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車裡,寧白茶感受到車內的冷意,指尖微微地發麻,眼睛也不敢往沈時璟的身上瞥。
「一會兒去沈家宣布我們的婚訊。」沈時璟面無表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是在談工作一樣的簡單,讓人無從揣測到他內心的想法。
寧白茶被自己腦子裡的猜測撞得心裡一顫一顫的。
總覺得關小黑屋的場景馬上就要來了。
「哈哈。」寧白茶尬笑兩聲,這會兒也有點維持不住人設了,腦子裡跑過亂七八糟的一堆想法。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時速押在80邁之內。
寧白茶在心裡推測,這個速度,如果她跳下去,會不會一屍一命。
「車門鎖住了。」沈時璟仿佛猜透了她的想法,語調微懶,「放心,過去的事情,不和你計較。」
寧白茶一顆心更放不下去了。
她轉過身來,湊到沈時璟的面前,兩隻手巴巴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時璟哥哥,你是真的想和我結婚嗎?」
沈時璟低頭看她,嘴角含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抬手在她的唇上重重地按了一下:「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寧白茶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尾音軟軟黏黏的,「我之前離開,也是覺得你喜歡的是萱萱,我不想和萱萱強任何東西。哪怕我深愛你。」
「深愛我?」沈時璟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深愛我,會在想A國找一個男朋友?」
「就是因為太愛你了,可是又明確的知道你不屬於我,我知道你在準備和萱萱的婚禮。所以才想找一個人麻痹我自己,讓我忘記你。」
她的眼角滾下了一大顆眼淚。
「你在和萱萱恩恩愛愛,甜甜蜜蜜的,難道我就只配獨自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躺在床上哭嗎?」
她的聲音是那麼孱弱,又帶著無聲的嘶吼,像是在質問。
沈時璟見過她演技,知道她騙術高超。
把一個人的心騙得淋漓盡致,真的讓你以為她是深愛你,你在她的心裡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然後又決絕的,不帶一絲一毫的遲疑,轉頭就走。
毫不拖泥帶水。
甚至能自由自在的在更多男人的身邊游移。
沈時璟掐著寧白茶的下巴更用力了一點,眸色駭人。
他有時候真的很好奇,這個女人有沒有心。
但是無所謂。
無論寧白茶有沒有,只要他一旦動了心,有了念頭,就絕不可能讓她逃。
這個女人,最喜歡玩弄別人的感情,得到了真心,又立馬丟掉。
只有得不到的,才是她一心追求的。
那就,玩玩看。
「這麼說,是我的錯?」沈時璟拇指的指腹曖昧的揉搓著她的下巴,眼底沒什麼情緒。
寧白茶有些訕訕,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當然不是。」她怎麼敢說金主的話。
還是得走一步看一步。
「怪我。」寧白茶帶著點鼻音,聲音更含糊了,讓人忍不住地想吻她,「怪我沒有早點看出時璟哥哥的心意來,害我白白哭了一場,這段時間,整個人都蔫了很多。」
「我在A國的公寓你,見到你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沈時璟嘴角挑起一抹笑來。
他當時沒計較。
找了三個月的人,一開始的那種恨不得把她五馬分屍的暴躁已經過去了。
只是瞧著小東西在國外玩得挺花,怕人不肯收心回來。
寧白茶現在最怕的就是沈時璟提起這些事情,她這段時間實在是被抓了太多的把柄了。
「那個人可能是我太傷心,醉酒的時候給過他聯繫方式吧,我其實和他都沒什麼聯繫。」寧白茶,「但我知道時璟哥哥不會相信的,沒關係,時璟哥哥,你生我的氣,我也能理解。」
沈時璟笑了。
這話說的好像他生氣不應該似得。
懶得和她計較。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馬上到沈家了,沈家一群人不好應對。」
寧白茶臉上的笑意收了收。
沈家那群人,她之前也見過一面,吃飯的時候都能夠感覺到氣氛壓抑。
「老爺子的日子快到了,這段時間,你就跟我在沈家住一段時間,等老爺子的事情辦過之後,我們去領證。不過婚禮要等過幾年才能辦。」沈時璟的眉宇籠上了一層淡淡的煩躁。
寧白茶如果沒出國,現在他們的婚禮都已經辦完了。
怪她貪玩。
只能把婚禮往後退了。
家裡有長輩不在了,起碼也得守孝三年。
寧白茶懂這個規矩:「沒關係,只要是時璟哥哥,多久我都願意等。」
這就是隨口的一句敷衍。
哪知道沈時璟玩味著說了一句:「真的?」
寧白茶又不太敢說話了。
幸好車子停下,救了寧白茶一命。
沈時璟下車,帶著人往老宅裡面走。
還是那座在半山腰的宅子,占了半座山的面積。
進去之後,就見一群人坐在客廳里,氣氛有些沉悶。
這次的人比上次的更全。
寧白茶就站在沈時璟的身後,倒也不怯場,多少是個紅極一時的小明星。
「寧白茶。」沈時璟把她拽出來,簡單介紹了一下,「那便是大姑,二姑還有小姑,坐輪椅的是我小叔。」
他抬手指了指臉色鐵青的小嬸嬸。
「你應該印象深刻。」
上次在飯桌上就是這位不管不顧的鬧出了許多動靜來,寧白茶想印象不深刻都有點難。
「行,回去房間休息吧。」沈時璟拍了拍她的肩膀。
立刻就有人上前來,帶著寧白茶往樓上走。
還是上次住的房間。
不過門口佇著兩個保鏢。
也不知道是防誰的。
寧白茶閒來無事,先給易斐打了個電話,順便把自己被迫要嫁給沈時璟這事兒說了。
「等一下!」易斐也有點蒙,「他不僅沒想打死你,還要和你結婚?」
寧白茶這就不太愛聽了:「什麼話,我們那叫銀貨兩訖。」
「算了吧。」易斐雖然不太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但也從寧白茶這嘴裡聽到過,她負了沈時璟的事兒,她有點替寧白茶忐忑,「你說他怎麼想的?該不會是想用結婚來報復你吧?」
雖然可能性比較小,但寧白茶還是不屈服的反問了一句:「難道就不能是他陷入我的美貌里,愛我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