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這雅致的山水屏風與略顯斑駁的雕樑畫棟之間,卻坐著一群蠻夷的勇士。
他們身著粗獷的服飾,此刻正忘卻塵世,開懷痛飲,歡聲笑語交織成一幅與周遭景致格格不入的畫面,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奇異和諧。
隨著胡夫和手下拉著沈雲幾個女的走進這裡,原本喧囂的宴席突然安靜了下來。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她們,空氣中瀰漫起一絲微妙而緊張的期待。
其餘幾位女子早已嚇得花容失色,紛紛低下頭去,身體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唯獨沈雲與沈招金乖巧的站在那裡!
胡夫笑著走向螟蛉,向他介紹著幾個女子:「這是敬獻給您的禮物,殿下!」
此刻的螟蛉正摟著一個寵姬在懷中玩弄著。
那小美人也是個漢人,裹著一襲翠碧色的雪絮襖子,內里卻穿得十分清涼,露出一角鴛鴦色的肚兜,赤著皎白的肩和手臂,一雙靈動不已的杏眼往來人身上瞧。
螟蛉聞言放開了小美人,將手中的酒杯一把擲於案前,興致盎然的坐直了身體,他早就在幾人進來前便注意到了那個帶頭的女子。
她一襲紅衣,絹帛柔軟光滑,將她襯托得婀娜多姿、柔情似水且風情萬種。
那白皙的肌膚更是細膩如脂,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美眸明亮動人,眼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嫵媚的笑意。
他從未見過如此奇妙的人兒,本是清冷的氣質卻難掩那渾身的媚意。
螟蛉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他轉頭對胡夫說道:「這次你做得很好,本王很滿意。」
胡夫一聽,頓時喜上眉梢,腰彎得更低了,臉上的諂媚之色愈發濃厚,笑著說道:「能讓殿下滿意,便是小的最大的福氣……那年底的通關令?」
螟蛉聞言,大度地一笑,手輕輕一揮,說道:「自然是歸你了……」
胡夫一聽這話,心花怒放,整個人仿佛被喜悅沖得飄了起來,臉上的肥肉隨著笑容顫動不已:「多謝殿下厚愛,小的這就告退……」
言罷,他忙不迭地轉身,生怕螟蛉反悔似的。
螟蛉從頭到腳將沈雲幾人打量了一遍,隨即淫邪的舔了舔後槽牙,輕浮道:「你們可會什麼才藝啊……」
幾個女人早就嚇破了膽,哪裡還敢開口說話。
只有沈雲,大方的向前邁出一步站在沈招金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螟蛉那赤裸裸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微微躬身行禮,回答道:「回殿下,小女子會飛天長袖舞,願能博得殿下一笑。」
「哦?飛天長袖舞?」
螟蛉挑了挑眉,顯然對此產生了興趣,沒想到這次胡夫送來的漢女竟然如此絕色,別說跳舞了,就是這麼看著他就已經感覺渾身脹得難受!
「跳來看看。」
他興致勃勃的搓搓手,碩壯的身軀從座起身,赤著一雙褐色的大腳,「啪啪」落在木質的地面上,向沈雲走去。
沈雲低眉,未等他走近,便率先甩去了肩頭的柔軟披帛。
她抬起手臂,以小碎步輕盈後退,身姿曼妙,仿佛與隨風輕舞的披帛共舞,旋轉一圈,任由那輕紗在空中悠然鋪展,隨後又巧妙地回歸肩頭。
此刻,她那雙修長細膩的小臂自薄如蟬翼的紗衣中輕輕探出,如同初晨露珠點綴的蔥蘢指尖,輕巧地交疊纏繞,勾勒出一幅含苞待放的菡萏之姿。
這,便是此舞的起勢,簡約而不失風華,預示著一場視覺盛宴的緩緩拉開。
隨著鼓點的響起,沈雲趁機舞動起那水紅色的飛天長袖,如同仙子凌波微步,長袖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絢麗的弧線。
她的身姿輕盈,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長袖翻飛,如同彩蝶翩躚,又似流雲飄蕩。
她的腳步在地面上輕點,仿佛不沾染一絲塵埃,整個大堂仿佛都被她的舞姿所點亮。
隨著音樂的節奏,她的動作越發激烈,長袖在空中交織成一幅幅絕美的圖案,如同天邊的雲霞,絢爛而迷人。
螟蛉哪裡還能控制自己的衝動,只見他猛地向前一躍,企圖用手抓住沈雲那如夢似幻的身影,卻只來得及觸碰到一抹水紅色的流蘇。
那披帛宛若一條靈動的溪水,自他掌心悄然滑脫,留下一串悠長令人心動的旋轉,最終化作一道絢麗的弧線,緩緩消散於空氣之中。
眾人見狀,不禁哄堂大笑起來。
螟蛉也不惱怒,反而笑著舉起酒杯大聲道:「來來來,大家一起舉杯,慶祝我又得到一位淑麗絕色。」
眾將聽後,紛紛應和奉承道:「殿真是洪福齊天啊!」
一時間,各種投其所好的馬屁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聽到此話,螟蛉心情瞬間變得愉悅起來。
他大口地飲著祁隆特有的美酒,感受著酒精帶來的飄飄欲仙之感。
只見他眯起眼睛,頭顱隨著節奏輕輕擺動,仿佛沉浸在美妙的旋律之,心神也如同那隨風飄蕩的花瓣一般,開始蕩漾起來。
自從來到祁隆之後,已經多年未見如此標緻的漢女了。
他越看沈雲心中就越發感到痒痒難耐,恨不得立刻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他也不好意思在手下面前表現出自己如此急切的心情,但腹部逐漸升起的淫邪欲望已經難以抑制。
沈雲身形影動,每一次起落和開合都引起了滿堂的喝彩聲。那些圍觀的南疆人,有的手持彎弓,有的配備著尖刀,都是凶神惡煞的異族悍將,一副吃人不吐骨頭的樣子。
然而此刻他們卻一同凝視著翩翩起舞於大堂之中的沈雲,目不轉睛,眼中閃爍著光芒。
似乎通過她的舞姿,窺探到了天俾萬國大玥的盛世繁華景象。
只有螟蛉懷中的那位漢人女子,輕輕地翹起小巧的嘴唇,帶著刻板的笑容,看向沈雲的眼神中既有憐惜,又帶有一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