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是開的,沈懷洲袖子微挽的一截小臂,搭在上面。
淡淡青煙從他唇中吐出,鋒銳黑沉的眸,戾氣十足。
鍾靈毓如何敢上他的車。
只悄悄挪動步子,將背後大門開了一條縫兒。
沈懷洲將未燃盡的雪茄,丟到一旁,冷著臉朝鐘靈毓走過來。
鍾靈毓大驚,轉身就要推門逃。
腰身被男人一把攏住,下一秒就被丟到車上。
車子如同離弦的箭,飛速在夜色中行駛。
路上顛簸不平,鍾靈毓晃得想吐,她害怕地抓緊安全帶。
某一刻,車子猛然剎住,停在寂靜狹窄的路旁。
沈懷洲手掌握住她的肩膀,將她用力帶到懷裡。
大驚失色下,男人的唇已經壓下來。
她身上的衣衫,被撕扯成碎片。
「瘋子,別碰我!」鍾靈毓用力捶打,掙扎,卻無濟於事。
沈懷洲已經氣昏了頭。
她竟如此不安分,他只走了六七日而已,她竟明目張胆和其他男人約會。
他非得在車上弄死她。
分不清是旖旎和瘋狂,他把她的唇,咬出了血。
血腥氣平添了亢奮。
沈懷洲呼吸粗重,像個發怒的豹子,將她身上最後的布料撕扯而下。
鍾靈毓眼角落下淚珠,頗有些無力地放棄掙扎。
她如破碎的娃娃,眼眸空洞而絕望,沒有一絲生氣。
沈懷洲停住,握住她的下巴,眉頭死死擰緊,「你有什麼可哭的,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鍾靈毓眼眸,漸漸有了焦距。
她嗓音啞得厲害,淡淡道:「我不是你的寵物,我想做什麼,也與你不相干,瘋子!」
怒極,沈懷洲反而笑了,「我確實是瘋子。我有個好主意,不如去你的房間做,讓你母親聽聽,你在床上有多浪蕩。」
鍾靈毓呼吸逐漸急促,眼眶通紅,大怒道:「沈懷洲,你敢!」
「我沒什麼不敢的,畢竟是瘋子,瘋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沈懷洲冷笑著,狠狠把她推到副駕,又扔了風氅把她罩住,當即便要開車返程。
鍾靈毓攏住風氅,慌張不堪地握住他的胳膊,「少帥,我知道錯了。」
她語氣帶著哭腔,「我母親身體不好,她受不了刺激,我真的錯了。」
沈懷洲也曾失去過母親,也沒想過真這樣做。
不過是嚇唬她,讓她知道什麼叫安分守己。
他質問道:「你和江綜睿,到底什麼關係?」
「我跟他沒關係,只是小時候見過一面。」鍾靈毓緊緊握著他的小臂,「是他設計引我到餐廳,故意糾纏我,我本來想走,可是他讓保鏢攔我,我真的跟他沒什麼。」
沈懷洲眉心微松,「沒騙我?」
「我不敢騙你。」鍾靈毓手都在發抖,生怕沈懷洲繼續發瘋。
沈懷洲的怒氣,頃刻散去。
他把鍾靈毓抱坐在腿上,摸了摸她的臉,「怎麼不早說,非得我發火,才解釋。」
鍾靈毓不是他的女人,和江綜睿也清清白白,她以為,沒什麼可跟他解釋的。
她是自由身,想做什麼,都和他不相干。
可看如今這情形,她無力而無奈。
沈懷洲把她當成了他的所有物,還拿她母親要挾。
她恨死他了。
排斥偏開頭,鍾靈毓眸間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顆顆墜在他衣褲上。
心尖一顫,沈懷洲捧著她的臉輕吻,「是我唐突了,給你賠罪如何?」
鍾靈毓不稀罕沈懷洲的賠罪,她哽咽著冷聲道:「送我回家。」
沈懷洲用風氅把她緊緊裹住,開動車子。
他沒送她回家,反而將車停在易安百貨外。
易安百貨是上流貴婦,常光顧的成衣店,旗袍洋裝斜襟衫,應有盡有,每件衣服,都價值不菲。
