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光怪陸離的迷陣深處,婁山洞廟宛如一座被時光遺忘的迷宮,外界的一切喧囂似乎都被隔絕在外。於燁,這位探險者,此刻正蹲坐在昏暗的地面上,手中緊握著一個古老的骷髏頭,目光如炬,試圖從這冰冷的遺物中解讀出過往的秘密。
小青,那活潑靈動的小獸,仿佛一個不知疲倦的孩子,在骷髏頭的空洞間穿梭嬉戲,它的大腦袋與細長的尾巴不時從眼窩、鼻孔中探出,似乎在進行一場只屬於它的奇妙探險。而另一邊,赤粉蠱則顯得沉穩許多,它如同一位經驗豐富的老者,靜靜地攀附在洞口的頂端,警惕地環顧四周,為這場未知的旅程保駕護航。
於燁凝視著手中的骷髏頭,試圖從它的形態中推測出這曾是哪位世界居民的遺骸,但歲月的痕跡已將其身份徹底掩埋。他輕輕放下骷髏頭,轉而用神識掃視四周,尋找著通往更深處的密道。他的心中有一個明確的目標——找到那布置迷陣的靈石,解開這座洞廟的終極秘密。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地面之上似乎並無任何異常之處。就在他幾乎要放棄之際,一陣輕微的響動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地上的土石,突然,一柄看似斷掉的匕首顯露了出來。但這並非普通的匕首,而是一把損壞的飛劍,雖小巧卻蘊含著不凡的力量,能夠隨主人的心意變換大小。劍柄上刻著一個精緻的「如」字,讓人不禁猜測這是否是某位修士的名字或是門派的標識。
斷刃之處顯得尤為奇特,不像是被利器砍斷,更像是被生生掰斷。於燁心中一動,決定將這把斷劍作為紀念品收入囊中。隨後,他繼續用鶴嘴鋤四處敲打,終於在雕像的基座上發現了玄機。那基座看似由一整塊石頭雕琢而成,實則隱藏著一條細長的縫隙,其寬度與深度恰好與斷劍的劍刃相吻合。
於燁召回了小青,讓赤粉蠱繼續留守洞口,自己則小心翼翼地將斷劍插入縫隙之中。隨著「咔嚓」一聲輕響,基座竟緩緩移動開來,露出了一條通往地下的密道。原來,這斷劍並非普通的飛劍,而是開啟密道的鑰匙。
於燁毫不猶豫地跳入密道之中,穩穩地落在了下方的碎石之上。這是一間石室,四周瀰漫著更加濃郁的靈氣與森森的寒氣。他意識到,這個秘密地下室的存在絕非偶然,其下必定隱藏著更為珍貴的寶物。
正當他準備進一步探索時,腳下的地面突然震動起來。他急忙施展身法向前躍去,只見身後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一股更為陰冷的寒氣從中湧出。緊接著,「撲通撲通」的落水聲傳來——原來石室之下竟隱藏著一條湍急的地下河。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於燁措手不及。他原本計劃通過密道直接返回地面,但現在看來已不可能。不過,幸運的是小青和他的包裹都還在身邊,而赤粉蠱則留在洞口等待。他深知即使要花費一番功夫離開這裡,赤粉蠱也能憑藉自身的生存能力堅持下去。
於燁將注意力重新放回石室之中。他注意到迷陣鑲嵌在左手邊的牆壁上,由八顆靈石構成,中心則是一顆鵪鶉蛋大小的陣魂。他仔細查看了一番這些靈石,發現它們中的靈氣已近乎枯竭,恐怕再過一兩年就會徹底失去效用。這讓他不禁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有天龍鬚蒲團提供充足的靈氣支持,便也不再過多糾結於這些即將失去價值的靈石。
在石室的另一邊,一張石床和一張石桌映入眼帘。石桌上空空如也,而石床上則有一個凸起的部分作為枕頭。於燁的目光被石桌後牆上的圖案所吸引——那是一隻單頭雙身的蛇類生物「肥遺」,其頭部高昂在最上方,兩條身體分別朝兩個方向延伸而下,形態奇特而威嚴。蛇身上繪有一對角以及一黑一白的鱗片,細節之處無不透露出畫者的精湛技藝。
然而,真正讓於燁感到震驚的是石桌上擺放的兩片潔白如玉的小方塊——正是冬藏所提及的白琉拼圖。這兩片拼圖形狀各異卻顏色、透明度完全一致,看似簡單實則暗藏玄機。當於燁將神識投入其中時他驚訝地發現每片拼圖內部都布滿了細如髮絲的「靈氣真空帶」這些線頭如同迷宮般錯綜複雜但卻又似乎遵循著某種未知的規律。
