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泰更是直接將手中的酒杯捏得粉碎。
下一刻,他似乎就要揪住林真的衣領。
馮天雄被林真的言論驚嚇到,連忙上前攔住鍾泰。
「鍾泰,冷靜些,跟我回去坐下!」
「你們也一樣,這裡是吾之歸心莊園,拍案擲杯,意欲何為?」他繼續指向眾人,怒意勃發。
他一發火,整個場地瞬間沉寂,氛圍變得詭異起來。
眾人注視著林真,眼中仿佛燃燒著熊熊怒火。
薛聖手此刻也沉默不語,被林真的直言震懾住了。
擁有如斯高超醫術,輕視在座之人似乎並無不妥。
若是他,恐怕也會如此。
他甚至輕哼一聲,向在座的眾人投去不屑的目光。
冷嫣卻暗暗竊笑,覺得甚是有趣。自恃些許醫術,真當自己高人一等,敢將這裡所有人視若無物。
就算馮叔叔信任此人,但得罪這麼多,往後江城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馮兄,若這小子今日不給出個交代,別怪我不給面子!」鍾泰怒氣未消地警告道。
眾人的目光聚焦在馮天雄身上,期待一個解釋。
馮天雄不禁感到頭疼。原本只想讓林真與自己的圈子有所接觸,以防日後的誤會。
可他沒想到,林真一開口便得罪了所有人。
然而,無論林真能否助他重返常家,抑或剛才治癒了他的腿疾。
即便林真徹底得罪了這些人,馮天雄也會站在林真一邊。
「鍾泰,此事無需解釋,林先生說看不起你們,就是看不起。不服氣,就來找我馮天雄!」
他立刻沉聲宣布。
「雄爺!」
「馮老闆!」
「馮兄!」
一時間,眾人驚訝於馮天雄對林真的袒護,不知該如何回應。
鍾泰額頭青筋暴跳。
他與馮天雄一直以兄弟相待,但這事讓他覺得馮天雄過分了。
他鍾泰從未經受過如此直白的蔑視,若咽不下這口氣,今後在江城如何立足?
「馮兄,為了一個無名小輩,不顧多年的情誼,值得嗎?」
「鍾泰,聽我一言,林先生非你我能揣測。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馮天雄嘆道。
「哼,他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他嗎?」鍾泰猛拍桌面,怒吼道,「在江城,誰敢輕視我鍾泰!」
馮天雄還想再勸說,卻被打斷。
「馮天雄,不必多言,他們要答案,我會給他們!」
林真這時起身,走到鍾泰面前,指著他說:「你,不應叫做鍾泰!」
鍾泰面色驟變,拍桌震動,怒喝:「你胡言亂語什麼?老子不叫鍾泰還能叫什麼,在江城誰不知老子的大名鍾泰!」
眾人困惑不解,林真到底意欲何為?
連馮天雄也感到詫異,林先生為何如此言辭。
林真淡然一笑,輕輕搖曳手指。
「你應該叫鍾坤!」
此言一出,鍾泰面色劇變。
眾人一頭霧水,唯有疑惑...
鍾泰猛地一躍而起,身姿如同古老傳說中的戰士。
然而他尚未啟齒,林真繼續說道:「鍾泰,這個名字屬於你的雙胞胎兄長,當年在江城開創霸業的,實則是你的兄長!」
「只是那次,你在村莊誤殺了人,為了保護你,你兄長毅然選擇了代你接受刑罰。他在獄中因舊疾喪命,於是你以他的身份來到了江城,直至今日坐擁這片江山!」
「我的話,是真相還是謬論呢?」
名為「鍾泰」的男子面色蒼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全身不住顫抖。
他試圖反駁林真,然而話語仿佛被無形的咒語封印,只能發出一陣乾澀的喉嚨滾動聲,無法吐露一字半句。
見他如此,任何人都能猜到,林真的揭示恐怕千真萬確,全場無不瞠目結舌!
「你盜用兄長的身份成就今日地位,至今未為他立下一塊紀念碑,你對得起你的兄長嗎?」
「你說,我是否應當尊敬你?」
林真的每一句話都如銳劍,直刺人心!
「別說了,求你別再說了……」
鍾坤渾身顫抖,淚水漣漣。
這秘密深藏不露,他是如何得知的?
然而此刻,他已無暇思考這些問題。
林真的言語如同鋒利的劍雨,擊潰了他的內心防線。
滿心愧疚與自責充斥著他,若非大哥,他不會有今日。
他害怕被人識破自己假冒鍾泰的真相,因此始終不敢為兄長立碑。
回憶起兄長曾給予的點滴恩情,他心中猶如刀絞。
甚至畏懼林真進一步揭露,他竟朝著林真跪下。
頭顱深深埋入地面,魁梧的身軀仿若孩童般哭泣:「求你別說了,我錯了,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兄長,對不起他……」
目睹此景,眾人屏息凝神,面露震驚!
或許他們曾幻想過林真與鍾泰間的衝突,卻從未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
更未曾料到,赫赫有名的鐘泰,竟是冒名頂替了兄長。
此事一旦泄露,江城的地下世界必將為之震撼。
不過,無論是鍾泰還是鍾坤。
如今他們已是江城最強大的主宰,即便知曉真相,眾人也不敢隨意傳播。
林真此刻走向另一個人。
「你叫朱元白,朱氏貿易的總裁。」
「你,你想說什麼?」朱元白面色微變。
「鳩占鵲巢的故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還需要我解釋嗎?」林真語氣淡漠。
「什麼鳩占鵲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朱元白心虛地回應。
這傢伙不會連他的事情也知道吧?
林真輕輕搖頭,隨後緩緩開口……
「三十年前,你曾是一個囊中羞澀的少年,機緣巧合之下救助了一位身受重創的陳姓老者。這位老者感念你的善良,帶你踏入了神秘的陳家,並將他的孫女許配給你。那女子雖非容顏出眾,甚至可稱其貌不揚,但你為陳家的財富所動,忍耐著內心的排斥,娶了她為妻。」
「老者離世後,你開始蠶食陳家的遺產,直至最後將其據為己有,於是你驅逐了那位女子,轉而迎娶了一位美貌佳人,建立了如今輝煌的朱氏貿易帝國!」
「所以,你現有的榮華,實則源自陳家,是源自你對陳家財富的侵占!」
「我說得對嗎?」
「儘管你享受著奢華的生活,你的原配妻子卻食不果腹,靠拾荒度日。」
「你說,我是否該輕視你呢?」 林真一字一句地問道。
朱元白如同之前的鐘坤,面色蒼白,冷汗淋漓,雙腿不住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