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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1章 還要繼續努力啊!

2024-12-12 12:43:34 作者: 破賊校尉
  第641章 還要繼續努力啊!

  順妃王蘭兒懷孕之事,讓朱翊鈞又喜又驚。

  喜的是自己傳宗接代功能正常,半年的辛勤耕耘終於有了成果。

  驚的是為什麼是順妃王蘭兒懷孕了。

  懷孕有時候真的很玄學。

  王蘭兒是后妃里最古板的一位,卻是最聽自己話的人,三從四德嘛。自己說什麼,她雖然不悅,但轉身還是願意做。

  有時候閨房之樂,是需要互相配合。

  需要在不同的位置,用不同的方式進行不停地衝撞,最後才能達到靈魂與肉體完美的結合。

  嗯,思維又發散了。

  朱翊鈞把掉在桌子上的湖筆拿起來,放在筆架上。

  「確認了嗎?」

  萬福答道:「回皇爺的話,入內御醫所的女醫官們給后妃娘娘們例行檢查時,發現順妃娘娘有喜脈,馬上稟告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稟告了太后,又叫請了京師惠民總醫院產科醫士,還有萬全神醫,一一復脈,確定順妃娘娘是喜脈無疑,這才叫奴婢來給皇爺報喜。」

  「嗯,告訴太后和皇后,順妃就拜託她倆幫忙多多照看了。」

  「遵旨!」

  萬福喜滋滋地離開,陳矩、祁言和殿內侍從的內侍們像是訓練好的,整齊跪下行禮。

  「奴婢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確實是一件喜事。好,陳矩,記下,等朕的第一位皇子或公主出世,提醒朕給西苑和禁內大賞。」

  「遵旨。」

  「起身,陳矩,繼續,還有什麼要緊事。」

  陳矩起身走到御案跟前,「皇爺,接下來的是湖廣總督王一鶚的密奏,朝鮮觀國政使吳兌的密奏,以及右軍都督同知盧鏜的密奏。」

  「都是密奏。先看看王一鶚的。」

  陳矩馬上從那迭奏本里取出一份,遞給朱翊鈞。

  「王一鶚在依計行事,嗯,好,且等明年開春水落石出。王一鶚辦事,朕還是放心的。他比胡公、張師傅強的地方就是肆無忌憚。

  有時候做事,就得肆無忌憚。

  有些規矩,就是官僚們故意制定出來絆住我們手腳的。力行新政改革,就是要砸爛那些阻礙前進的舊規矩。

  胡公是帶著鐐銬行事;張師傅擅長在雞蛋上唱大戲;楊金水精通從無到有,潤物細無聲;王一鶚一會大斧頭,一會小刀子,犀利靈活。」

  朱翊鈞讚嘆了幾句,提起筆在奏本上寫道:「朕已閱,此計甚好。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楊氏有地利,我們就要絕他的天時,散他的人和。」

  寫完後,陳矩拿起來放到一邊,晾乾墨跡。

  「吳兌的密奏。」

  陳矩連忙取出來,呈給朱翊鈞。

  密奏里,吳兌直言朝鮮國主李昖已經在江華島上船,入朝覲見,他和葉夢熊、高策商議好了,準備發動計劃,請朱翊鈞批准。

  吳兌詳細介紹了各項準備工作,還提及在漢城和江華島試探過李昖。

  李昖雖是朝鮮王族,但因為黨爭內鬥,從小日子過得並不好,顛沛流離。又親眼目睹過戊辰之變的慘狀,深懷畏懼。


  他國主之位完全是天上掉餡餅,白撿的,反倒沒有戀棧的想法,只要能保證後面的富足無虞,國不國主的無所謂。

  朱翊鈞點了點頭,他清楚,這不是李昖多麼的通情達理,而是他從未一日真正執掌過權力,沒有親身品嘗過權力帶來的魔力,所以顯得很豁達。

  沒有過的東西,也無所謂放不放棄。

  只要價錢到位,什麼都好說。

  朱翊鈞提筆寫道:「百姓無所謂誰管他們,只需讓他們吃飽穿暖。人性所向,便是歷史大潮,浩浩蕩蕩,順勢者昌,逆勢者亡!

