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頭子決定把信拆開,告訴趙強,如果欺騙了自己,後果自負。
隨後,真的拆開,看到信開頭果然有丞相的稱謂,嚇一跳。看到他這樣,趙強證實自己猜測,於是再次冷笑起來。
綁匪們面面相覷,一時間沒了主意。
那綁匪頭子額頭上冒出冷汗,此事若處理不當,自己這夥人怕是在劫難逃。
他咬了咬牙,惡狠狠地瞪著趙強說:「就算是丞相的信,可現在在我手裡,你說怎麼辦?」
趙強心中雖有懼意,但仍強裝鎮定道:「你們若現在歸還信件,我可以在丞相面前為你們求情,只說你們並不知曉信件的重要性,誤打誤撞才劫了我,或許還能從輕發落。若執迷不悟,丞相一旦追查,你們絕無生機。」
馬車夫也沒有想到會是這一幕。
綁匪們開始低聲商議起來,他們深知自己陷入了極大的困境。
那綁匪頭子眼神閃爍,片刻後,他抬起頭說道:「我們怎知這信不是你偽造用來嚇唬我們的?」
趙強聞言,向前一步,坦然道:「我有何膽量、又有何能力偽造丞相的信件?再者,你們若是不信,可以拿著信去城中找有學問的先生辨認筆跡,或者直接去丞相府自首,看看真假!」
趙強又說,自己又不知道有人來打劫,難道提前弄一個假的信件?
這幾個綁匪更加慌亂了。
綁匪頭子說他們錯了,不應該得罪丞相。放了他們吧,並把信給趙強。
趙強接過信件,臉色卻依然陰沉。
他冷哼一聲:「你們以為,就這麼輕易地把信還給我,便能了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你們犯下這等大錯,難道不該付出代價?」
綁匪頭子面露苦色。
「我們只是一時胡塗,您就高抬貴手吧。我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不敢再得罪丞相啊。」
趙強怒目而視。
「你們打劫之時,可曾想過被劫之人的處境?若這信件延誤,影響了軍情,導致兵敗,無數將士的性命和國家的安危都將毀於一旦,你們幾條賤命如何賠得起?」
眾綁匪紛紛跪地求饒。
「求您給條活路,我們願做牛做馬贖罪。」
趙強沉思片刻,緩緩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需將這些年打劫所得財物,挑選一半送至城中的濟民堂,用以救助窮苦百姓。日後,你們要在這山林之中,為過往客商護路,若再有惡行,我定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知丞相,到時,你們就等著滿門抄斬吧。」
綁匪們連連點頭。
「多謝開恩,我們一定照辦。」
綁匪頭子聽聞趙強的話,忙不迭地說道:「大人,我們這就表表誠意,今日打劫了兩位路人,所得的貨幣都在此處,我們盡數歸還,只求大人饒恕。」
說著,便示意手下將幾個布袋遞了過來。
趙強接過布袋,粗略查看了一下,裡面有幾錠銀子和一些零散的銅板。
他微微點頭。
「哼,這還算是你們識相。記住你們的承諾,若敢有違,定不饒你們。」
「大人放心,我們絕不敢再犯。」綁匪們齊聲應道,個個如釋重負。
趙強這才轉身,對馬車夫說道:「我們走吧。」
馬車夫應了一聲,揮動馬鞭,馬車緩緩啟動,逐漸消失在道路盡頭。
而那些綁匪們望著遠去的馬車,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慶幸今日能夠逃過一劫。
馬車夫欽佩地說:「先生,您這處置真是得當,既給了他們改過的機會,又讓他們受到了懲罰。」
趙強微微嘆息:「他們雖為劫匪,但也都是可憐之人,若能改過,也算是一件好事。只希望這一路再無波折,能順利將信件送達。」
馬車夫一邊揮動著馬鞭,一邊欽佩地對趙強說:「爺,真沒想到您和丞相還有這樣的關聯,您可真是深藏不露。」
趙強微微淺笑,說道:「車夫大哥,莫要這般誇讚。我不過是偶然受託送信,也未曾想會遭遇此劫。只盼這信能順利送達,莫要誤了大事。」
馬車夫連連點頭。
「那是自然,有您在,這信肯定能平安到丞相手中。說不定丞相還會嘉獎您,到時候您可別忘了小的今日陪您這一遭。」
趙強笑道:「若真有那般好運,我自不會忘了大哥今日的相助。」
說罷,兩人皆相視一笑,馬車在道路上疾馳,帶著使命與希望,向著遠方繼續前行。
趙強望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心中滿溢著自豪之情。
一直以來,他都在生活的暗處遊走,做著些上不得台面、見不得光的事,身份低微且不為人所敬重。
然而此刻,他卻成功地在劫匪的威脅下保住了丞相的信件。
他明白這封信承載的重量,或許關乎著邊疆的勝敗、百姓的安寧與國家的命運。
這與他往昔那種藏頭露尾、暗中行事的經歷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如今,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不再是那個只能在陰影中苟且的小人物,而是完成了一件於國於民都意義非凡的高尚之事。
這份榮耀與成就感,如同破曉的曙光,驅散了他心中長久以來的陰霾,也為他鋪就了一條嶄新的、充滿希望與使命感的道路。
他忽然開始反思,以後要不要做點別的正當的營生呢?
