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時,寧芊芊的心,是在滴血的。
雖然,她不稀罕他冷家的財產和家業。
可同樣是他冷墨霆的孩子,冷硯尋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
而她的維維和可可,卻只能小心翼翼地換成別的身份活著。
她不貪戀冷家的榮華富貴,只恨自己瞎了眼,沒能為一雙兒女找個負責任又疼愛他們的父親。
那怕貧困潦倒,至少,精神上富足。
「寧芊芊!你閉嘴!」
冷墨霆被戳中痛處,再也按捺不住,勃然大怒。
寧芊芊的挑釁,如利劍般準確無誤地直直戳進他的心窩。
他今天之所以如此憤怒,無非,是親眼看見寧芊芊再不受他控制與別的男人有了更親密的關係。
而那兩個可愛軟萌的小孩子,更是時刻提醒他,寧芊芊就是為了孩子的父親,寧死也要逃離他背棄他。
冷墨霆再次被寧芊芊逼到瘋魔的邊緣,手倏地握緊、手背青筋暴起,他沉下臉,寒聲吩咐姜學禮。
「回家!」
這可惡的女人,是不見棺材不流淚。
既然寧家和墳場墓碑,統統沒法讓她露出真面目。
那就帶她回家,那個曾經屬於他和她的家。
他就不信,在那個布滿了她和他生活痕跡的地方,她還能維持精湛的表演而不露半點馬腳。
寧芊芊瞳孔地震,暗地後悔自己的作死言論,可話已說出口,她只能強壓下心頭的巨浪,依舊帶著挑釁笑意質問冷墨霆。
「冷墨霆,你是不是瘋了?就因為我像溫芊芊?可寧希月比我更像她,你和寧希月郎情妾意恩愛一生不好嗎?總來糾纏我,算什麼啊?!你就不怕別人說你亂倫,說你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
冷墨霆把她一閃而過的慌亂盡收眼底,冷笑一聲,神色狠戾開口道。
「寧芊芊,想擺脫我?做夢吧!」
從來,只有他不要了扔掉,從來沒人,敢先他一步,把他拋下。
可寧芊芊,卻不僅拋下了他,還帶著她與別的野男人的孩子在他眼前得瑟亂晃。
她真當,換個容顏改個名字換個身份,她就能逍遙自在地過快活日子了?
寧芊芊見他毫無鬆動跡象,手又被他綁著無法反抗,終是,無奈地接受現實。
她上車就被他折磨了一路,此時,胃液在翻滾渾身都在痛。
知道逃跑無望,索性,朝椅背上一躺,閉目養神養精蓄銳。
說不定,一會能找得到機會逃呢。
結果,她閉著眼,沒一會就真睡著了。
等她醒來,車子已經停在冷家車庫。
下車前,冷墨霆良心發現,把領帶解開給她鬆了綁。
寧芊芊別無選擇地下了車,回到了,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回來的地方。
寧芊芊有點恍惚,在電梯門升至一層將要打開之際,她的心頭,比起恨,更多的,卻是恐慌。
怕自己觸景傷情,更怕自己在悲傷之下控制不了情緒而失控露餡。
冷墨霆偏頭打量寧芊芊,她看起來很平靜,目不斜視,臉上沒啥表情。
一時間,他竟看不透她內心在想些什麼。
可在冷墨霆眼裡平靜的寧芊芊,內心卻是巨浪翻滾。
這五年多來,她花了萬二分的努力,讓自己脫胎換骨涅槃重生。
為的,就是跟過去那個連喜怒哀樂都被冷墨霆主宰的溫芊芊徹底割席。
她要過得恣意任性,她要成為主宰自己人生的寧芊芊。
可冷墨霆卻殘忍地,把她,強行帶回了這個噩夢開始的地方。
電梯門打開,她的腳猶如有千斤重,腦海不停閃現「快逃!」。
可她明白,冷墨霆帶她回來,就是為了試探她。
她若逃了,冷墨霆會直接認定,她就是溫芊芊。
寧芊芊暗地吸了一口氣,強作從容,邁出了電梯。
電梯通往客廳的長廊里,掛著兩幅壁畫。
寧芊芊眸色平靜地掃過壁畫,內心地動山搖。
這兩幅壁畫,是溫芊芊去畫廊買回來,親自掛上去的。
那時,冷墨霆剛醒來不久,卻不願意待在醫院、執意要回家復健。
冷家所有人都反對,只有她毅然以妻子的身份偷偷幫他辦了出院手續。
又買了這兩幅代表新生和希望的畫,掛了上去。
「畫很漂亮,對吧?」,冷墨霆倏地湊到她耳邊,帶著洞悉一切的神色,「你買的,說寓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