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臨走前,讓我殺了你們兩個。」
這話一出口,端木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自己之前和首領聊了那麼多,明明首領都心動了。怎麼到了首領妻子這裡,就變成了要幹掉自己呢?
「夫人,這真的是首領的意思嗎?」
首領妻子面無表情頷首:「對於不聽話的奴隸,這就是唯一的下場。」
艾米也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一臉焦慮的看看端木寧,又瞧瞧首領夫人。
端木寧心想著,如果對方果真要殺自己的話,應該是用不著廢話的。直接派人幹掉就是了。
想通了這層緣由,他心裡頓時有了自信,也有了主意。
擺出無所謂的表情說:「那就請夫人動手吧。」
首領妻子滿臉愕然,反問說:「你當真就不怕死嗎?」
端木寧呵呵笑起來:「怕死,難道就不會被殺了嗎?」
首領妻子也跟著笑了起來,點頭說:「很好,你果然和其他的醜人不一樣。所以我決定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
「你說。」
「你製作的那兩樣東西,需要什麼原料,儘管告訴我,我派人去採集。只要你製作出來了那兩樣東西,我就放你離開。」
端木寧明白過來,她這是在採取威逼利誘的手段。先嚇唬自己,然後以利益誘導,讓自己心甘情願的聽從於她。
至於首領夫人為何會這麼樣,道理也很簡單。
她不相信製作骨瓷和石灰的原料,必須要到山洞那邊才能採集得到。
威逼失敗了,利誘自然也蒙蔽不了端木寧。
合作失敗,逃跑就成為了唯一的辦法。為了給自己爭取創造,逃跑的時間和機會。
端木寧列出了一大串清單。
但丹尼索瓦人的詞彙里,根本沒有對應石灰石和石灰的詞語。端木寧就應付的讓他們採集盡多的採集石頭回來。
至於黏土,則需要地下十米深的泥土才管用。
首領妻子沒有任何懷疑,點頭答應說:「你的要求我都照辦,如果原料採集完成後的一個月內,不能製造出來你說的那兩樣東西。我還可以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但我會讓你的女人,陪城邦里的每個男人睡上一覺。」
「我保證完成。」端木寧答應的十分乾脆。
被遣返回去的時候,艾米不安的問:「寧,她剛才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端木寧把自己和首領妻子的對話,全部告訴了她。
艾米心頭一驚:「我們必須想辦法逃出去了。」
「只剩下這條唯一的出路了。」
負責押送的兩個丹尼索瓦人,聽見兩人的對話,一邊打趣的笑著,一邊模仿著。
就好像聽到了,多麼好笑的笑話一樣。
進了種植園,端木寧第一次時間找到了老茶茶。
老茶茶是唯一一個在外面世界生活過的人,思維不會徹底僵化。
因此對於端木寧來說,眼下他是所有奴隸之中,唯一可靠的人。
等到其他人到其他地方幹活去了後,端木寧走到了老茶茶身邊。
「首領夫人交給了我,根本沒辦法完成的任務,我準備逃出去,必然就會被殺掉。」
「逃出去?」老茶茶驚慌的捂住了他的嘴,把聲音壓的很低:「別想了,逃不出去的。」
在種植園裡工作了好幾個月,他對於周邊的情況早已瞭然於胸。
不同於之前的那個城邦,這座位於半島上的城邦,三面環水。
儘管有一面連接著陸地,卻被人為的挖開了一條幾十米寬的河道,實際上已經變成了一座兩河匯流處的島嶼。
種植園周邊設置了兩米多高的柵欄,想要破壞之後逃離,並不是什麼難事。
難的是在種植園的外圍,每隔一百米修建了一座木製瞭望台。
一直有人奴隸試圖泅水渡河,將會很快被發現。被射殺和抓捕回來幾乎是唯二的結果。
老茶茶將他帶到了隱蔽的地方,告訴他,很多年前自己和同族,被抓進來時,也曾經被組織過兩次逃跑。
無一例外,全部以失敗告終。當年他年紀太小,沒有參與逃跑。也因此成為了同族中,唯一一個存活下來的人。
奴隸一旦逃跑,或者做出反抗的舉動,就會被殺掉,沒有任何其他選項。
端木寧直擊他的軟肋:「難道你想讓茶茶,在這裡做一輩子的奴隸嗎?」
老茶茶大為震驚,聲音都哆嗦了起來:「難道你已經和茶茶說好了,要帶著他一起逃出去嗎?」
端木寧急忙否認了,解釋說:「我需要自己先逃出去,然後想辦法把你們都救出去。」
老茶茶放下心來,催促他趕緊幹活,什麼都不要說了。
端木寧那會就此打住,要求說:「我們逃跑的時候,只需要你們不加以干涉就可以了。」
老茶茶像是沒聽見似的,埋頭幹著自己的事情。
「如果我們成功逃出去,以後的某一天,你們看到三堆煙火在種植園的對岸升起,就是我來救你們了。你應該讓茶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這一次老茶茶終於停了下來。
端木寧在他身邊蹲了下來:「你會相信我嗎?」
老茶茶低頭思索著,許久之後終於抬起頭來問:「你真的能帶著茶茶,不,還有其他的孩子都看到外面的世界?」
「我保證。」端木寧說的斬釘截鐵。
老茶茶眼神飄忽了一陣,猛然點頭:「好,我幫助你逃出去,就明天。」
說完之後,老茶茶迅速離開了。
這邊做好了老茶茶的工作,端木寧又去找到了艾米。
艾米一早就有逃跑的心思,對於明天就逃跑的安排,她自然是滿口贊成。
即便兩人有可能死於逃跑途中,她也毫無畏懼。
女人到底心細,她擔憂會因為兩人的逃跑,害的其他奴隸受到連累。
「最多是打一頓吧,他們不會殺掉沒逃跑的奴隸。」
端木寧對此還是很有底氣。
儘管他們難免要吃皮肉之苦,但相比起將來能夠擺脫奴隸身份來說,這一點付出又算得了什麼呢。
打消了艾米的疑慮後,兩人照舊按部就班,跟著其他人一起幹活。
夜裡想著明天就要逃離這裡了。端木寧想好好睡上一覺,卻怎麼也睡不著。
早上被叫醒的時候,人都有些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