趙強的思緒隨著馬車的顛簸而起伏。
保護丞相信件的經歷,仿佛為他打開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門。
在這個世界裡,他可以憑藉智慧與勇氣,光明正大地行走,去參與那些對社會、對他人有益的事情。
這天,文軒前來拜訪戲煜。
剛一見面,文軒便滿臉笑意地說道:「戲煜啊,你如今設立女官制度之舉,甚是可贊。雖說眼下還未能全然推行開來,但這已然是個了不起的開端。」
戲煜聽聞,趕忙謙遜地回應:「莫要這般誇讚,這一切可都是依著您的高見與安排行事,我不過是略作施行罷了。」
文軒聽後,不禁笑得更為開懷,擺了擺手道:「你能有此等決心與行動力,已是難能可貴,日後這制度若能逐步完善,必定會對朝局產生深遠影響。」
夜幕再次降臨,史大密與陳壽如往常一般來到客棧。
史大密神色凝重,思索良久後,決定即刻修書一封呈遞給國王赫舍里。
他鋪好紙張,提起筆,緩緩寫道:「陛下,臣幸不辱命,現已尋得公主所在之處。此過程雖歷經波折,然終有收穫。」
接著,他頓了頓,似是在斟酌用詞,又繼續寫道。
「此外,為保陛下之大業順遂,臣等計劃去設法獲取戲煜的生辰八字,此或可為後續諸事提供助力,望陛下知悉並靜候佳音。」
寫罷,史大密仔細地將信箋折迭好,封上印鑑,只待明日差人快馬加鞭送往王宮。
史大密將信件仔細地裝入信封,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他轉頭看向陳壽,發現陳壽正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
陳壽心中納悶,卻又不好直接詢問,只是在一旁默默觀察。
陳壽心中暗自琢磨了一陣後,越想越覺得史大密這封信定是寫給安息國國王赫舍里的,想必是在匯報與自己相關之事的進展。可一想到送信之人,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憂慮浮上心頭。
那個小偷,身份如此特殊且行徑猥瑣,這樣的人真的能擔此重任嗎?
他會不會在半道上起了歹心,將信件私藏或者轉賣給他人?亦或是因為其慣偷的習性,不小心將信件遺失?
這其中的變數實在太多,任何一種情況都可能導致消息無法準確傳達,進而影響整個計劃的推進。
第二天清晨,陽光灑在客棧外的街道上,史大密早早地便出門,來到送信處,尋了個看著還算靠譜的送信人,給了些銀錢,千叮萬囑後,將那封至關重要的信交到安息。
兩人收拾妥當,繼續踏上行程。
一路上,史大密一邊留意著周圍的路況,一邊轉頭問陳壽:「陳兄,你估摸估摸,咱們這行程,差不多該到幽州了吧?」
陳壽抬頭望了望前方的道路,又思索了片刻,回應道:「依我看呀,咱們快了,大約再有兩天的路程就能抵達幽州了。」
史大密聽聞,微微點頭。
這天,他們的路途前方出現了一座古老的橋。
那橋身的石塊布滿了青苔與歲月的痕跡,仿佛在靜靜訴說著往昔的故事。
陳壽一見到這座橋,立刻勒住韁繩,停了下來,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史大密見狀,疑惑地問道:「陳兄,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停下?」
陳壽的目光緊緊地鎖在橋上,緩緩說道:「史兄,你看這座橋,它的構造與風格極為古老罕見,我必須留下來好好觀察研究一番。這對我於古建築的探究意義非凡,或許能解開我心中諸多疑惑。」
史大密有些著急,勸道:「陳兄,咱們還有行程要趕,不能在此過多耽擱啊。」
然而陳壽卻異常堅決,他挺直了腰杆,說道:「史兄,我意已決。這橋於我而言就如同稀世珍寶,若不能仔細探究,我寧願在此停留,哪怕最終毒發生亡也絕不後悔。」
史大密見他如此執著,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說道:「罷了罷了,既然陳兄如此堅持,那我便陪同你吧。只是咱們得儘量抓緊時間,莫要讓這事兒耽誤太久。」
陳壽聽聞,臉上露出一絲感激,隨即下馬,緩緩走向那座古老的橋,準備開啟他的探究之旅。
而史大密也只能跟在其後,滿心憂慮地看著四周,只盼這一停留不要生出什麼變故來。
陳壽圍著那座古老的橋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光亮,似是來了靈感。
他興奮地搓了搓手,轉身對史大密說道:「史兄,我此刻靈感如泉涌,必須得寫一篇文章記錄下來才行啊。我這就去附近尋個地方買些紙筆,好將這心中所想訴諸文字。」
史大密聽了,雖滿心無奈,卻也不好阻攔。
史大密心中暗自腹誹:「這些文人啊,就是太酸了,為了一篇文章,連趕路這般重要的事都能暫且拋在腦後,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不多時,史大密與陳壽便從鎮上買齊了紙筆歸來。