  准行!」

  放下湖筆,朱翊鈞問道:「盧鏜的密奏。」

  「皇爺,在這裡。」

  密奏里,盧鏜匯報了他率水師奉詔送溫暖到東倭,博多港、界港僅存的東倭兩座港口,全部被付之一炬。

  平戶港完全被大明掌控,就不算了。

  小田原、江戶、駿府、濱松、仙台、春日山、龜尾、若山、草津、櫻尾、姬路、淡河十一座靠海的城塞和城下町,全被賞賜了數量不等火箭彈,做到了火箭彈下眾生平等。

  任務已經完成,水師集結在津島港和平戶港,等待進一步指示。

  朱翊鈞提筆寫道:「此後北海水師,除了繼續封鎖東倭海面之外,還要進行日常的火箭彈作戰演練。

  實戰證明,火箭彈是海軍打擊敵國陸地有生目標,摧毀抵抗能力和意志之非常有效的工具。

  太僕寺要研製出準確度更高、射程更遠,威力更大的火箭彈,海軍也要在實戰中總結出更行之有效的戰術。

  東倭是非常不錯的演練地點。」

  寫完後,朱翊鈞對陳矩說道:「傳旨給鴻臚寺,對東倭的任何求和請求一概不理。海軍情報局和少府監時刻關注東倭內部情況,宗旨就是扶弱壓強,讓他們的內鬥更激烈些。」

  「遵旨!」

  接下來就是其它各類政事。

  甘肅布政使徐貞明的奏本,是西北的水利和助農舉措的總結,得失利弊,他一一列出,寫得非常詳細。

  徐貞明是能臣,耐苦實幹。

  近兩年的時間,在甘肅埋頭苦幹。

  不是一味地苦幹,而是巧幹、能幹。在西北苦旱之地,不斷學習、不斷探索、不斷總結,做的是利國利民之事,建的是千世萬代的功績。

  要是大明都是徐貞明這樣勤勉又會做事的官員,該有多好啊!

  朱翊鈞提筆寫道:「徐先生所言,朕都知道了。良策利國利民,益於千秋萬代。而今入冬,西北苦寒,先生當保重身體。

  先生大功,雖千百條貂裘也不足以表彰。但朕知道,先生時常下鄉,勘察溝渠堰塘,入田地與老農為伴,諮詢實情。

  身穿貂裘,實在不合適。

  少府監和太僕寺為北地邊軍定製了一款軍大衣,衣長及膝,軍綠棉布面料,內塞短絨棉花,均勻分布。衣領襯有羊毛或兔毛圍脖,厚實保暖,又不影響行動。

  朕叫少府監定製了四件同款的軍大衣,囑特使快馬送兩件與先生。

  先生披此大衣,當知朕在京師對先生關切期盼之情。朕披此大衣,當知先生在西北為國家嘔心瀝血之累。


  先生當保重身體,有了好身體,才可繼續為國為民效力,一展先生宏圖抱負。切記切記。

  御筆於京師西苑紫光閣。萬曆元年十一月初四。」

  陳矩接過這份寫滿御批的奏本,放到一邊晾乾。

  他目光一掃,飛快地看完了御批字詞。

  皇上籠絡臣下的手段,比世宗皇帝強多了。

  陳矩都能想像出來,遠在西北的徐貞明看到這份奏章的御批,再接到皇上特意快馬加鞭送去的兩件軍大衣,會是如何的痛哭淋涕。

  字行間,沒有任何的權謀心思,全是真誠,如何不叫臣下感動?

  「陳矩,傳旨下去,甘肅布政使徐貞明,加朝議大夫銜。」

  「遵旨!」

  一上午處理完厚厚一迭奏章,朱翊鈞吃了午飯,小憩了二三十分鐘,又看了一會各地的報紙,有的報紙上做了記號,有些內容用鋼筆抄寫在本子上。

  奏本上疏御批,朱翊鈞堅持用毛筆。

  日常記錄,用鋼筆。

  看書做批註,才用鉛筆。

  到了下午兩點多,太陽開始往西邊落下一截,溫度也比正午時要冷一些。

  「后妃們在瓊華島嗎?」

  「皇爺,讓奴婢派人去看看?」祁言答道。

  「去看看,速報來。不要驚動到她們。」

  「遵旨!」

  朱翊鈞繼續看報紙,十來分鐘後有小內侍來稟告。

  「啟稟皇爺,皇后、貴妃、恭妃、淑妃、順妃、康妃、寧妃,七名娘娘都在瓊華島瓊華宮裡。」

  「祁言,跟朕一起去看看她們。不要驚動她們。」

  「遵旨。」

  朱翊鈞很快就來到了瓊華島瓊華殿外的閣亭外,聽到有聲音從前面假山後的閣子裡傳出來,是宋琉璃、董玲瓏、葛秀雲在說著話。

  「奴婢去稟告貴妃、康妃和寧妃?」祁言輕聲問道。

  朱翊鈞擺擺手,阻止了他。

  「貴妃姐姐,你最受皇上寵愛,最先有孕也該是你啊,想不到是順妃。」董玲瓏說道。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宋琉璃的聲音還是那樣清婉動聽,「你們倆,皇上寵幸的次數也不少,怎麼也不見有孕啊?」