如果能夠通過這些線頭將拼圖碎片連接起來那麼拼湊白琉拼圖將變得輕而易舉。但如果沒有神識的輔助僅憑肉眼和手感去嘗試不同的組合那將是一項極為艱巨的任務。於燁深知這一點但他也明白這正是白琉拼圖之所以珍貴的原因所在——它不僅僅是一件玩具或裝飾品更是對修士智慧與耐心的考驗。
想到這裡於燁不禁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他知道接下來的路還很長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一切挑戰。於燁的心中涌動著難以置信的波瀾,他凝視著手中的兩枚碎片,仿佛它們是通往未知世界的鑰匙。他輕輕拾起,謹慎地放入衣兜,這兩片碎片如同謎題的碎片,雖能以多種形態拼接,但那微妙的「線頭」卻如斷線般無法相連,預示著它們源自不同的拼圖區域。他心中暗自揣測,這細線究竟是何人所為?難道是某種高深的修真技藝所刻?
他嘗試將思緒凝聚成細絲,想像著若能將神識化為這般形態,滲透進碎片之中,或許能操控其間的靈氣流動。但這樣的設想太過離奇,能將神識操控至此等境界的秘法,他聞所未聞。更何況,神識飄渺無形,難以直接用於攻伐,如此鑽研,豈非徒勞?
然而,更深的憂慮如潮水般湧來。這白琉拼圖,究竟存在了多少歲月?又有多少碎片已散落人間?若被不懂神識之道的古武者發現,他們或許會誤將其中蘊含的靈氣盡數吸取,導致那些微妙的細線斷裂,使拼圖再也無法復原。於燁心中忐忑,他不敢輕易嘗試,生怕一旦靈氣散盡,那些細線便不復存在。但他也明白,若這拼圖真是為修真者所設,他必須全力以赴,無論前路如何坎坷,都不能留下遺憾。
修真之路,最忌心魔與遺憾。它們如同沉重的枷鎖,束縛著修真者的靈魂,使之難以突破瓶頸,達到更高的境界。因此,修真者多秉持淡泊之心,不輕易執著於外物。但於燁深知,對於這白琉拼圖,他必須有所堅持,不為別的,只為那份對未知的渴望與探索。
石室之內空無一物,唯有出口成了他唯一的希望。地道壁光滑如鏡,攀爬無望。他取出鶴嘴鋤,試圖以之為梯,鑿洞而上。然而,牆壁的脆弱超乎想像,一鋤下去,竟是裂痕四散。他心中一緊,知道已無退路,只能將背包中的貴重物品貼身攜帶,將小青安置於包中,並囑咐它若自己遭遇不測,便讓赤粉蠱回來守護。
一切安排妥當後,他深吸一口氣,施展臨雲步躍入地道。鶴嘴鋤在牆壁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刻的痕跡,卻也預示著失敗的臨近。終於,在一聲沉重的悶響中,他失去了支撐點,身體開始墜落。但下方並非絕望的深淵,而是冰冷的地下水。他落入水中,被急流裹挾著向前衝去。
地下河狹窄而深邃,水流湍急且暗流涌動。他憑藉著深厚的真氣修為,在水中艱難地掙扎前行。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滿了生與死的考驗。就在他即將耗盡力氣之際,眼前突然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現在眼前,湍急的地下河在這裡化作了一道壯觀的瀑布。
他如同被巨浪拋出的魚兒一般飛上半空又重重落下,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驚心動魄的弧線。最終他頭朝下栽入了下方的深潭之中。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絕望但更多的是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探索欲。在深潭的冰冷與黑暗中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那是對生命最原始的渴望與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