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沈時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視線落在寧白茶的身上。
「回來了。」態度有些疏離冷淡,他走至她的對面,淡淡道,「叔叔阿姨和你說過了?」
寧白茶沉默了片刻,如果不是沈時璟的神色正常,她真的要懷疑這是沈時璟給她設下的圈套。
「等一下。」寧白茶一點懵,「等等,我消化一下。」
沈時璟挑眉:「不想和我結婚?」
當然了。
玩玩可以。
結婚?
開什麼玩笑。
寧白茶抿緊了唇,畢竟之前犯了錯,現在也不敢和沈時璟明目張胆的對著來。
「我……」她遲疑了片刻,「時璟哥哥說的什麼話,我做夢都想和你結婚,只是……」
她輕輕地咬著下唇,眼底湧出一片淚花,肩膀微微地顫抖著,聲音也軟,又軟又可憐,讓人心生憐惜。
「只是我們結婚了,萱萱怎麼辦?而且之前鬧出了那麼大的緋聞,這個時候結婚不好收場。」
「正好收場。」沈時璟低頭,咬了一支煙出來,眸光里潛藏著讓寧白茶看不懂的情緒,「三個月前,你和我之間的緋聞鬧得沸沸揚揚的,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和你聯手,耍了他們,你現在的黑粉已經蓋了十幾層高樓罵你了。」
那是活該被罵。
寧白茶一點不覺得自己冤枉,又想掙錢,又想撈好處,還不想被罵,不如去買彩票來得快。
如果她是自己的粉絲,她罵的更凶。
「是。」寧白茶心裡有點惴惴不安,不知道沈時璟到底想幹什麼。
該不會是想要以結婚為目的,回去好好收拾她吧?
要是這樣的話……
「現在全網嘲你,認為你惹了你的金主,屁滾尿流去了A國,這輩子都回不來了。」沈時璟兩指夾著煙,輕輕地在菸灰缸里彈了一下,他微微歪頭,語氣很輕,帶著幾分誘惑的味道,「你不想打臉回去,讓他們看看你有多厲害?」
預想到和沈時璟結婚,到時候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他們結婚的新聞。
那些曾經在網上嘲諷過頭她的黑子們都被打臉。
她確實很爽。
但隨即想到,結婚之後,自己被沈時璟關在小黑屋裡,手裡和腳上捆上鐵鏈,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又打了個哆嗦。
不不不。
好不容易和沈時璟掰扯明白了,她還是不打算玩火自焚了。
「其實我在國外已經談了一個男朋友。」寧白茶太慌,沒預想這句話的後果,隨口就胡謅了個人出來。
沈時璟的臉沉了沉。
寧白茶的腦子炸了,陡然意識到這句話說錯了,忙改口:「不……也不算是男朋友……就是……」
她越找補,反而越像是那麼回事。
沈時璟咬著菸蒂,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來,仔細看,會發現這個笑容下面潛藏著一股瘋魔的味道。
「總之我覺得我現在和沈總結婚,還是挺不合適的。」寧白茶硬著頭皮,不打算繼續解釋了,乾脆下了結論,並且已經在心裡做了決定,等一會兒就連忙跑路。
沈時璟漠然的開口:「叔叔阿姨呢?也這麼想?」
寧母和寧父同時哆嗦了一下。
「茶茶!」寧母在沈時璟的目光里,一把攥住了寧白茶的手腕,「咱們家是真的不行了,現在就靠你了,你不能不管不顧啊!」
寧父嘆了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愧疚:「茶茶,之前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家裡都幫你託了底,現在也是你回饋家裡的時候了。」
寧白茶罕見的沉默了會兒,她對這兩位是真的沒感情。
可正如兩位所言,原主之前做了那麼多的錯事,確實都是這兩位幫了她許多。
寧白茶繼承了原主的身體,也享受了原主給她帶來的一次新的生命,就不可能不替原主盡孝。
只是這時候的沈時璟,讓寧白茶有點看不懂。
她怕。
「爸媽,我……」
「那就這麼決定了。」沈時璟站了起來,也不給他們繼續閒話的機會,「車在樓下,茶茶,走吧。」
寧白茶哆嗦了一下,她清楚的意識到,沈時璟根本就沒打算給她任何的選擇的機會。
但凡她敢說一句不行,都會被他強行帶走。
在絕對的強權面前,寧白茶也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抗爭的餘地,撇了撇嘴,乖乖的跟在沈時璟的身旁。
兩人都已經走到了門口。
寧父望著寧白茶,忽然有些不忍:「茶茶!」
寧白茶轉過頭來,看他:「怎麼了?」
寧父剛要開口,沈時璟的聲音就幽幽的傳來。
「岳父,如果不想讓寧白茶和我結婚,其實萱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沈時璟勾了勾唇。
寧白茶的眼睛亮了亮。
有轉機!
寧母也抬起頭來,頗有點迫不及待求證的意思:「真的?」
「當然。」沈時璟笑得諱莫如深,「畢竟,我只是為了繼承沈家,而沈家……內里水深,萱萱能不能扛過去,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寧母的臉立刻白了,內心的念頭左右搖擺。
寧白萱一輩子沒經歷過什麼大災大難,和寧白茶不一樣。
到目前為止,寧白茶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又能在娛樂圈混得如魚得水,想必也可以收拾得了沈家的那一幫人。
而且,就算真的不行,到時候寧家依靠著沈家起來了,也一樣可以做寧白茶的靠山。
寧父比寧母先做出了決定。
「不了,萱萱心思單純,沈家家大業大,不是萱萱能夠榜得上的。」
寧母左右搖擺,又怕寧白萱對沈時璟放不下,可是看著寧白茶,又不確定她能不能應付沈家那一大家。
手心手背都是肉。
寧母無論如何都做不了決定,心裡扭成了一團麻花。
寧白茶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雖然早就猜到了,但真的聽到時,不免還是有些心情複雜。
沈時璟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又移開。
「走吧。」
他轉身,寧白茶蔫頭聳腦的跟上。
到樓下,足足四五輛車停著,一排黑衣保鏢站在車外,壓迫感十足,街上的人都不敢往他們這邊湊。
寧白茶看見這場面,一顆心死的不能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