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總有人沉不住氣的
「哈迪騎士，你真是一個慷慨的人。」
佛吉尼亞的管家，手裡抓著幾枚銀幣，笑眯眯地離開。
此時任命書已經放在了餐桌上。
老管家傑克看著那捲金黃色的羊皮卷，淚流滿面。
他真的太開心了。
雖然失去了幾間鐵匠鋪，家裡的收入少了很多，但換來的，卻是更好的前途和未來。
「傑克，你明天就休假，回老家帶你的小孫子過來，同時再從那邊招募一兩名可靠的槍術高手過來。」
傑克抹著淚水，有些驚訝：「白鹿領的傭兵要價高很多的，為什麼不在這裡直接招募，本地的傭兵便宜些。」
「我信不過這裡的人。」哈迪哼了聲：「萬一請來的高手，恰好是敵人怎麼辦？豈不是引狼入室？」
雖然說這樣的可能性很低，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現在哈迪家還在懸崖邊上站著呢，凡事都得謹慎些。
「小主人長大了。」傑克抹著眼淚笑道，他感覺得出來，哈迪做事，比老哈迪更有章法。
果然是磨難催人成熟嗎？
傑克內心正感嘆的時候，似乎聽到門外隱約傳來吵鬧的聲音，他示意女僕長莉莉安出去看看。
哈迪正在查看著地圖，他明天就要去接收領地了，自然得弄清楚些。
那片山林在河溪領的東北方，遠離城鎮，範圍其實不算大，但要藏上幾百上千的山民，並且有足夠的物資，能讓他們存活下來，說明山林里的資源還是挺豐富的。
這些山民桀驁不馴，不信任外人，脾氣暴躁，相處起來很麻煩。
這是河溪領幾乎人人皆知的事情。
不過哈迪卻有辦法。
就在哈迪在腦海里思考著如何一步步把軍隊建立起來的時候，莉莉安從外邊走了回來。
她低頭貼在哈迪耳邊，說道：「主人，山姆帶著一些鐵匠學徒，在外面吵鬧。說一定要見伱，模樣很氣憤的樣子。」
「讓他們進來。」哈迪眼中寒芒閃過。
傑克聽到這話，立刻招招手，讓旁邊站著的護衛靠近過來，保護自家小主人。
之前哈迪家雖然沒有貴族身份，沒有資格組建軍隊，但招募幾個護衛還是可以的。
很快，一個怒氣沖沖的中年男子就沖了進來，走路的速度很快。
他的身後，跟著六名年輕人。
這七人有個共同特點，就是肌肉發達，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猛男。
鐵匠都這樣，沒把子力氣，怎麼打鐵。
原本那名最前頭的中年男子，模樣極是憤怒，但看到哈迪背後的幾名護衛，氣焰頓時就少了一半。
他想再靠近些，可離哈迪還差五米遠的距離，便被護衛擋下了，不得近前。
看著護衛一身硬皮甲，還佩戴著武器，中年男子也不敢再強硬往前沖，他看著哈迪，牙齒似乎咬得咯吱咯吱響：「小哈迪，為什麼你要將鐵匠鋪賣給領主大人。」
「為什麼不能賣？」哈迪的視線從地圖上收回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中年男人：「山姆，鐵匠鋪從地契到房子，到裡面的器物工具，都是我們哈迪家的，我們怎麼愛怎麼處理它，都行。」
山姆一聽這話，原本壓下去的怒火立刻重新冒了出來，他怒道：「但老哈迪和我約定過，只要我在鐵匠鋪干滿十年，他就送一間給我，你們哈迪家不信守諾言。」
哈迪一聽這話，便笑了起來：「那你在鐵匠鋪做了多少年？」
看著哈迪那明顯帶著諷刺的表情，山姆氣焰又被壓了下去，他沉默了會，說道：「六年！」
「沒夠十年啊。」哈迪攤手，滿臉的調侃。
山姆忍不住沖前兩步，可卻被護衛按住了。
「你把鐵匠鋪賣了，我再工作十年，新的主人也不會把鐵匠鋪送給我，一個錘子都不會給。」山姆被推得連連後退，他怒吼道：「老哈迪向我承諾過的，他死了你就撕毀諾言，你這個背信者，無恥。」
「放開他。」哈迪向護衛揮揮手，然後嘆了口氣：「父親向你承諾的事情，其實我也知道。」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把鐵匠鋪賣給他人。」
哈迪輕笑起來：「但我也知道，父親要送你鐵匠鋪，除了讓你工作十年之外，還需要幫我們哈迪家培養出至少五名稱職的鐵匠，而不是鐵匠學徒。」
他的視線掃過後面那六名年輕人，這些人都是山姆的學生。
「我就要做到了。」山姆又想衝上來，但依然被兩個護衛擋著：「這些學徒都是好孩子，他們學得很快。」
「這點我也承認。」哈迪點點頭：「但……你不該聯合外人，來傷害我們哈迪家。」
山姆愣住了，一會後他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我沒有，我沒有！」
「七間鐵匠鋪，全在罷工，給我臉色看，還是在這樣關鍵的時間點。」哈迪的笑容明明很晴朗，但莫名給人一種很冷的感覺，就像是大冬里的晴空高照：「說要上調薪酬，但你們的薪酬，已經是同行的兩倍了，還不滿足？」
「我們給哈迪家賺的更多。」
哈迪點頭：「這確實是事實，可如果我不賺錢，還要你們這些鐵匠有什麼用啊。難道你們想把賺到的錢，全收進自己的口袋嗎？」
山姆被罵得啞口無言，他臉憋得紅一陣青一陣，最後吼道：「小哈迪，你就是個騙子，無恥，背信者。」
哈迪呵呵笑了起來，他對著門口的兩個守衛示意，然後大門轟隆一聲便被關上了。
這下子山姆有些急了：「你想做什麼！」
「我本來還在想著什麼時候去找你，但沒有想到，你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哈迪站了起來，走到山姆面前，笑容轉冷，冰冷冰冷的：「說吧，是誰慫恿你帶頭鬧事的。」
「我沒做過，你誣陷我。」山姆臉色大變，明顯急了，說話都開始矛盾起來：「沒有人慫恿我，是我自己想這麼做的。」
「那你更該死了。」哈迪從護衛的手裡拿過長劍，鋒尖指著山姆的臉：「主動背主、噬主，你覺得鐵匠鋪的新主人，會容得下你？」
冰冷的寒意從劍尖那裡透射出來。
如果說剛才山姆只是急了的話，那麼現在山姆的表情，已經是心如死灰的顏色。
「說出來，你可以讓你們全家都安全離開，不說的話，你們一起去見死神。」
山姆看著離自己臉只有十厘米左右的劍尖，口乾舌燥。
他下意識回頭看看身後。
來之前，自己的六名學徒，個個義憤填膺，一幅要和哈迪不死不休的熱血模樣。
可現在，個個低著頭不敢動彈，身體亂抖，像極了冷風中的寒號鳥。
知道自己沒有別的路選，山姆抿抿嘴，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是愛德華讓我這麼做的。」
老管家聽到這名字，表情震驚：「怎麼可能，他不是和老主人一起失蹤了嗎？」
哈迪笑容更冷了。
他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也是內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