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姜海已等待多時。依舊是面無表情,說話聲音冷淡,感受不到任何情感的起伏。
「看來你打算正式加入第九區了。希望你有認真思考過,覺醒者的世界是冷酷殘忍的。」
「你說的這些我考慮過。可我已經與異能接觸了,真的能一直逃避下去嗎?無論我想與不想,都不得不去面對。」劉啟辰微微低頭看著前方的地板,眼神堅定。
「執行官說在江北的這段時間裡,你就是我的負責人了,請多指教。接下來我們有什麼安排嗎?」
「你角色帶入很快。今天就到此為止,我會送你回到城區,你可以休息幾天。之後我會通知你到基地進行檢測與訓練。」說完,姜海轉身離開,劉啟辰隨後跟上。
那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白色小汽車,沿著來時的路,載著兩人駛向市區。
到了小區門口,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後,姜海獨自離去。
劉啟辰緩緩走向家裡,那個不太大的兩居室。因為母親長期在外做研究出差,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獨居的狀態。所幸在平時的零花錢上給得並不吝嗇,過得也還算滋潤。臥室里電腦、遊戲機一應俱全。因為沒有過多的管束,得以在高中過得比別人輕鬆一點。正因如此,也交了不少朋友,算是在學校里小有人氣。
終於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劉啟辰直接跳上了柔軟的床,全身心放鬆下來,說不出的舒服。隨後放任困意席捲全身,呼吸平穩,昏睡過去。
此刻什麼都不用去思考。什麼第九區、喪屍襲擊都是一場噩夢。唯有這小小的房間是最安全的庇護所。透過窗簾縫隙穿進來的陽光,在床上、地板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這些光影隨著時間的流逝移動、變形,逐漸暗淡。終於,太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了地平線,夜色如墨水般迅速瀰漫開來,包裹了整個世界。
不多久,劉啟辰緩緩睜開眼睛。起身摸索著,打開了房間裡的燈。
房間裡靜得可怕。只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他早已學會如何一個人生活。
他起身走向窗前,拉開窗簾,凝視外面的世界。街道上稀稀疏疏的行人,路燈孤獨地站立,發出昏暗的燈光。點點星光艱難地刺破墨藍的天空。
此時劉啟辰不知該做什麼,只想打個電話,跟朋友們聊聊天,或者打開電腦找人玩玩遊戲。
劉啟辰打開電腦,翻看著好友列表,看著幾條未讀的消息。
「阿勇,最近在幹什麼呢,有空來玩嗎?」一條消息從聊天框發送了出去。
"辰哥!這段時間你到哪兒去了,一直聯繫不上你,周圍都問遍了。"很快,一條消息回了過來。阿勇是劉啟辰在學校里最好的哥們兒。
「去爬山從山坡滾了下來,一直在醫院躺著,這兩天才恢復差不多,這不就來聯繫你了。」劉啟辰知道關於第九區的事情不能讓人知道,隨口編了個理由。
「不嚴重吧,好了就行。之前看新聞,咱們江北市郊區那個寺廟失火被燒了,不少人在裡面受傷了,我還以為你也折裡面了。」
「滾吧,不能盼著我點好。明天有空出來玩玩吧。」這傢伙積不了一點口德,不愧是損友。寺廟的事情竟然被掩蓋住了,成了失火。第九區的效率與保密做的真厲害。
「行啊,那明天晚上吧。我這裡還有事,先不聊了。」阿勇回復道。
劉啟辰挨個回復了那些近期詢問自己情況的人。隨後房間內又陷入一片死寂。
他打開了電腦,隨便找了個遊戲開始玩起來。他非常享受一個人玩遊戲的時候。在遊戲裡時間會過得很快,化身遊戲的主角經歷著故事中的一切,那種夢幻的世界有著強大的魔力吸引著自己。此時的他不只是在這個小小的臥室中蜷縮,而是在一個寬廣的世界中遨遊。