陳壽迫不及待地找了處平整的石頭,將紙張鋪展開來,揮毫潑墨,筆走龍蛇間,一篇文章已然成形。
「史兄,你且看看。」陳壽將寫好的文章遞給史大密,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與自豪。
史大密本就對這些文人之事興致缺缺,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些酸腐的文字遊戲。然而,當他的目光觸及那紙張上的字跡時,卻也不禁被吸引。
文章用詞精妙,描繪那座古老的橋細緻入微,且由橋引發的感悟深刻而獨到,行文流暢自然,頗具大家風範。
史大密暗自驚嘆,儘管心中仍覺得文人的做派有些酸氣,但不得不承認陳壽確有非凡的文采。
「陳兄,此文著實不錯,你這筆下功夫,我史某佩服。」史大密由衷地讚嘆道。
陳壽聽聞,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將文章收起。
「史兄過獎了,不過是偶有所感,隨筆而發罷了。」
此刻,兩人間因趕路而產生的些許不快也隨之煙消雲散,他們收拾好心情,準備再次踏上行程。
小偷趙強與馬車夫一路顛簸,總算是來到了幽州的過境處。
可還沒等他們繼續前行,就被守在此處的士兵們給阻攔住了。
趙強見狀,趕忙上前解釋道:「軍爺,我們可不能在此耽擱呀,我是來給丞相送信的,這事兒十萬火急。」
士兵們面面相覷,眼中滿是懷疑之色。
趙強一看,急忙又說道:「我這信是一個人交給我的,當時情況特殊,他對我千叮萬囑,讓我務必儘快將信送到丞相手中。我這一路絲毫不敢懈怠,就怕誤了大事啊,還望軍爺通融通融,放我們過去吧。」
那些士兵卻不為所動,為首的那個皺著眉頭說道:「你空口白牙這麼一說,我們怎能相信?誰知道你這信里寫的是啥,萬一有什麼不妥之處,我們可擔不起這責任。這樣吧,你們把信留下,就在這兒等候消息,待我們核實清楚了,自會安排後續事宜。」
趙強一聽,頓時急了,這信關乎重大,哪能輕易交出去呀,可眼前這些士兵態度堅決,他一時也沒了主意,只能焦急地看向馬車夫,希望他能幫著說幾句好話,好讓士兵們改變主意,放他們順利過境去見丞相。
士兵一臉嚴肅,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這是咱這兒的制度,不管是誰,都得按規矩來,可由不得你隨意變通,再說了,把信給我們又不是給別人,你害怕什麼?」
趙強聽了這話,雖滿心不甘,可也知道拗不過,只好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他原本一路上都懷揣著期待,想著憑藉送這封信的機會,終於能有幸見一見那威風凜凜、權傾朝野的丞相呢,說不定還能得到丞相的賞識,從此改變自己小偷小摸的生活軌跡。
可如今這信交出去了,能不能順利送到丞相手上都成了未知數,自己想見丞相的事兒呀,極有可能就此泡湯了。
趙強只能和馬車夫在這過境處眼巴巴地等著,心中默默祈禱著一切能順遂,那封信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才好。
士兵們不敢有絲毫耽擱,一路快馬加鞭,將信火速送往了丞相府。
到了府中,四處找尋,卻怎麼也不見戲煜丞相的身影,無奈之下,只好依照流程,把信暫時放置在丞相書房的書桌上,隨後便又匆忙趕回了過境處。
趙強一見到士兵回來,趕忙迎上前去,滿臉急切地問道:「軍爺,信送到丞相手上了吧?丞相看了之後是啥反應呀?」
那士兵搖了搖頭,回應道:「丞相這會兒不在府中,我們也沒辦法呀,你倆還得繼續在這兒等著,等丞相回府看過信了,有了指示,我們才能知曉下一步該如何安排你們。」
趙強一聽,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滿心的期待一下子落空了,事兒就能有個著落,哪成想還得繼續等下去。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頭看向馬車夫,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只能繼續在這過境處耐著性子等候,盼著丞相能早日回府處理這信件之事。
漸漸的,天黑了。
士兵告訴趙強。
「你們還是找個地方休息吧,也別等著了,估計今天沒有什麼消息了。」
馬車夫對趙強說:「咱們找個客棧吧。」
一想到又要花錢,趙強心裡有些不舒服。
但現在看來,也只能這麼做了。
好在附近很多客棧,他們便只好進入。
趙強抱怨起來。
「真是想不到,居然如此麻煩。」
「哪裡能這麼容易見到丞相?你就不要抱怨了。」馬車夫不斷安慰和開導起來。
「說的也是。」
一會兒,趙強不再抱怨。
不管怎麼說,有可能還是有機會看到丞相府。
這畢竟還是一個偉大的事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