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翡聽到我這話,表情有點懵:「神君,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聳了聳肩,不以為然的笑笑道:「就是字面意思,你自己領悟吧!」
玉翡神色焦灼的看著我:「那我們族的詛咒……」
我兩手一攤,很無奈道:「你們玉氏一族的這個詛咒怎麼來的,你自己都沒弄清楚,我就算想幫忙,那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要不,你還想想別的辦法吧!」
「這……」玉翡明顯不甘心,還想說點什麼。
我瞄了一眼山下,看到有個熟悉的身影進了村,當即擺擺手道:「今天天氣挺好的,你難得醒一次,就好好曬曬太陽吧!」
「我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她反應,趕緊就開溜了。
下了懸崖,我遠遠的就看到蘇清淵朝我走了過來。
他微微皺眉,上下打量著我問:「你剛去哪了?什麼時候出來的?」
我笑笑道:「出來有一會兒了,碰到個熟人就跟她閒聊了幾句。」
「不過你這麼晚出來,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蘇清淵看我一眼,似有些不爽,沉著臉道:「裡面有人設置了好幾道法陣,彎彎繞繞的,耽誤了點功夫。」
「哦?」我饒有興趣的看著他,有些好奇的問,「什麼法陣這麼厲害,竟然能困住堂堂妖皇?」
蘇清淵似乎是不願意提起,避重就輕道:「法陣自然是困不住我,我只是擔心你還被困在裡面,所以在林子裡多耽誤了些時間。」
他說著,眸光沉斂的掃了我一眼,輕哼道:「既然你早就出來了,為什麼不給我留個記號?」
「還是說,你有什麼事想瞞著我,故意借著這個機會把我甩開?」
額……
說實話,我確實有這個想法。
但有了上次在青木山的事,蘇清淵這會兒的戒備心很重,我那點小心思肯定是瞞不住他的。
我苦笑一聲道:「這可真是你想多了,我現在正是缺幫手的時候,有你在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怎麼可能把你甩開?」
「再說了,最後一道封印就在這萬坨山里。」
「這可關係到塗山秘境的通道能否順利開啟。」
「萬一這個時候有人來搗亂,我一個人可應付不來。」
「還得指望著你呢!」
蘇清淵聽我這麼一說,面色稍稍緩和一些,但語氣卻並不愉快。
「你少拿這些話來哄我!」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越是解釋這麼多,就越是心虛。」
呵呵呵,有嗎?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尖,不敢跟蘇清淵的眼神對視。
蘇清淵微微眯著眼睛,盯著我的臉,不緊不慢道:「不過你一向聰明,而且很識時務。」
「你心裡應該很清楚,現在要想把我支開,可沒那麼容易。」
我在心裡已經有點想罵人了。
這個蘇清淵,以前在秘境的時候挺悶騷的,總是一副高冷神秘的模樣,很少這麼揣摩我的心思。
怎麼到了人界待了一段時間後,話變得這麼密?
連我心裡想什麼他都知道。
就跟是長在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
再這麼下去,我還怎麼混啊!
蘇清淵見我不說話,又失笑出聲:「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你那點小心思都快寫在臉上了。」
「說說吧,接下來你想幹什麼?」
我無奈,指著山坳的方向道:「我剛才見了玉子良口中的那個玉姥姥,她告訴我最後一棵神樹應該就在那個位置。」
「不過很奇怪,我在這個村子裡並沒有感覺到熟悉的靈氣流動,可能是什麼地方出了岔子。」
「所以我想過去看看。」
蘇清淵沒有質疑,當即點點頭道:「好,我陪你去。」
我倆於是就朝著山坳的方向走去。
路上正好遇到了剛辦完事的玉子良。
我看他身後還帶著那具叫玉岫的女屍,心中好奇,忍不住叫住他問:「玉姥姥不是讓你把她阿姐的屍身安葬了嗎?」
「你怎麼又把她給帶回來了?」
玉子良解釋道:「那邊的墓穴出了問題,屍體恐怕是不能埋在那個地方了。」
「我還得去請示一下玉姥姥,看看要不要重新選一處墓穴。」
我有些不解問:「那是你們玉姥姥親自為她阿姐挑選的風水寶地,怎麼會出問題?」
玉子良抓了抓頭皮,很是發愁道:「是啊,我也覺得奇怪。」
「我下山之前這齣墓穴還好好的,剛才過去的時候一看,裡面又潮又濕,還爬滿了毒蟲。」
「屍身要是安葬在那裡,豈不是很快就要被啃食乾淨?」
「這樣的墓穴肯定是不能用了!」
我聽玉子良這麼一說,更納悶了:「一個空墓穴,又沒有埋葬過人,怎麼會有毒蟲?」
「會不會是裡面有什麼東西把毒蟲吸引過去的?」
「你把位置告訴我,我去看看。」
好歹這女屍跟我也有些淵源,是我把她從古墓中帶出,又陪著玉子良把她的屍身送回了故土。
眼下就差最後一步就能讓她落葉歸根,我也不希望事情出什麼岔子。
玉子良對我還是信得過的,他當即點點頭,就帶著我和蘇清淵過去了。