沈懷洲派人清了場。
鍾靈毓身上穿著他松垮的軍裝,被沈懷洲強制拉下車。
她不悅道:「我說了,我要回家。」
「今晚先別回了。」沈懷洲攬住她肩膀,帶她往裡走,「你這個狀態,讓你母親看見,不會擔心你?」
「少帥以為,我如此狼狽,是誰幹的好事?」鍾靈毓冷笑。
沈懷洲捏了捏她的臉,「自然是江綜睿那個混帳王八羔子,他這麼欺負你,還讓咱倆產生嫌隙,我明日就找他算帳。」
鍾靈毓氣得想吐血,偏偏不敢再質問,只得把氣生生往肚子裡咽。
兩人走到裡面。
沈懷洲說:「喜歡哪件,自己挑。」
他隱隱帶著幾分討好,鍾靈毓覺得活見鬼。
她冷著臉,挑了一身最便宜舒適的,穿上便轉身離開。
沈懷洲拉住她,不顧她掙扎,把她塞進車,回了自己的一處別館。
鍾靈毓咬牙,「我母親還在家等我,你這樣把我擄走,我沒法回去,她肯定會擔心,停車!」
「你母親那邊,我讓人打點好了,她不會起疑,放心!」
他把她帶回別館,然後放了熱水,給她擦身。
鍾靈毓身上未著寸縷,警惕地在水中蜷縮著身體。
欲遮不遮的模樣,更是讓沈懷洲喉間發緊。
他吻了吻她的後頸。
鍾靈毓像被烙鐵燙到,捂著胸口,轉過身去,警惕地望向他。
今晚,沈懷洲不想放過她。
他已經忍夠了。
握住她的後頸,沈懷洲狠狠碾著她的唇。
粗糙潮濕的指尖,從她嬌軟的肌膚間遊走。
鍾靈毓哭出聲。
他便捂住她的眼睛,釋放著狂野和欲望。
關鍵時刻,沈懷洲敏銳察覺到,清澈的水中突然飄著紅色的血絲。
他心下一驚,以為是自己之前在車上太過粗魯,弄傷了她,連忙將她從浴缸里抱出來。
鍾靈毓渾身癱軟,臉貼在他肩膀上,時而抽泣一聲。
他問:「你哪裡受傷了?怎麼有血?」
鍾靈毓小腹發疼,悶聲道:「生理期。」
沈懷洲:「......」
他沉默三秒,猛然呼出一口熱氣,然後拿毯子,把她裹起來,抱回床上。
副官買來乾淨衣物,以及其他用品,由沈懷洲送上樓。
鍾靈毓裹著浴巾,進了衛生間。
收拾乾淨後,她打算走。
沈懷洲正推門而進,手裡還抱了一隻挺大的箱子。
鍾靈毓險些跟他撞上。
他沒說什麼,拉著她的手,坐在床邊。
然後將箱子打開。
裡面是姑娘家梳妝用的飾品。
珍珠梳篦、金鑲玉釵環、鐲子耳墜,雜七雜八地堆著。
看起來分量不輕,想來都是真金白銀的真貨。
鍾靈毓只瞥了一眼,便躺到床上。
反正走不了,乾脆睡覺。
沈懷洲傾身,「這些珠寶,給鍾小姐賠罪了,裡面還有兩千塊,是上次我承諾給你的。」
「少帥的東西,我可要不起。」鍾靈毓態度冷淡。
沈懷洲輕笑一聲,倒也沒說什麼。
只吩咐副官裝好,明日親自給送她家去。
然後摟緊她,沉沉睡了。
翌日,鍾靈毓便不見沈懷洲的影子。
李副官說,沈懷洲一早便去軍政府了,正在處理剿匪後的雜事。
這個地方,鍾靈毓一刻都不想待,她穿好衣服,便回了家。
雲素清在客廳煮茶,見她回來,忙起身說:「你老闆給我打電話,說鋪子事忙,讓你暫時住在那兒,可累壞了吧。」
摸了摸鐘靈毓發白的臉,雲素清滿是心疼。
鍾靈毓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愣是忍著沒哭出聲,「沒事,母親,也沒多忙,老闆挺照顧我。」
「那老闆,確實好,你確實遇上個好東家。」雲素清感慨,「這不一大早,還讓人送來許多家具,這家裡一下就滿滿當當。」
家具?
什麼家具?
鍾靈毓滿頭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