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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他能給的,也就是這些了

2024-08-29 19:42:28 作者: 溫言暖語
  一年後,澳大利亞,海邊小鎮,法式建築的房子內,有陽光灑落進來。

  女護工珍妮,捧著新採摘的玫瑰,笑意盈盈的,推開木門,走進客廳。

  「黎小姐,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她朝氣蓬勃的,越過客廳,奔向臥室,走到床榻前,將手裡的鮮花,遞給床上的人。

  「看!」

  「新摘的白玫瑰!」

  「跟你很配呢。」

  「喜不喜歡?」

  沒有人回答她,潔白床單上的人,緊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珍妮似乎習慣了,自顧自說完,就將玫瑰插進旁邊玻璃瓶里。

  「黎小姐。」

  「兩年了。」

  「你再不醒過來。」

  「就要少看好幾年風景了。」

  珍妮做完護工該做的事情,就坐在床前,陪床上的人說說話,再幫她按摩按摩筋骨。

  也不知道是珍妮兩年來細心呵護起了作用,還是怎麼了,她的手指頭,微微動了動。

  珍妮看到後,漂亮的藍眼睛,放大了幾分。

  「黎小姐!」

  「你要醒了嗎?」

  床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

  珍妮也不急,連忙拿出手機打電話。

  「米爾醫生,今天黎小姐動了手指。」

  對面很快傳來沉穩的嗓音:

  「動了幾次。」

  「三次。」

  「那應該快要醒了。」

  醫生叮囑珍妮:

  「你再多多觀察。」

  「如果手指能抬起來。」

  「就立即給我打電話。」

  珍妮說了聲『好』,就把電話掛了。

  而後溫柔似水的,握了握她的手。

  「黎小姐,你再加加油、努努力,爭取早日醒過來。」

  珍妮的家,就在隔壁,很近,她便沒有常住在這裡。

  但她每天都會來這裡幫黎小姐做護理,再打掃衛生。

  獨棟的小洋房,乾淨整潔,陽光四溢,還有微風拂過……

  南淺就在這樣安靜祥和的午後,緩緩睜開了清澈黑眸……

  第一眼看見的,是木窗外面,投射進來的陽光。

  天氣不熱,也不冷,陽光灑在身上,正好合適。

  第二眼看見的,是院子前,筆直聳立的四月雪。

  白色流蘇,隨著微風,在藍天白雲下,緩緩搖曳……

  第三眼看見的,是前院被推開的門,以及一道欣長身影。

  望著那道身影,南淺微微蹙了一下眉,眼底流露出來的,也全是疑惑……

  那道身影似乎也看見了她,卻只是看了一眼,就平靜的,走進屋子裡。

  「米爾說,你這兩天就會醒過來,沒想到真醒了。」


  西裝革履的男人,一進門,說的,就是這麼一句,更讓南淺不知所云。

  「你……」

  她想問『你是誰』,卻因為良久未開口說話,發不出聲音,就算發出來,也是嘶啞不清的。

  「你昏迷了兩年,暫時說不了話,別著急。」

  男人安撫一句,又轉過身,走到桌子前。

  拿起擺放在上面的精緻水壺,倒了一杯水給她。

  南淺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又怎麼接得了水杯?

  男人便放下水杯,二話不說,先把她從床上扶起來。

  扶穩後,男人重新端起水杯,用勺子舀了幾勺水,餵給她喝。

  喝到水,南淺的喉嚨才沒那麼乾澀,卻還是說不了話,只能看著他。

  那男人似乎讀懂了她的心思,把她怎麼活下來,又怎麼在這裡的事,告訴了她。

  「在你臨死前,有人把腎給了你。」

  「並且讓醫生,全力搶救,你才活下來。」

  「至於你是怎麼在這裡的……」

  男人頓了頓,簡單稟明扼要:

  「我是慕先生的律師。」

  「是他讓我把你帶到這裡。」

  「再讓我照顧到你醒來為止。」

  聽到慕先生三個字,南淺微微睜大眼眸。

  「慕……慕寒洲?」

  她費勁力氣,才說出這個名字。

  沙啞嗓音,全然都是難以置信。

  有人在她臨死前,把腎給了她?

