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聽清楚我的話了麼,子蠱引入你的身體,你會遭受巨大的痛苦,被生生折磨而死,誰都救不了你!」
容無雙的聲音打破沉默。
「你必須保證這個辦法有用,一定能救醒她,讓她恢復健康。」
郁少霆目光堅定,不關心自己的生死,更在乎沉畫的安危。
「我反對!」
走廊上突然響起蒼老渾厚的聲音。
只見郁振東在手下的攙扶下,杵著拐棍急匆匆趕來,他看了一眼容無雙,視線落在郁少霆身上,陰沉著臉道:「如果你救沉畫,你會死的!你瘋了嗎?為了她你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他是想折磨郁少霆,可不是想讓郁少霆去死。
畢竟現在能撐起郁家的人也只剩郁少霆了。
郁少霆面無表情:「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混帳!」郁振東氣得破口大罵,拐杖在地板上杵得咚咚響:「你死了,郁家怎麼辦?青門怎麼辦!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你也不怕傳出去讓別人笑話!你不要臉郁家還要臉!」
郁少霆目光冰冷:「我會把郁氏給郁少池。」
「廢話!他是個殘廢,怎麼能成為郁氏總裁!」郁振東吼道。
話音落下,走廊上突兀地響起一聲輕嘲:「呵……」
所有人轉頭看去,只見郁少池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他穿著濃得像墨般的黑色西裝坐在輪椅上,陽光照著他過分蒼白的皮膚,唇角噙著嘲弄陰鷙的冷笑。
郁少池慢條斯理地開口:「是啊,我是個殘廢,郁家還要仰仗三少爺,你的命這麼金貴,怎麼能死呢。」
陰陽怪氣的語氣。
郁振東從來不會在他放棄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他只冷漠地看了眼郁少池便收回視線:「如論如何,我都不允許你這麼做!一個女人而已,你現在喜歡她,以後也會喜歡別人!」
他不明白,沉畫到底給郁少霆餵了迷魂藥!竟然能讓郁少霆連命都不要了!
郁少霆掀了掀眼皮,淡淡地道:「你眼裡永遠只有郁家,從來沒有真正在乎的人,你在乎郁家,可我只在乎她。」
用他的命,換沉畫的命,他心甘情願。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郁振東勃然大怒,一張老臉漲得通紅,見勸不動郁少霆,便朝容無雙他們大吼:「他是我兒子,我不允許你們任何人用他來救沉畫!你們要是敢……我就死給你們看!」
嘭!
突然,一把黑色手槍丟在郁振東面前。
郁少池懶洋洋地歪靠著輪椅:「動手啊。」
其他人:「……」
「逆子!」
郁振東氣得渾身發抖,一雙老眼噴著怒火。
郁振東花了那麼多錢治病,苟延殘喘至今,自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在毫無辦法之下的說辭而已。
他控制不了郁少霆;
連郁少池也不將他放在眼裡了。
完全沒有父親的權威,這樣的挫敗感讓郁振東愈發地惱怒,只想用最惡毒的方式攻擊郁少池:「你這個殘廢!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滾出去!」
「殘廢。」郁少池默念這兩個字,垂下的墨黑睫毛擋住了他眼裡的情緒,涼涼的聲音帶著詭異森寒的笑意:「就知道你不敢朝自己開槍。」
聽他這麼說,郁振東臉色愈發地難看,不想和他掰扯這些,突然撿起地上的槍瞄準容無雙,「只要除掉你,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了!」
「你要幹什麼?」
勞恩臉色大變。
切爾西冷冷地道:「你敢動她,我讓你們郁家消失!」
郁振東不屑地冷笑:「我兒子還有青門,切爾西家族想硬碰硬,那你試試看!」
氣氛劍拔弩張。
郁少霆皺眉,閃電般地出手,劈手奪下郁振東手裡的槍,郁振東想搶回去,可他年老衰弱根本不是郁少霆的對手,毫無反抗之力。
郁少霆把槍丟給手下,冷聲道:「帶他出去。」
青門兩個手下走上前,帶郁振東離開,郁振東氣得揮著拐棍大叫:「放開我!郁少霆,你背叛郁家,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
不多時,郁振東被帶進電梯,吼叫聲徹底消失了。
「你真的想好了嗎?」容無雙定定地看著郁少霆:「你有沒有想過,小畫很愛你,她不願意傷害別人,可用你的命換她的命,她能接受這樣的事嗎?」
郁少霆薄唇緊抿,深暗的眼底充滿痛苦,閉了閉眼:「你有能讓人忘記過去的藥。」
在研究室那天,他看到了一些藥物資料,不得不說容無雙創立研究室掌控那些權貴的辦法是行得通的,他們搞出來的藥都非同一般,其中就有讓人失憶的藥。
「你想讓小畫忘記你?」
容無雙有些吃驚。
郁少池微微垂眼,聽到這裡,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郁少霆還是那副冷淡的樣子:「我希望她以後的生活只有快樂,忘記我,是為了她好。」
他頓了頓,晦澀的聲音有些嘶啞:「還有一件事,她還懷著我的孩子,請你給她安排流產手術,我和孩子,她都不該記得。」
那個他期待的孩子,終究沒法來到這個世界。
容無雙瞳孔微微緊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要有多愛一個人,才會心甘情願獻出自己的命。
讓她忘記自己,只是為了讓她以後的人生不要活在痛苦之中。
容無雙嘆息了聲:「好,我答應你。」
「什麼時候可以給她解除蠱蟲?」
郁少霆眼神灼灼的問容無雙。
容無雙:「要想引出蠱蟲還需要做一些準備工作,而且過程中蠱蟲在你的身體裡活動,你要承受強烈的痛苦,十分耗費體力,你已經幾天沒休息了,先回去休息養好身體,兩天後可以進行解除蠱蟲的儀式。」
郁少霆皺著眉,略一點頭,直接轉身走了。
勞恩看著他的背影,感慨地嘆了口氣:「這小子倒是對小畫一片痴心,可惜了,如果他能活下來,我倒是希望你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