我到了那一看,所謂的墓穴其實就是一處人工開鑿出來的山洞。
雖然面積不大,也沒有準備什麼精貴的陪葬物,但位置確實不錯,通風避陽,適合擺放懸棺。
玉子良在邊上跟我解釋,按照玉氏一族祖上的規矩,客死異鄉的族人是不能入祖墳的。
玉姥姥特意讓村里人開鑿了這麼一個山洞用來安置玉岫的屍身,已經是破了先例。
看得出,她對玉岫確實是姐妹情深。
不過這個山洞處在小山腰上,洞前又有清風流過,乾燥涼爽,按理來說不應該有潮氣。
但我和蘇清淵進去的時候,確實在洞壁上看到了一層厚厚的水珠。
而且,角落的土層中時不時的有爬蟲鑽出,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穿來穿去,根本不避著人。
「白姐姐,你看,這裡都快成蟲窩了。」玉子良苦著一張臉看著我道,「我在村里生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沒在一個地方見到過這麼多的毒蟲。」
玉子良語氣雖然很苦惱,但眼神盯著那些毒蟲卻放著光。
也難怪,他本身就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煉蠱奇才,自然對蠱術十分的痴迷。
這麼多品種的毒蟲,最適合用來煉蠱。
如果不是玉姥姥有任務交給他,他肯定早就心癢難耐想練練手了。
我想了想,提議道:「你身上不是有很多厲害的蠱蟲嗎?」
「這些毒蟲應該是怕蠱的吧?」
「要不你拿只蠱出來嚇唬嚇唬它們?」
玉子良琢磨了一下道:「可以是可以。」
「不過這些毒蟲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我的蠱蟲能鎮得住它們一時,卻也不能一直留在這看守一具屍體。」
「要是屍體受到了損壞,玉姥姥知道的話肯定會罰我的。」
我蹲下來仔細看了一眼那些蟲子,轉頭對著他道:「你看這些蟲子都挺驚慌的,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才從地底下爬出來的。」
「就算你不打算把女屍安置在這裡,那也至少要弄清楚這些蟲子是怎麼來的吧?」
「不然回去之後,玉姥姥問起你怎麼交代?」
「她現在那副樣子,難道你還想讓她因為這事操心?」
我這番話算是說到了玉子良的軟肋。
他稍微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也是,玉姥姥年紀大了,每次醒的時間都不長。」
「這點小事也不好再拿去煩擾她。」
「那我就用蠱蟲先試試看。」
他說著,讓我和蘇清淵稍微往外面退一點,然後掏出裝蠱蟲的罐子。
我看罐子裡面鑽出一個通體漆黑,表殼錚亮的甲殼類蟲子,有些好奇的問:「這是什麼蠱啊?」
玉子良解釋道:「這就是屍香蠱的母蠱,它很厲害的,一般的毒蟲都很怕它。」
他邊說著,邊就把屍香蠱放在了地上。
那屍香蠱受了玉子良的指令,一下地就朝著那些毒蟲爬去。
毒蟲看到屍香蠱,仿佛是看到了猛虎下山一般,紛紛自動的躲避退讓。
還有一些個頭小,爬得慢的蟲子,直接嚇得在原地裝死。
我看著挺有意思的,順嘴又問了一句:「你這屍香蠱確實挺厲害,不知道是怎麼練出來的?」
玉子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學術不精,這麼厲害的蠱我可練不出來,這是我師父給我的。」
「你師父?」我聽著有些好奇,忙又問,「你還有師父?」
「之前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玉子良面露難色道:「我師父這個人脾氣有點古怪,他不讓我在外人面前提起,所以我這些年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
我忍不住道:「哇,你師父這麼神秘啊?」
「這麼說,玉姥姥也不知道?」
玉子良點點頭,苦笑道:「村里人都以為是我自己天分高,好琢磨,才無師自通的,其實不是。」
「師父雖然不親自教導我,但卻教了我一些馭蠱的門道,我就是靠著師父的點撥才能駕馭屍香蠱這麼霸道的蠱蟲。」
我有些好奇的看著玉子良,又問:「那你師父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既然有這麼高深的馭蠱之術,在外面的名頭應該很大吧?」
玉子良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師父從來沒跟我說過。」
「白姐姐,不瞞你說,我連師父長什麼樣都沒見過。」
「我師父這個人很神秘的,我從小到大也沒見過他幾次。」
「他每次出現臉上都戴著面具,而且,他從不告訴我關於他的事。」
「我知道師父這麼做肯定也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也沒有追問過。」
他說著,有些不放心的看著我和蘇清淵,認真道:「白姐姐,蘇先生,這事我本不該告訴你們,只是我剛才不小心說漏嘴了。」
「白姐姐又問了我,我不好隱瞞才說了實情。」
「還請兩位一定要幫我保密,不要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