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頭的老樹葉子掉落了一地,萬物凋零。
唯有宋離的小臉瑩白如玉,雪膚,紅唇,像個妖精,她眼底噙著笑意,陳述著事實。
「我還以為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什麼算笑話?」
顧野抿緊唇角,盯著宋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對方變了個人。
沒那麼惹人生厭了。
【目標好感度:-50,隨機掉落物品,大力丸一枚。】
【是否接收?】
宋離立馬坐直了身子,高高興興的收下系統的獎勵。
這下再來十個廖翠翠,她都能打趴下。
末了她狐疑的瞅著顧野,不過是和廖翠翠打了一架,就漲了好感度。
難道這姓顧的喜歡暴力女?
她好奇道:「對了,昨晚你不是說不會將他們的檢討信送去公社嗎?怎麼改了主意,廖翠翠要是知道,估計能嘔死。」
顧野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喉結滾動,輕輕的笑了。
「敢算計我的人,多半沒什麼好下場。」
宋離睫毛低斂,明白對方指的是那壺水的事情。
想起那荒唐的一次,她臉頰隱隱發燙,忽地噤了聲。
……
知青歷來男多女少,一眼掃過去就能知道缺了誰。
齊敏在灶前切菜,丁思明幫忙燒火,分工合作。
另外兩個男知青攀上屋頂修補漏水的瓦片,沒見到那對姦夫淫婦的身影。
宋離揚起眉梢靠近齊敏,笑眯眯問:「弄啥好吃的?」
齊敏扭頭打量她,見人沒事先鬆了口氣,溫聲道:「沒事了吧?老鄉家給的鹹菜,滾點麵疙瘩吃,去幫忙摘兩根小蔥,回頭給你多盛點。」
「好。」
宋離腰肢纖細,曲線玲瓏,舉手投足帶著點慵懶矜傲的韻味。
俯身扯蔥的模樣讓丁思明看傻了眼,他暗自嘀咕:「你說秦遇是不是腦袋灌了水,放著美艷的宋離不喜歡,偏喜歡廖翠翠,可惜了,我連他啥時候瞎的都不知道。」
「閉嘴!誰知道你們這些男人都是咋想的?」齊敏瞪了他兩眼,生怕這話會戳到宋離那脆弱的肺管子。
「喜歡是一回事,結婚是另一回事,要我來選啊,我選你。」
丁思明話音剛落,就挨了一棒槌。
宋離扭身剛好瞅見這一幕,她笑道:「可看見了啊,隊長才讓我們低調點,齊組長就帶頭打人了,我得學著點。」
「明明是他先對你和廖翠翠……」
齊敏的話說到一半卡了殼。
宋離語氣自然:「嗯?廖翠翠他們人呢?該不會去公社巡演了吧?」
「……」
丁思明憋著笑回答:「昨日鬧出那種醜事,不僅得寫檢討,從今天開始,他們得負責知青處的水源和柴火,為期三個月。」
「你如果願意,天天都能洗澡。俺們不怕浪費水,也不怕費柴火。」
「算了,我怕某些人舉報我資本主義做派。」
宋離勾了勾唇角,驀地露出個笑容。
……
誰知道這只是個開始。
知青基本都是從城裡下鄉來的,像齊敏這樣勤勞肯乾的是少數。
廖翠翠往日仗著一副好嘴,沒少干輕巧活計。
今日剛上工,她就被分到了去大豆田裡施肥,看著那覆滿了污漬的糞桶,她滿眼震驚:「這是讓我去挑糞?」
邊上割草的宋離等人嘴都快笑裂了。
顧野冷漠的眸子蔑了眼廖翠翠:「你嫌糞桶臭?忘記昨日檢討書里怎麼寫的了?無私奉獻,燃燒自我。」
廖翠翠有點委屈,她指著秦遇問:「為什麼男知青可以去挖土,你是在搞性別歧視嗎?」
秦遇:「……」
本來想幫忙的心思煙消雲散。
他瞥了眼那惡臭的糞桶,扛著鋤頭飛也似的跑了。
「你忘了偷東西那一茬了嗎?這是隊長給你的警告。
若不好好做人做事,以後你的名字會比這糞桶更臭。」
看著顧野板起的臉,廖翠翠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再不敢抗拒,哭著挑走了糞桶。
宋離有氣無力的蹲在田埂邊拔草,齊敏蹲在她身旁,暗戳戳道:「你還別說,今兒俺瞅著這顧野倒順眼了些,不虧是隊長的兒子,往那一站,那氣勢,換俺也只能夾著尾巴去挑糞。」
「怎麼?你以前看他不順眼?」宋離懶洋洋的回應。
後者立馬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解釋:「沒有的事。」
她環顧左右,低聲神秘道:「你沒聽村里人說嗎?這顧野啊,他喜歡男人,身上那玩意兒啊,不中用。」
「胡說八道。」
謠言!絕對是謠言!
再沒有誰比宋離更有發言權了。
顧野絕對是真男人。
……
連續一個月的高強度工作,讓廖翠翠累得幾乎瘦了一圈。
人也黑了不少,再沒閒工夫談情說愛。
快到年底了,知青處的人陸陸續續都收到了包裹。
廖翠翠憋著一口氣,就等著小姨寄來的好東西,到時候非得狠狠打腫宋離的臉不可。
從天亮到日落。
好心的郵遞員送來了信和包裹,眼看著宋離歡歡喜喜抱著個大包裹進了院。
廖翠翠愕然的盯著手裡那封輕飄飄的信,不可置信道:「同志,我的包裹呢?」
「你就一封信,沒有包裹。」
「是不是弄錯了?我怎麼會沒有。」廖翠翠拽住人家的車頭不准離開。
新來的郵遞員年紀小,漲紅了臉解釋:「說沒有就沒有,你要是不信以後就自個兒去取。」
他趁廖翠翠愣神的瞬間,掙脫束縛,飛快的溜了。
正當廖翠翠失魂落魄邁步進院子的時候,就聽見齊敏誇張道:「俺的媽呀,這衣裳咋那麼滑溜,好看耶。」
「麥乳精!肉罐頭!還有盒帶英文的巧克力,宋離,你爸媽也太好了吧?」
宋離懶散的掀起眼皮:「還行。」
以往這些好東西都是給廖翠翠的,她也沒多少。
這次可能是父母的愧疚心作祟。
「宋離,你是不是拆了我的包裹?小姨怎麼會給你寄吃的,而我什麼都沒有。」
宋離把包裹上的名字遞到她眼皮子底下,無語道:「識字嗎?還沒瞎吧?
看仔細咯,你也並非啥都沒有啊,這不還有一封信嗎?」
廖翠翠立馬反應了過來。
她撕開郵票,把信倒了出來。
薄薄一張,連多餘的錢票都沒有,信上寥寥數語。
「翠翠,白養你這些年,小姨很失望。
你若不把宋離當姐姐,我宋家也就沒你這號人。
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