  難道這個人……是慕寒洲?

  可是……他不是死了嗎?

  面對她的疑惑,律師蔣宸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份文件。

  「慕先生生前,來過律所,花重金,委託我,幫他打理身後事。」

  蔣宸說完,把那份文件,打開來,再抽出遺囑、轉讓協議遞給她。

  「慕先生在得知你患上腎衰竭的時候,就已經決定把腎臟捐贈給你了。」

  「所以,他提前立了遺囑,要我等他死後,把個人財產,全部都給你。」

  聽到這樣的話,南淺有點震驚,也完全不敢相信。

  慕寒洲明明要比她先去世,又怎麼給得了腎臟?

  難道……他墜海後,壓根沒死?

  「沒錯。」

  蔣宸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麼,直接把慕寒洲為她做過的事情,全都告訴她:

  「他來我律所,寫完遺囑、做完轉讓,他就遭遇意外了,不過他僥倖活了下來。」

  「但就算僥倖活下來,中了槍傷,也差點要去他的命,是他朋友米爾搶救回來的。」

  「救回一條命,他卻完全不顧自己的傷,非要回國,說什麼要去救你,可這一去……」

  說到這裡,蔣宸停頓下來。

  「黎小姐,他說,如果他跟蹤你,讓你感到不適,讓我代替他,說一聲『抱歉』。」


  要不是慕寒洲挺著槍傷,回到國內。

  像跟蹤狂那樣,跟在她的身後,只怕……

  他是不會知道她死在什麼地方,也趕不上來救她的。

  所以說,一切都是註定。

  他回國,恰巧遇上出國的她。

  他就這麼跟著她,來到紐約。

  看著她辦理身後事,卻不敢靠近。

  「他說,怕你不要他的腎臟,所以沒有出現在你面前,甚至連句告別都不敢跟你說……」

  蔣宸接到慕寒洲死前電話,聽他訴說完他的故事,也忍不住被他感動,便接了他的委託。

  「黎小姐,慕先生很愛你,他才心甘情願把腎給你,包括他的所有家產,也願意都給你。」

  蔣宸把那些簽了字、按了手印、蓋了章的文件,全部翻出來給她看。

  「慕先生說,在這個世界上,他只有你,他能給的,也就是這些了。」

  也就是這些了。

  很簡單幾個字。

  卻像驚雷一樣,落在她的心房。

  她難以置信的,低垂下眼眸,看向那些文件。

  第一份,是腎臟捐贈協議,落的,是他的名字。

  第二份,是財產轉讓協議,落的,也是他的名字。

  他能給的,是他的命,還有他謀劃一切獲得的財產。

  得知這樣的真相,南淺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只是久久未發聲。

  律師見她沉默著,也沒有多說什麼,把文件放回去,再將文件袋給她。

  「黎小姐,他花重金,委託我照顧你,直到你醒來為止,現在你醒了,我的工作也完成了。」

  南淺從文件上,移開視線,緩慢看向蔣宸。

  「他……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嗎?」

  十六歲那年,給了她一個腎。

  二十七歲,又給了她一個腎。

  明明活下來了,卻沒有逃走,只是回來救她。

  慕寒洲這一生,到底是利用她,多一點,還是愛她,更多一點?

  南淺已然分辨不清,只是在想,這樣複雜的人,應該還會留下些什麼吧?

  「留了。」

  蔣宸指了指床頭旁邊的法式小柜子。

  「你打開。」

  「裡面有他的遺書。」

  蔣宸說完,又補了一句:

  「他應該把想說的話都寫在上面了。」

  南淺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白色奶油鬥櫃。

  她花費很大的力氣,才把那個柜子打開。

  然後取出那封遺書,在陽光下緩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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