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冰冷又透著涼薄，趙漾漾雖然早就習慣他對她說話的語氣，也下定決定要和他離婚，但還是會覺得很傷人。
她嗓音帶著啞，平靜道：「下次我會等你的。」
她臉上沒有其他多餘的情緒，再也看不到往日的討好與愛慕。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顧晏心中並不暢快，他冷著臉走出臥室，因為不痛快，門被他摔得哐當響。
等到了公司，顧晏依舊黑沉著一張臉。
開會時，匯報工作的經理被他打斷了好幾次，誰都看出顧晏今天情緒不佳，對工作方案的要求都變得格外的嚴格。
會議結束，幾乎一半的方案都要大改。
齊楓作為他身邊最親密的秘書，頗有些戰戰兢兢。
——
趙漾漾起床後，簡單吃了早飯就去了公司，埋頭在辦公室畫了一天的珠寶設計稿。
她忙了一天，臨近下班時，江晴發消息約她出來吃晚飯。
到了餐廳，趙漾漾才發現還有另外一個人。
柳修堯也在這裡。
江晴招手讓她過來，菜已經上得差不多了，就等她來了。
趙漾漾坐到江晴旁邊，江晴已經幫她燙好餐具，推到她面前：「我才知道你原來去修堯公司上班了，不過這樣也好，堯哥你以後可得多照顧一下我們漾漾啊！」
柳修堯笑得溫柔，「我會的。」
她們兩個自從柳修堯搬家後就很少和他聯繫了，但此時坐在一起吃飯，關係依舊很容易就親密了起來。
江晴依舊大大咧咧地，八卦了一句，「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柳修堯不著痕跡看了一眼低頭吃菜的趙漾漾，道：「還沒。」
江晴：「你小子，不得不說，找對象的眼光真高啊。」
柳修堯淺淺笑了兩下，沒有回話。
等柳修堯上廁所的時候，江晴壓低聲音問趙漾漾：「你和顧晏的事怎麼樣了？」
「他暫時不同意離婚，但是你說得對，我可以拿那些首飾換錢，然後再和他分居兩年，法院自然會判我們離婚的。」
「真的能行？你說他是不是不愛他那白月光了，她回來後不主動提離婚就算了，你提了他還不同意。」
趙漾漾有些出神：「只是男人的勝負欲罷了，覺得女人主動提分開，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她沒提她與顧晏之間的不堪，其實她心裡清楚，大概是因為三年前的那場意外，他一直認為是她主動給他下的藥，他心中有恨所以想繼續折磨她。
江晴摸了摸下巴，「不，男人都好色，顧晏這麼狗肯定也不能例外，大概率是因為你長得好看他放不開手了，你看整個A市，還能找得到第二個有你這麼漂亮的嗎？」
趙漾漾沒說話。
江晴說的話她不是沒有想過，但趙漾漾當了顧晏三年妻子，自認為還算了解他。
他不是會被美色輕易觸動的人，而且他前幾天親口說過，對她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
幾人用完飯，趙漾漾就先和他們分開了。
回顧家的路上，她特意逛了幾家二手奢侈品店，默默在心裡對比幾家店分別給出的價格。
顧晏已經回了顧家。
傭人準備好晚飯，看見他說了一句：「太太說她今晚在外面吃，現在還沒回來。」
顧晏嗯了一聲，上樓進了臥室。
等到他洗完澡，又簡單吃了飯，她還是沒有回來。
顧晏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刷新聞，注意力卻沒有放在上面。
他不由有些煩躁，想到什麼，拉開趙漾漾梳妝檯的抽屜，他本意是想看一下放在裡面的避孕藥，卻發現裡面有些空蕩。
顧晏送過她一些珠寶首飾，她之前分明擺放在這，並且珍藏得很好，如今怎麼一個也不見了？
被她收到其他地方了？還是不願意再戴他送的東西，為了眼不見心不煩？
顧晏拿出那瓶避孕藥，不爽地關上抽屜。
他拿起那瓶藥，靠在沙發上看了很久，他買給她的並不是緊急避孕藥，這瓶藥很貴，對女性傷害應該並不大，驀地，顧晏腦海想起趙漾漾之前說的話。
她說她以後不會再懷孕了。
顧晏眼中有些複雜，辨不出什麼情緒。
她還是和當初算計他給他下藥一樣，撒起謊來跟真的似的。
趙漾漾回別墅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靜靜望著藥瓶的一幕。
她上前幾步把那瓶藥拿了回來，放到桌上：「怎麼了？」
顧晏聲音有些涼，任由她拿走那瓶藥，「這話該我來問你吧，顧太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顧晏靠在沙發上，眸子微微眯著，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帶來很大的壓迫感。
趙漾漾回得很簡潔，沒告訴顧晏她找工作的事情：「只是和朋友吃了個飯。」
顧晏看出了她的敷衍，一雙眸子很淡，主動戳破：
「你是不是還想著跟我離婚？」
趙漾漾沒吭聲。
在顧晏看來，這就是默認的表現。
顧晏靠著沙發，修長的腿交疊放到桌子上，冷著一張俊臉。
兩人開始冷戰，誰都沒理誰。
夜裡，臥室的燈關掉。
趙漾漾睡在床的一側，因為顧晏冷著臉沒動她，她心中鬆了一口氣，困意很快襲來。
躺在另一側的顧晏卻睡不著。
被女人身上的清香包圍著，顧晏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入睡。
良久，顧晏翻了個身，從趙漾漾身後抱住她。
男人好聞的沐浴露味道漸漸侵入，他抱得用力，趙漾漾被他弄醒眼睫顫了下。
夜晚一片寂靜，顧晏輕易聽到她的呼吸聲頻率變了。
他輕嗤一聲，把她轉過身來。
「既然醒了，就做點讓人開心的事。」
趙漾漾呼吸緊了緊，「顧晏……時間很晚了。」
「你就拿這種理由拒絕我？」
從前無論何時他想要，她都會儘量順著他，而且她還喜歡在兩人交纏時，主動小心翼翼地親吻他的眉心。
像是他被她放在了心尖上。
顧晏閉上眼睛，神色發沉。
他還記得，上一次他逼迫她，儘管身上滿足了，但心中卻空蕩蕩的。
這種事還是要兩人都願意才會開心。
半晌，顧晏打開床頭那盞暖黃的燈。
猛地被燈光照了一下，趙漾漾不由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猝不及防對上了顧晏看過來的視線。
顧晏雖然不樂意哄女人，但他更接受不了往後與她的情事都是半強迫式的。
他一張俊臉映照在暖光下，五官像是被人精雕細琢過，氣質矜貴，更別提他此時看她的視線還添了幾分溫柔。
輕易能讓女人動心。
趙漾漾怔了怔，結婚三年來，他很少對她呈現出這副溫柔的樣子。
顧晏語聲很輕：「今晚來一次好不好，我一會讓傭人買了套送上來，以後不用你再吃藥了。」
趙漾漾抓緊床單，眼神黯淡了下來。
原來是為了做這個事。
怪不得，他會突然對她這樣溫柔。
趙漾漾半晌都沒說話。
顧晏以為她同意了，靠近她白嫩的小臉，用額頭緊貼住她的額頭，兩人呼吸都交纏在一起，他呼吸粗重起來，嗓音低沉而啞：
「放心，今晚不會讓你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