,一封寄到帽子胡同所屬的街道辦事處,一封寄到軋鋼廠保衛處,一封寄給紅星軋鋼廠人事科。
都是小杜同志今天上午尋寶之餘抽空用寫的。
故意改變了字體,一筆一划寫的。
字雖然很醜,但是內容卻很有料。
檢舉軋鋼廠加工2車間8級鉗工易中海,利用權力脅迫學徒工秦淮如,而且還以救濟為名,多次脅迫秦淮如行不軌之事,當然肯定是匿名了。
如果只是一封,往往還能被壓住,但是一式三份,還都是不同的責權利部門,這個事易中海想壓下來就得生生被扒一層皮了。
但凡有一個部分展開調查,易中海就死定了,馬上社會性死亡,名聲直接碎一地。
而且杜衛國可是來著後世的腹黑者,一次不行,那咱們就繼續來嘛,必須讓擁有公信力的部分介入,公開調查,必須把一大爺的免死金牌給廢了,一棒子打死,要不以後會很麻煩。
寄了信,小杜同志在郵局附近的供銷社買了兩條大生產,兩條牡丹。
中華需要特(供)的煙票,之前老杜同志倒了攢了幾張,但是小杜同志現在也用不上,就先留著。
至於6分錢一包的經濟牌香菸,那玩意抽不了啊,是真真的拉嗓子,比旱菸也差不多了,這個年代的香菸基本上都沒有過濾嘴,一個比一個沖。
買煙,大生產2毛4一包這是小杜同志自己抽的,牡丹3毛8一包還要煙票,這是要送禮用的,送禮幹啥呢?
要找人修房子,記憶中,小杜同志在參軍之前有兩個一起玩得不錯的髮小鐵磁,一起上小學,初中,基本上一直都是形影不離。
即使後來小杜當兵也始終保持通信,老杜出事的時候,兩個小兄弟也是一直陪在小杜身邊來著。
其中一個叫於淮海,高中畢業,現在在糧店上班,冊籍員,24級行政幹部,家裡有物資局的實權領導,有個妹妹正在上高中。
另外一個叫向北方,也是高中畢業,補考一年依然沒考上大學,現在在街道辦事處上班,今年剛轉正,7級辦事員,家裡就剩一個老媽一個弟弟,老媽是軋鋼廠後勤處的5級辦事員。
小杜同志要修房子,需要找什麼人呢?
首先,這個時代,房產大多數都是公有的,比如說現在小杜同志住的兩間半東廂房,房產就是公家的。
即使從爺爺,到爸爸媽媽,再到小杜已經住了三代人,房產依然是國家的,如果工作調動的話,離開這個區域,那麼房產就要收回然後再重新分配。
所以,要修房子,就首先要和街道辦的人打招呼,不是你說修就修的,當然小打小鬧肯定沒事了,但是小杜可是要大修啊,基本上約等於重蓋了。
今天小杜就是來找向北方的,他們科長姓鄒,今天先見個面送兩條煙把事情說一下,等到修房子的時候再請科長吃個飯,基本就齊活了
本來修房子就是符合規矩的事情,打一招呼就行,但是送禮還特意說一聲是為了顯得尊重,而且小杜是要大修,其實多少還是有點逾越的。
四合院的老房子其他都好說,甚至漏風漏雨,冷點熱點,煤爐取暖啥的都可以忍受,但是就上廁所這事,小杜同學真的忍無可忍了。
胡同里的公共廁所,夏天半個月掏一次,冬天大概是一個月掏一次,過年的時候兩個多月才掏一次。
說句難聽的話,胡同里的居民素質真的良莠不齊,基本上就是隨地大小便習慣了的。
所以胡同的公廁里基本上都沒處落腳,加上視覺和嗅覺的雙重攻擊,對於小杜同學這個從記事起就住在樓房裡的後世孩子來說,真的是無法忍受的。
杜衛國自從重生住進四合院,胡同的公廁就去過一次,之後每天都是去軋鋼廠上廁所的,一來一回要將近20分鐘,晚上基本不喝水,廠子裡的公廁每天都有專人打掃,要乾淨得多。
所以小杜同志修房子,必須要修下水馬桶,小杜已經偵查過了,四合院是有下水道的,這事可行。
要修管道,就有點逾越了,所以小杜同志才特意來街道辦找人送禮。
至於另一個難題,修房子需要的一些稀缺物資,比方說水泥,石英石,硼砂,白灰,膩子,油漆,上下水管甚至暗鎖啥的。
小杜同志準備列個單子直接甩給於淮海,讓他算算多少錢就完了,這是髮小家裡直接就能管的事情,就不用太矯情,以後事上見就完了。
下午,杜衛國找到像北方之後,見了鄒科長,並且說明了情況,鄒科長對小杜同志是有印象的,因為之前辦理退伍轉業手續的時候,見過一次。
小杜非常客氣的說明了情況,房子6年幾乎沒人住,一直沒有修繕已經要塌了。
為了修馬桶還不惜自污,說自己小時候掉進茅坑裡頭過,雖然是冬天,但是從此產生了陰影,現在去公廁都像上刑似的。
逗得鄒科長哈哈大笑,拍著胸脯答應這個事沒有一點問題,只要小杜能自己處理管道就行。
小杜自然滿口答應,還邀請鄒科長過幾天修房子之前去考察一下,之後一起去紅星飯館吃個飯。
臨走,小杜同志自然而然的把兩條牡丹忘在了鄒科長的辦公室,嗯,非常絲滑。
辦這么小的事,科長還收了重禮並且答應一起吃飯,人家小杜可是有跟腳的,本身還是幹部,這說明鄒科長把小杜當是自己人了,人家這算是收了你的人情,以後可以長來往。
所以說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永遠都是人情世故。
從街道辦事處出來,向北方也跟了出來,倆人在門口點了根煙,「杜爺,怎麼茬?這是要收拾房子娶媳婦了?」
「滾蛋,哪來的媳婦,我當兵6年才回來,以前的女同學不少都當媽了。」
「哈哈哈,於淮海他妹妹於茉莉挺不錯的,不過那姑娘是個帶刺的,不好惹」
「小黃毛丫頭一個,咋想的啊?」
「啥黃毛丫頭啊,你這6年沒見著,人家今年19歲,馬上開學都已經高三了,女大十八變,現在茉莉長開了,人家可是十八中學的校花。」
「那麼好,你咋不追求呢?」
「追屁呀,這丫頭眼光高得呀,大學生她都看不上,我沒戲。」
「行了,別扯這些沒綹子的事了,這個周末咱三聚聚,我晚上找於淮海去,我馬上修房子,得到他那蹭住一段時間。」
「行,那就周末到你家集合。」
「成,那我先走啦。」
翻身騎上二八大扛,小杜同志輕鬆愉悅的往四合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