就這樣,在虛擬的世界中,劉啟辰度過了不知多久。
第二天晚上,劉啟辰就與阿勇到了約定好的街頭碰面。
江北是個三四線的小城市。街道兩旁已經有略顯陳舊的建築,街道不太寬,也能很好的容納來往的車輛與行人。
市中心的商業區相對繁華,高樓大廈不多,但商店和餐館林立,招牌五顏六色,顯得熱鬧非凡。
阿勇看起來比劉啟辰更壯一點,身高相差無幾,修著伶利的寸頭。
「辰哥,這兒呢!」男孩性格大大咧咧,看起來是個直爽的人。
「好久不見,最近怎麼樣?」
「嗨,就那回事兒,趁著升學前的暑假瘋玩唄。到處跑,天天熬夜玩遊戲。我這還有點攢勁的節目,想不想知道?」阿勇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問道。
「攢勁?你小子幹什麼壞事了?」劉啟辰狐疑道。
「我,把城裡的好地方都玩了個遍。以前上學沒去過的,不敢去的,未成年不能進的……」
「停,停……你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吧。你說的是網吧嗎?」
「你別瞎說,我只是把一些酒吧、洗浴中心逛了一遍而已。都正經生意,你這是戴有色眼鏡看人了。網吧能有什麼意思。」阿勇義正言辭。
「今天有想好去哪兒玩嗎,你要是沒主意,哥們兒帶你開開眼去!」阿勇慫恿起劉啟辰來。
「嘖。我可是五好青年啊……這些場合不太符合我的身份。」
聽出了劉啟辰話語中的猶豫,就知道有戲,阿勇繼續慫恿到:「都成年了,你還猶豫什麼勁兒?你就不好奇嗎?就一次,去長個見識。你要是慫了我再送你回來。我都去過好幾次了」
「行吧,就去看看,反正也沒啥好玩的地方。」劉啟辰終於下定決心。
「OK,走吧,我的好辰哥。」
在阿勇的引導下,很快兩人來到了一家酒吧門口。
夜幕中,這家酒吧棲身在高樓之間,入口處相對不那麼引人注意。招牌上燈帶組成了一個發光的店名『微光酒吧』。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劉啟辰並沒有表現出緊張、不知所措,一如既往地淡定。只是好奇的打量著這一切。
店內的環境是昏暗的,天花板上掛著索總複雜的燈,在黑暗中用閃爍著。長長的吧檯後面是一面牆的酒瓶。吧檯前的調酒師身著精緻的制服,優雅且熟練地搖晃、攪拌、傾倒液體。
燈光有聚焦在吧檯的,也有散布在各個角落的彩色霓虹燈。燈光隨著吵鬧的音樂節奏不停變換。
在舞台的最高處設置著DJ台,打著動感的音樂,引導著舞池中的人搖擺。舞池周圍是半開放式的卡座,給需要喝酒對話的顧客準備。
黑暗,吵鬧的音樂,不斷變化的燈光,亢奮的顧客……一切都在衝擊著劉啟辰的感官。一種混亂又充滿活力的怪誕感覺湧上來。
兩人在卡座上坐下,阿勇點了兩杯飲料拿了過來。
「辰哥,感覺怎麼樣?夠攢勁不?」劉勇問道。
「挺新奇的,就是有點吵。我以為酒吧是那種安靜且優雅的。這裡更像是酒吧裡面塞進了一個迪廳。」
「嗨,現在的酒吧大部分都這樣。就得這麼搞才掙錢,玩的人才多。嘗嘗這個雞尾酒。」阿勇將酒推到了劉啟辰的面前,很自然的喝起了自己那份。整個人放鬆地躺在了卡座的沙發上。
「我還以為會遇到極道組織,不法分子之類的。」劉啟辰做了一口杯中花花綠綠的液體,說道。
「別擔心,那都是小概率事件。少看點漫畫吧,多看看舞池裡的姑娘們。是不是很性感很大膽,尤其是那個DJ,簡直絕了!學校里哪看得到這些,相比之下,上學簡直坐牢。」阿勇興奮地說道,眼睛一直在舞台沒有離開過。
「哦?那你怎麼不上去一起扭扭,順便搭個訕?」
「算了算了,我哪會跳。坐這裡欣賞欣賞就好。」阿勇尷尬道。
「原來只是膽小好色的草魚啊。」
兩人靜靜地喝著飲料,看著舞池中的人扭動。卡座的安靜與舞池的喧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劉啟辰對此並沒有太多的感覺,甚至感覺挺無聊,至少沒有想像中那麼有趣。
就在這時,一個曼妙的身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