  董玲瓏和葛秀雲在七女中長相墊底,但身材最好,加上兩人從小在草原上長大,生性活潑,充滿「野性美」。

  男人嘛,有時候就是這麼難以抵擋野性的誘惑。

  「誰知道。」董玲瓏訕訕地說道,「其實姐姐妹妹中誰先有孕,我一點都不在乎,我就是看不慣順妃一有孕了,馬上端起架子來。

  貴妃姐姐,你沒看到她那個樣子啊,感覺自己跟皇后姐姐並肩齊了,連貴妃姐姐你都不放在眼裡了。」

  宋琉璃勸道:「玲瓏妹妹,你心直口快,這樣的話以後少說,小心傳到有心人耳里,會找你麻煩的。」

  「我才不怕她呢!哼!」

  葛秀英在旁邊說道:「姐姐,我們是找貴妃姐姐學唱曲,不,皇上說不叫唱曲,叫唱歌。」


  董玲瓏連忙說道:「對,對,我們跟貴妃姐姐學唱歌。順妃在那邊唱崑曲,我們在這邊唱歌,各唱各的。」

  遠處悠悠地有女子唱曲聲傳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朱翊鈞不由轉頭輕聲問道:「這是新摺子崑曲嗎?」

  祁言輕聲答道:「皇爺,這是新摺子,江西臨川大才湯顯祖所作的《牡丹亭還魂記》,鳳洲先生極力推薦,名滿江南。」

  「湯顯祖?」

  「是的皇爺,聽說湯顯祖四代皆有文名,名滿江西。本人也是一位神童,五歲時進家塾讀書,十二歲能詩,十三歲從徐良傅學古文詞,十四歲便補了縣諸生。

  這次江西鄉試,湯顯祖考得甲科舉人,來京參加明年的春闈。

  路過江南時拜訪了鳳洲公,拿出他寫的《牡丹亭還魂記》戲折,說是根據時下流行的話本《杜麗娘慕色還魂》改編的。

  鳳洲公大為驚嘆,連夜安排戲班演習,然後還幫它改名叫《牡丹亭》。

  一經演出,江南為之轟動很快就傳到京城了。」

  《牡丹亭》這麼早就出來了?

  蝴蝶效應?

  也好,江南剛經歷三大案的摧殘,文人士子正是低迷的時候。《牡丹亭》一出,他們就有事做了,重新吃喝玩樂,揮灑人生,繼續風流文雅的生活。

  至於徐家為首的數千戶此前的世家縉紳,以及上萬名士大儒們,親者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董玲瓏說道:「以前聽人說皇上沒有什麼才識,是我朝翰林大學士們教過的最差的學生,我看都是屁話。

  皇上寫的歌,多好聽啊。」

  葛秀雲在旁邊附和道:「對,對,我最喜歡皇上給我們倆寫的那首草原上的歌,我真是愛死了」

  不由分說她就唱了起來。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喲,為什麼旁邊沒有雲彩。我等待著美麗的姑娘喲,你為什麼還不到來喲哦.」

  唱得兩句,董玲瓏也忍不住唱了起來,唱到一半,又改用蒙語唱,悠揚動聽,讓人聽得如痴如醉。

  宋琉璃說道:「相比『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委婉,皇上寫的這首歌,直白卻真摯,樸實卻熱烈,難怪受你們喜愛。

  不過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皇上寫的另一首歌,」

  停幾秒鐘,美妙的歌聲傳了過來:「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歌聲哀而不傷,情感深沉又淡雅。

  朱翊鈞站立了一會,轉身離開了瓊花島,徑直來到仁壽殿。

  正殿裡,嘉靖帝的道服紫金冠畫像懸掛在神龕里,下方是一張長隔架,裡面擺著察哈爾部圖們汗的北元「傳國玉璽」,土默特部俺答汗的金印。

  安南莫氏的金印,越朝黎氏的「傳國金印」,鄭氏、阮氏的金印,滿剌加王國的金印。

  朱翊鈞掃了一眼,有些空,還要繼續努力啊。

  他手捧三柱清香,跪在蒲團上,心裡默念有詞。

  「皇爺爺,孫子的后妃有喜了,再過六七個月,你的第一個重孫或重孫女就要出世了。等滿了月,我抱著他來給你磕頭。」

  磕頭跪拜,再把三柱清香插在銅爐里。

  走出仁壽殿,朱翊鈞對祁言說道:「你去安排,晚上朕跟順妃用晚膳。」

  「遵旨。」

  「順妃有孕,朕就不在淑景軒留宿了,嗯,去瑤華宮。」

  「遵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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