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淵此言一出,胡九的眼神似乎有些閃爍:「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我也不傻,聽出了蘇清淵話中有話,忙追問:「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
蘇清淵沒賣關子,不緊不慢道:「白家的祖墳本座去看過,那是一處極難得的風水寶穴。」
「若非有人在上面動了手腳,必然可以庇護子孫後代,平安富貴,氣運綿長,絕不會受此無妄之災。」
「你狐族在人界修行不易,本該行善積德,多求善果,可你夫妻二人卻信奉旁門左道,霸占白家祖墳,強奪他人氣運,你還有臉在這裡向白家討債?」
「這,這事你怎麼知道?」胡九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蘇清淵,惶恐不已。
蘇清淵挽唇冷笑:「你體內的靈氣混雜不純,絕非正道修行所得,加之你對白家的種種行徑,用心險惡,昭然若揭。」
我一聽蘇清淵這話,怒火一下子燒了起來:「胡九,原來是你霸占我家祖墳,搶奪我家氣運在先,我爺爺才一怒之下敲死了你妻兒!」
「之後你又害死了我爸媽和我爺爺,就算是血債血償,你也欠著我白家!你竟然還敢來找我家麻煩!」
胡九忌憚蘇清淵,卻不怕我,聽到我的質問,眼底毫無愧疚,陰狠道:「是又如何?」
「若非你爺爺當年窮追不捨,將我重傷,我狐族近千同族又怎會慘遭毒手?」
「你是百年難遇的天命陰女,可助我修行,這筆血債,我必然要算在你的頭上!」
「今日你有貴人護著,我奈何不了你,可他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你逃不掉的!」
我深知這胡九陰狠歹毒,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既然把話撂在這,肯定不會放過我。
於是趕忙向蘇清淵求助:「你不是說,要救我奶奶必須要除掉這個禍根?」
「你趕緊幫我除掉他,他若不死,我和奶奶都活不了!」
「求求你,幫幫我!」
「我言出必行,肯定會找到妖元報答你的!」
蘇清淵凝眉看我一眼,似乎是在權衡利弊。
胡九畏懼蘇清淵會對他出手,驚慌之下想要逃跑。
我急眼了:「蘇清淵,他要跑了!」
蘇清淵身形未動,動作卻很快,左手隨意一揮,一團漂亮的銀藍色火焰球飛擲了出去。
「轟」的一聲巨響,胡九所在的位置被砸出了直徑兩米左右的大坑。
坑內焦土一片,但卻不見胡九的屍身,只有一截狐狸尾巴掉在那,滋滋的燃燒,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怎麼只有一條尾巴?」我見狀,十分的困惑,不解的問蘇清淵。
蘇清淵面色沉冷,似乎毫不意外:「斷尾保命,他倒是聰明。」
我忙問:「尾巴都斷了,他還能活嗎?」
蘇清淵道:「三尾火狐,斷一尾自然能活,不過是折損修為罷了。」
我有點慌:「那他不死,我奶奶體內的毒怎麼辦?」
蘇清淵看著我,耐著性子道:「你奶奶的毒本就被本座壓制,如今他修為折損過半,狐毒自然也減弱,暫時無礙。」
頓了頓,語氣冷了幾分:「白湘,本座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你是時候該回報本座了。」
我雖有些不甘心就這麼讓胡九給跑了,可眼看天就快亮了,我也不敢挑戰蘇清淵的底線,只能老老實實的先幫他找妖元。
不過,一開始我來到這裡的時候,明明看到中間有一棵百年大樹,妖元的氣息就是從大樹散發出來的,可是現在一切景象都變了。
狐冢連片,屍骸成堆,百年大樹也成了枯死的樹樁,妖元的氣息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
怎麼就不見了?
我心中疑惑,但還是走到那棵枯樹下,屏息凝神。
周圍的一切在這一刻好像靜止了一般,我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又熟悉的氣息。
我不自覺的把手掌貼在樹幹上,原本粗糙皸裂的樹皮頃刻間恢復了生機,枝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生長,抽芽,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長成了亭亭如蓋的大樹。
我又感知到了蘇清淵的妖元,它好像就隱藏在樹幹當中。
這次不光是我,蘇清淵自己也看見了。
只見一個鴿蛋大小的發光物體正從樹幹當中一點一點的剝離,光芒忽明忽暗,猶如呼吸一般。
它緩緩來到我和蘇清淵中央,蘇清淵很自然的伸手去取。
可就在蘇清淵的指尖快要觸碰到妖元的時候,那妖元竟然調皮的躲開了。
蘇清淵絕美的臉上有些難看,五指微微發力,似乎想將妖元掌控起來。
可那妖元又躲開了,「咻」的一下,躥到了我的跟前。
我趕緊往旁邊挪了挪,生怕影響蘇清淵回收他的妖元被他記恨。
結果那妖元像是故意逗我玩一樣,我挪一下,它也跟著挪,非要追著我不放。
「蘇清淵,什麼情況?這妖元怎麼……」
話沒說完,妖元突然鑽進了我的嘴裡,我毫無防備「咕咚」一下咽了下去。
啊這……
場面一時無比尷尬。
我看到蘇清淵寒著一張臉,眸光里跳躍著憤怒的火焰,聲音冷得能結出冰渣來。
「白!湘!」
我慫得趕緊抱頭,苦哈哈解釋道:「蘇清淵,你先別激動!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我說,是你的妖元自己跑到我嘴裡來的,你信不信?」
蘇清淵不說話,渾身上下威壓凜凜,我大氣都不敢喘,心裡又委屈又害怕。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本來好不容易找到蘇清淵的妖元,我和奶奶都能保住一條命,可現在出了這麼個狀況,我估計蘇清淵想弄死我的心都有了。
「吐出來!」蘇清淵語氣透著危險的氣息,命令道。
我點點頭,趕緊用手在喉嚨里摳。
可是摳得眼淚汪汪,胃酸都翻出來了,那妖元還是不出來。
我委屈巴巴的抬頭看著蘇清淵,淚眼婆娑,可憐道:「那個,要不,你考慮考慮,能不能接受拉出來?」
蘇清淵臉頓時黑如鍋底,漠然看著我:「本座不介意掀了你的天靈蓋,或者,刨開你的肚子,你自己選!」
我欲哭無淚,求生欲拉滿:「我吐!我吐,我一定吐!給我點時間,我……呃……」
可是蘇清淵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他一把扼住我的喉嚨,手指的力量強大到隨時都能捏碎我的喉骨。
「放,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