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翠翠黑著臉把信翻來倒去的看。
「不可能,小姨不可能對我說這樣的話。」
她明明說過,把自己當親生女兒看待,因為她比宋離省心。
宋離打了個哈欠,笑道:「忘了告訴你,上次我住院的時候,順便給家裡去了個電話。
你的光榮事跡我爸媽一件不落,都知道了。
以後你想得到宋家的幫助,恐怕難了,畢竟你姐姐我,不是吃素的。」
她纖長的睫毛在面頰上垂落淡淡的陰影,整個人看上去人畜無害。
「你竟然告狀?有意思嗎?」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難道你不懂。」
廖翠翠無端的覺得心驚膽戰,仿佛自己那點兒小心思無處遁形。
她擠出個勉強的笑容,「無所謂,你們宋家的東西我不稀罕,只要秦遇愛我,就夠了。」
「希望他能有閒錢愛你。」
宋離的語氣意味深長。
一開始廖翠翠並不明白,直到秦遇空著手從鎮上回來。
她才知道這件事鬧大了。
宋家那位無理都不饒人的老太太提起拐杖打去了秦家。
秦家在家屬院裡丟盡了臉,再不願給糟心兒子寄來一分錢。
秦遇眼含希翼的盯著廖翠翠:「翠翠,爸媽不理解我們,還好有你。」
廖翠翠哭喪著臉:「我小姨也斷了經濟來源。」
秦遇:「……」
宋離抱著肉罐頭從兩人中間橫插了過去,她笑得眉眼彎彎。
「沒關係的,有情飲水飽,再不濟廖翠翠還能挑大糞養你。」
「宋離你這賤……」廖翠翠眼中都快竄出了火,手驀地被人給拽住,她拐了個彎兒道:「見天胡說八道的,我現在已經不挑糞了。」
「噢,那嘴還這麼臭。」
宋離捏住鼻子,抬腳進了屋。
廖翠翠怔愣片刻,瞧見秦遇不著痕跡的拉開和自己的距離。
她委屈道:「我不臭。」
這該死的宋離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
宋離和家裡說好了回去過年。
知青處的人提前聚,除了宋離和秦遇家的條件好點,其餘人都很一般。
宋離今年出了大頭,花了錢和票讓齊敏去供銷社割肉回來。
丁思明等人都快將她夸出了花,忙不迭的讓宋離去休息,去玩,這灶門前的活計有的是人干。
還沒到傍晚。
宋離揣著托人帶回來的煙、白酒和掛麵,跑隊長家刷臉去了。
還沒踏進別人家門,就聞到了廚房裡傳來的油香氣,伴隨著朱蕙蘭的笑罵聲。
「燙,燙,你咋那麼饞咧。」
「媽,我大半個月沒回來了,你還訓我?
訓訓我哥成不,舊的一年過去了,他還是光棍。」
「……」
「宋知青,你怎麼來了?」
顧隊長走出房門,就瞧見宋離站在門口,他率先招呼對方。
宋離大大方方的進屋,舉起手裡的東西:「隊長,上次的事情多虧你幫忙,我來拜個早年。」
「來就來唄,提什麼東西。」
「這是我家老宋讓提的,必須收下,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
顧隊長實在沒法推脫,只得收下,轉身進了屋,遞給宋離個紅包。
她莞爾一笑,坦然接受。
掀起眼皮時剛好瞅見顧野端著碗炸小魚站在門口,他表情淡淡:「吃小魚嗎?才出鍋的。」
宋離湊近,捻起一條嘗了嘗。
酥酥脆脆,有點兒腥。
從顧野的角度只能瞧見她嘴裡那粉紅的丁香小舌微勾,就把油渣裹了進去。
他眸色暗了幾分,喉結滾動,砰的一聲就把碗砸在了桌上。
轉瞬間就沒了人影。
才從屋裡鑽出來的顧隊長都被這動靜嚇了一跳。
「宋知青,別見怪,我兒子就這狗脾氣,實際心不壞。」
「隊長,我知道的。」
到目前為止,宋離還沒發現顧野有幹壞事的跡象。
綜合來看,他應該是個好人。
正在廚房裡炸油渣的朱蕙蘭瞪了眼偷吃的女兒,「讓你端東西出去,你非讓你哥去。」
坐在灶門前的顧小梅剪著齊耳短髮,幹練精神,她樂道:「來的是個女知青,我這不是想著讓大哥多和這些女孩接觸接觸嗎?沒準兒病就好了。」
「唉。」朱蕙蘭嘆了口氣,轉身去拿洋瓷碗,她瞬間怔愣:「我剛才那碗沒炸熟的小魚乾呢?」
顧小梅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不會被我哥端出去了吧。」
她大踏步出去,院內已經空無一人。
只有桌上的小魚乾孤零零的散發著腥氣。
……
宋離回到知青處的時候,飯菜都好了。
木桌被擺得滿滿當當。
豬肉燉白菜、白菜豆腐湯、辣椒炒鹹菜、擂椒剁皮蛋等散發著馥郁香氣。
引人垂涎。
眾人抑制不住的直吞口水,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瘋狂掠奪。
宋離掰著唯一的白面饅頭,蘸著湯汁吃,抬眼就瞧見廖翠翠在桌對面秀恩愛。
不知咋的,她有點想吐。
吃完飯後,宋離躺在床上沒動,廖翠翠換上了低領睡衣,在擦雪花霜。
她肩窩處的紅痕惹人矚目。
齊敏皺著眉頭罵:「秦遇是屬狗的嗎?你們能不能低調點。要不找件衣裳把你頸側那吻痕遮住,俺是個老古板,看不慣。」
「吻、吻痕?」廖翠翠抓起掛在床腳的紅框圓鏡,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她瞬間抓緊鏡框,死死盯著齊敏問:「這是親吻才能弄出的痕跡?」
齊敏翻了個白眼,無語道:「你還能再噁心點嗎?」
「嘔……」
宋離再忍不住,側過身子乾嘔起來。
那架勢像極了村里早孕的婦女。
電光火石間,廖翠翠悟了。
她閃電般來到宋離的面前,激動的蹲下身子附耳質問:「姐,那日你去過木屋了是不是?你喝過那壺水!和你春風一度的男人是誰?」
她語氣是控制不住的欣喜,癲狂中帶著勢在必得的雀躍。
「姐的肚子裡,是不是已經揣上野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