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漾漾站在他一側，完整聽完了他們的對話，直到顧晏掛斷電話，趙漾漾依舊沒回過神。
顧晏已經收起手機走向她。
他微垂著眸子喊了她一聲：「發什麼呆呢？送你去公司。」
趙漾漾沒動。
她表情有一絲複雜，半晌掙扎道：「顧晏，雖然我們現在是夫妻關係，但你不必這樣。」
不必這樣給她希望，到頭來又收穫一筐失望。
顧晏看著她的視線微頓，半晌，在趙漾漾即將要離開書房前，他開口了：「如果你還沒明白我這樣做是在做什麼，我現在告訴你。」
趙漾漾一怔。
顧晏走近，掐住她的下巴垂頭，與她眼睛貼得很近，像是避免錯過她眼中閃過的每一絲情緒。
他承認他剛剛口中說出的話有一絲表演的痕跡，但他在掛斷電話後，心中是放鬆的。
這在於他現在對趙漾漾更感興趣，也願意選擇先送她去公司，沒有任何勉強。
顧晏聲音好聽，他道：「漾漾，之前我說我們重新開始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趙漾漾抿了抿唇。
「重新開始……？」
兩人緊緊對視著，顧晏很清楚看到了她眼底的掙扎。
顧晏語氣加重，看著她漂亮的雙眼，「對，重新開始。」
半晌，趙漾漾將他推開，臉色不太好：「不必了顧晏，你的這種心思，我承受不起，也跟你玩不起。」
顧晏被推得一愣，臉上表情很快沉了下來。
「哪怕我說，我保證以後會和白蕊蕊減少聯繫呢？你還會堅持你的選擇嗎？」
趙漾漾要離開的腳步頓住。
見她這樣，顧晏有一絲瞭然，隨後他走到她面前，聲音低沉又好聽：「漾漾，相信我，我和白蕊蕊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但她是我青梅竹馬的妹妹，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保證以後會減少和她的接觸，跟我和好好嗎？」
他的聲音帶著溫柔，看著她的眼睛也帶著熱切與赤誠。
趙漾漾感覺自己腦中像是被電了一般，她從未聽到過顧晏這樣讓步，以及第一次向她解釋有關白蕊蕊的事情。
顧晏拉住她白嫩的手，輕輕把玩揉捏。
半晌，他又加了籌碼：「而且，我從未碰過外面的任何女人，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嗎？」
顧晏明顯感覺到，面前的女人在聽到這話時，一張緊繃的小臉緩了下來。
顧晏唇角微微勾起。
他確實有些接受不了其他的女人，並非傳統，而是下意識覺得外面的女人不一定乾淨。
但趙漾漾很合他的心意，他不會放走她。
就算以後不免有些應酬，會鬧出和一些其他女人的緋聞，他相信，只要像現在這樣哄一哄她就沒事了。
趙漾漾心上現在亂得厲害，有些不敢直視他落在自己身上火熱的目光，赤裸裸的，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剝開。
她把手從他手上收回來，眼睫顫得厲害，「我考慮考慮吧。」
沒有一個人會對自己深愛過多年的男人這般表露情意還無動於衷，而且他最近對她的態度，趙漾漾其實能感覺得到。
但她現在急需冷靜，就算再上頭也要逼迫自己強行冷靜下來。
女人皮膚瓷白如玉，整個人好看得像是身上自帶光芒，顧晏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細細打量，看到她推開書房門走了出去。
同床共枕三年，顧晏很清楚地知道，她已經有所動搖了。
他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眼睛卻早已沒了剛才的溫情。
女人，也就那麼回事，顧晏發現還挺好懂的。
——
同學聚會那天，趙漾漾換好衣服，坐在梳妝檯前。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神色冷清，良久，她緩緩扯出一抹笑。
儘管應該很不自然，但因為趙漾漾長得美，今天又格外破例的化了妝，整個人的氣質帶上了幾分高不可攀的貴氣。
「郭芸，」趙漾漾輕輕念了好幾遍這個名字，重新回想起那夜的夢魘。
這麼多年，趙漾漾從未忘記過她的樣子。
她緊緊攥著顧晏那天給她的晴天娃娃，垂著眸子。
這個東西只能對高中的她有所安慰了，對於現在仍舊時不時被困在夢魘中的她來說，已經起不到太大作用了。
但這個娃娃，是當初顧晏救了她的象徵。
她想起這幾天他的轉變，目光微微軟了一瞬，將娃娃珍藏放進了抽屜里。
不管怎樣，顧晏當初確實救了她一命。
趙漾漾最後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鮮麗明媚，早已不是高中那個任人欺凌的乖乖女。
她壓下心底的心思，起身往樓下走。
卻在樓下看到了剛工作回來的顧晏。
顧晏剛剛從車上下來，正懶散倚靠著車子，修長的長腿交疊，身形高大，他正跟齊秘書打電話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掛斷電話，他也看到了趙漾漾。
「去哪？」
趙漾漾步子一頓，遲疑了一瞬，「去參加今晚的同學聚會。」
她還記得之前顧晏說過不讓她去，但這個事情，趙漾漾無法對他讓步。
良久。
顧晏似是妥協了。
趙漾漾輕輕鬆了一口氣，剛要叫司機卻被顧晏打斷，他眉目間帶了矜貴，打開副駕，轉頭朝她示意。
「上車。」
「不用了，你剛剛忙完回來，還是好好休息吧……」
顧晏唇角帶著笑，「誰說我只是為了送你？今晚的聚會，我也會去。」
他為此還推掉了一個合作方的一個晚宴。
但顧晏清楚。
今晚是一個機會，一個讓趙漾漾對他恢復愛意最快的一個機會，他怎麼能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