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曬得空氣很熱，趙漾漾卻感覺身上很冷。
她嗓音有些顫，「趙成盛是你找來的？」
顧晏靜靜看著她這副紅著眼眶的模樣，半晌，嗤笑了一聲別過視線。
齊秘書為她打開后座車門，主動開口：「是趙先生主動來公司找顧總的。」
趙漾漾不上車，聲音發緊：「我媽媽的醫院與病房號，他怎麼會知道……」
顧晏一張俊臉上寫滿了不耐煩，蹙眉看向她，就像是在說，就算是我說的又怎麼樣？
趙漾漾如同被一桶冷水兜頭澆下，心涼得厲害。
他不在意她，她知道。
就像他明明知道，她有多麼討厭她那個賭鬼且醉後家暴的父親，但他依舊把她母親的信息毫無顧忌告訴了趙成盛。
絲毫沒考慮過她和母親的處境。
齊秘書再次請她上車，趙漾漾沒動。
她咬了咬牙，看著顧晏：「我有話要對你說。」
顧晏閒適地靠在椅背上，聞言眼神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行啊，想和我談話就上車。」
趙漾漾在原地僵持了片刻，隨後上了后座。
齊秘書去前面開車，她一上車，顧晏就把前后座的隔擋玻璃打開了。
豪車的私密性都很強，打開後會很隔音，旁人聽不到后座的人說了什麼。
顧晏放回遙控器，封閉的環境內，男人身上散發著微淡的冷香，無孔不入的侵略感壓迫她的神經。
趙漾漾剛想說話，顧晏卻開口了，他眼神落在她身上，打量了幾眼。
「之前送你的那個掛件呢？」
他似乎只是隨後一問，並沒多少在意，只是隨意找一個話題而已。
趙漾漾垂著眼睫，沒有回覆他。
她只問了句：「顧晏，我們什麼時候離婚？」
顧晏微微蹙眉，帶著打量的視線落在她面上。
他確實沒想到她今天還會主動提起這件事，在他眼裡，趙漾漾原本該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對他再度示好。
畢竟他剛剛可是替她拿錢打發走了她的那個廢物父親。
見她這般不識趣，顧晏神色微冷，被激起了幾分火氣。
「等過幾天，帶你參加完白家伯父的生日宴，我們就離婚。」
說這話時，他目光一直注視著趙漾漾，似是想看清楚她有什麼反應。
偏偏她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反而像是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
顧晏嗤了一聲：「裝得還挺像！」
趙漾漾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甩在耳邊，怔了一下，顧晏冷冷轉過頭不看她。
他之前沒帶趙漾漾參加過什麼宴會，這次算是破例了，等到她意識到成為他的太太到底是多少人想要的，他相信她會重新變回那個乖巧聽話的妻子。
——
顧晏讓齊秘書直接把車開到了老宅，期間趙漾漾不止一次表示想下車，但他都視而不見。
顧晏下了車，替她打開另一邊的後車門。
裡面坐著的是反抗無果的趙漾漾。
「母親說有事找你，帶你來老宅住一天而已，別不識趣。」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把他的獨斷專行表現得淋漓盡致。
趙漾漾閉了閉眼，不想和他在老宅鬧得太僵。
她撇開了顧晏遞過來的手，自己下了車。
顧晏手上還殘留著溫軟的觸感，看著趙漾漾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情倒是稍微好了一些。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老宅別墅。
顧夫人謝琴心得知他們要來，早早便吩咐傭人準備好了豐盛的午餐。
她讓傭人把兒子愛吃的菜都擺到顧晏面前，又親自舀了一勺黑乎乎的湯，讓傭人放到趙漾漾面前。
謝琴心臉上帶著淺笑，語氣卻不容拒絕：「小漾，這是按醫生說的土配方熬的，有助於懷孕，你先把它喝了。」
他們兩個結婚都三年了，至今都沒有一個孩子，這讓她這種想抱孫子的怎麼能不急。
趙漾漾看向那碗黑黑的湯藥，還在冒著熱氣，味道聞起來有些刺鼻。
結婚這些年，顧晏不愛她，所以不允許她生下他的孩子，每次做完那事後，他都會提醒她吃避孕藥。
趙漾漾端起那碗藥，半晌沒有動作。
顧晏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既然媽都這麼說了，你就喝了吧。」
趙漾漾眼睫顫了顫。
他明明知道她一直在吃避孕藥，所以不會懷孕……
「對對，」謝琴心臉上溢出笑，「一會兒我讓傭人先給你備上兩周的量，每天喝一次就行。」
「媽——」趙漾漾開口。
「怎麼了？」
趙漾漾放下藥碗，語氣平靜，坦誠道：「顧晏讓我避孕了三年，如果現在要備孕，是不是應該先問過顧晏的意思？」
她聲音很淡，將問題輕描淡寫地拋了出去。
果不其然，謝琴心的臉色立馬黑了下來，她看向在一旁坐著的顧晏。
顧晏緊繃著一張俊臉。
在他母親面前，兩人儘量扮演好恩愛的樣子，這是兩人一開始就約定好了的事實。
沒等謝琴心開口說什麼，顧晏起身，拉著趙漾漾準備離開。
他聲音很冷：「走了。」
——
趙漾漾被顧晏拽著，強行塞到了副駕駛。
車內氣氛沉悶。
趙漾漾神情帶了一絲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絲毫不懼。
顧晏一張俊臉輪廓分明，薄唇緊緊抿著，半晌都沒開口說話。
車子很快開到了顧家別墅。
趙漾漾幾乎是被顧晏冷著臉拽著上樓的，家裡的傭人看到這一幕心上一驚，但誰都不敢上去說什麼，生怕被牽連。
進了臥室，趙漾漾被猛地扔到了床上。
她還沒來得及起身，顧晏的身子就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