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漾漾眼睛睜大，手還握在衛生間的門把手上。
顧晏？
薄子衡？
他們兩個是準備聊什麼？
趙漾漾突然想到，剛剛第一個進休息室的人應該就是薄子衡，倘若她現在出去，會不會被後面進來的顧晏誤會……
說實話，她不太願意看到顧晏再因為這事冷臉的樣子，以前就算了，但現在顧晏對她做了很多，因為她也改變了很多，她並不是不知道知恩圖報的人。
趙漾漾鬆開了手，決定先不在這個時候出去。
休息室內。
薄子衡一臉嚴肅，絲毫沒理會顧晏話里的諷刺，反正他已經開啟了錄音功能。
今晚，他一定會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與他相反的是，顧晏臉上扯著笑，眼角餘光卻帶著冷。
見薄子衡半天不說話，顧晏有些不耐，他坐到沙發上，點燃了支煙點上。
「有事能不能快點說，我還要回去陪我太太。」
這話一出，薄子衡當場就炸了，眼睛上像是要噴出火，「顧晏，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喜歡趙漾漾嗎？當年又為什麼娶她？！」
趙漾漾聽著外面的聲音一愣，手不由得攥緊了些。
煙霧繚繞，模糊了顧晏的視線，他沒正面回答：
「你對我說話，就這種態度？」
他的視線如同在看一隻不知死活的狗一般，薄子衡身為薄家二少爺，何曾受到過這種屈辱。
「就當是看在你哥哥最近跟我合作還挺好的份上，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要覬覦你不該覬覦的人，否則後果……」
顧晏吐了口煙，涼涼道：「你大概承受不起。」
顧晏有底氣說這種話，也有那個資本。
但薄子衡一向愛玩樂，家裡公司都是他大哥在管，薄子衡視線沉沉，第一時間感覺到他和顧晏的差距。
他不該那麼一直貪圖享樂的。
真的不該。
但他沒有忘記今天的正事。
「如果我一定要趙漾漾呢？你會不會讓出來，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之前你不是想要我們薄家那張地皮，我跟你做個交易怎麼樣？」
那張地皮，能值三百億了。
這下換成顧晏不解了。
他眸子微動，掐掉菸頭，煙霧下透出的輪廓英俊貴氣。
「薄子衡，你圖什麼呢？就為了一個女人？」
顧晏不由覺得可笑，他也這樣做了，但下一秒，他心中意識到，他心底竟然不願意做這個交易。
他死死皺著眉。
他想他可能瘋了，趙漾漾不過就是一個稍微高一點姿色的女人，就算最近和她相處得不錯，也想過讓她當自己未來孩子的母親，但顧晏骨子裡的本質很難變的。
他生來薄情，任何東西都抵不過錢財與權力。
何況是女人。
顧晏壓下心底那絲可笑的情緒。
薄子衡嗓音有些啞，見顧晏笑出聲也沒有理，似乎帶了孤注一擲，他開口問：
「你就說換不換吧，就算我事後被薄霆那傢伙關一段時間的禁閉也值了。」
薄子衡承認自己有一些衝動，但他這麼些年遊戲人間，根本就忘記了最初的心動到底是什麼感覺，也只有趙漾漾會給他這種感覺。
而且，從顧晏這裡挖牆腳，他不虧。
同為男人，他早就看出顧晏對趙漾漾的感覺不一般。
「你要是想好了，我明天就能把那塊地皮送你。」
這份誘惑很大。
室內陷入短暫的安靜中，顧晏仿佛在思考。
許是知道顧晏會怎麼選，薄子衡並不著急。
若是他同意的話，他也不必揭穿他當初的事，單單顧晏主動把趙漾漾送給他這件事，他想，這已經足夠讓她厭惡了。
到時候，只要她肯乖乖跟著自己，也挺好的。
衛生間內，趙漾漾眼神有些發怔，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
關於豪門中男人之間的一些交易，她是知道的。
尤其是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情人來說，他們這些豪門子弟，甚至可以互相換著玩。
就算有女人不從，只要給她們家人一筆錢，直接關到自家別墅里幾天不給吃不給喝，也就順從了。
豪門圈的女人，倘若沒有家世而空有美貌，再加上跟著的男人一旦玩膩，是斷然保不住自己的。
衛生間外面，顧晏的聲音低沉，緩緩吐了兩個字。
「不換。」
薄子衡本都開始幻想顧晏同意後跟趙漾漾的生活了，他甚至反應了一下顧晏說的話，一時間不可置信。
「顧晏，你他媽瘋了！」
薄子衡難以接受，更不敢相信顧晏這種商業上的頂層人物拒絕這麼大的利益。
「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還是說你真這麼喜歡她？那你怕不怕趙漾漾知道你當年乾的那些好事？！」
顧晏皺著眉看他這副不冷靜的模樣，有些不屑。
他有自信能憑藉著自己的手段得來那張想要的地皮，那何必非要用自己心中想要的女人來換。
他剛剛思考的時間裡，甚至根本沒想那塊地皮的事，腦中全是萬一他同意後，趙漾漾看他的那種眼神。
帶著滿滿的恨意與不甘。
顧晏把手搭在沙發邊緣，用食指輕輕一叩一叩，話里有些漫不經心。
「……我不知道你說的這話什麼意思，沒別的事就出去吧，別在這煩我。」
他莫名煩得很。
僅僅跟趙漾漾分開了還沒多少分鐘，他就開始想念她了，大概是習慣。
他打開手機，看到趙漾漾之前給他發的消息。
他沒有回覆她，所以她也沒有再發。
顧晏不由挑了挑眉，眼中帶了一絲自己都無法察覺的笑。
這是覺得他出來太久沒有陪她，跟他生氣了？
衛生間內，趙漾漾自然也聽到了顧晏的答覆，她捂著胸口，聽到自己對顧晏產生的劇烈的心跳。
她手輕輕握到門把手上，眼睫有些顫。
她剛想推門出去，就聽到薄子衡接下來的話。
「看來你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初趙漾漾被人欺負的時候，少不了有你在背後推波助瀾吧，或者我換個說法，郭芸背後指使的那個人，是你吧，她都親口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