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捲毛男外，再沒其他嫌疑人昨晚離開過酒店。
陸仁正消化這個消息之際，小幽緊跟著又來了一句。
【主人，野平先生的嫌疑應該可以排除。】
「嗯？怎麼說？」
【警方不是說死者的死亡時間是早上的六點到七點之間麼？野平先生那個時間段一直都在給他的上司打電話。】
「他一直在和其他人通電話？小幽你能確定麼？」
【確定。他打了一個多小時電話，中間沒斷過。】
死者沼山是溺亡而死，身上再無其他外傷。溺水窒息而死又是一種既痛苦又煎熬的死法。
死者出於求生本能，臨死前掙扎個幾分鐘甚至十幾分鐘都是很正常的事，這期間造成的動靜絕對不會小。
陸仁自忖就算他這個個中老手來幹這活，都很難做到一邊打電話，一邊把一個兩百多斤的壯漢溺死在水盆中，而且還能讓其不發出什麼異響，從而惹得電話對面的那人生疑。
他都做不到，更別說那個瘦的和麻杆一樣的捲毛男。
既然如此，那就正如小幽說的那樣，捲毛男的作案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出于謹慎心理，陸仁最後確認了一下，「小幽，野平和他的上司大致聊了些什麼？這個上司和死者有沒有什麼聯繫？」
【野平先生是一名收集各地誌怪傳說的記者。他這次來也是為了收集當地流傳的河童故事。但沒有什麼實質性收穫，今早他給上司打電話就是在說明這個情況，並向他請示下一步該怎麼做。野平先生的上司也和沼山先生毫無聯繫。】
「毫無聯繫的話就可以排除合夥作案的可能。那這捲毛男確實不是兇手。不過他也真是夠拼的。」
小幽解釋到這，陸仁也自然知道昨晚那個捲毛男為什麼會出現在河邊。
他真的是奔著河童去的。
大晚上一個人在那種鄉間樹林中搜尋河童可能存在的證據，今早又一大早就打電話匯報工作。
這種堪稱不要命的拼勁，陸仁都不由動了將其收入麾下的想法。
給誰幹活不是干？
有這種積極性爆表的下屬在，北島應該也會更輕鬆些。等到時候問一下。
陸仁暗暗記下此事，將注意力又重新放回案件本身。
排除掉捲毛男，那剩下的嫌疑人就只有小胖和畫家德備六郎了。
至於那個酒店前台兼服務員兼廚師的中年男，在解剖結果正式出來之前就已經被警方證實沒有作案可能。
案發那個時間段，他和旅館的其他工作人員一起在廚房忙活，都沒出過廚房，就更別說作案了。
真兇這下變成了二選一。
倘若按照他先前那套親爹為了給兒子殺害後爹這個推論，那兇手就只可能是畫家德備六郎。
再加上昨晚他沒有離開過旅館，那作案時用到的那些髒水就是他事先就準備好的。
事先準備就自然需要容器。可問題在於陸仁清楚的記得，昨天下午德備六郎檢查背包時，他可沒看到這人包里有什麼大容量的容器。
就案發現場的這個木盆容量而言，想要將其裝滿，怎麼都得個兩升水左右。
難不成他是將髒水藏在身上了？
再或者就是，德備六郎兩三天前就把準備好的髒水藏在了旅館附近。然後等到昨天上午的時候，埋伏在小樹林附近再和他們偶遇。
後一種做法雖然聽著精神病了一點，但他都走到殺人這一步了，精神狀態堪憂也算情理之中。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陸仁又打了個響指，把眾人從手環世界中放出來。在小幽所構建的虛擬時間中，毛利他們的推理進度差不多也走到了尋找儲水容器的這一步。
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眾人依次來到三位嫌疑人的房間找尋可能存在的儲水容器。
只是搜查效果並不甚理想。
最具作案嫌疑的畫家德備六郎倒是隨身攜帶了一堆瓶瓶罐罐。但這二十來個瓶瓶罐罐中都裝滿了顏料，唯一的一個空容器容量只有區區一百毫升。
小胖所帶的物品中能用來裝水的倒是三樣，兩個特大毫升的飲料瓶和一個水枕頭。
可問題是，那兩瓶飲料一瓶沒開封，另一瓶也只喝了一半。
那個水枕就更不說了，昨天小胖掉水裡拆包檢查時，大家就都看到那個枕頭是扁的了。
至於捲毛男本人，他的嫌疑都已經排除了。他身上帶了些什麼已經無所謂了。
在此之後警方又找遍了整個旅館乃至旅館周邊，同樣沒能找到曾經存放過髒水的容器。
不管是隨身攜帶還是事先準備，這兩條路目前來看都被封死了。
本來明朗的案情也就此陷入僵局。
在搜查的過程中陸仁也是同樣想起一個細節來。昨天畫家和小胖落水之後，他們可都曾把外套脫下來在那擰乾水分來著。
眼下正值秋日，除去外套，他們兩人就只穿了幾件薄襯衣，在落水打濕之後更是緊貼著肌膚。如果他們真的把髒水藏在身上，那絕對一眼就能看出來。
總不能是把水藏在古道熱腸里吧？那可是要藏最少一升的水。
雖說人類的直腸潛力很大，但也不能什麼玩意都往裡面塞吧？
想到那種可能，陸仁臉色都不由白了幾分。
如果兇手真的是這麼幹的，他不是辰彥親爹都說不過去。
這犧牲也太特麼大了。
陸仁現在都開始懷疑畫家和小胖中有一人真實身份其實是化學家。
他提取了下游那個蓄水池髒水成分，並將其濃縮製成了粉末狀。然後他用木盆打一盆清水，再把粉末倒進木盆攪拌一下，現做一盆髒水出來。
一小袋粉末攜帶起來可遠比一兩升水容易的多。
可問題在於兇手真要有這個技術，下毒不比這麼搞來的輕鬆？
頗感鬱悶的陸仁再度打了個響指，把小幽又召喚了出來，把他剛才的猜想通通告知給小幽。
和人相比，和小幽這樣的造物溝通交流的好處在於，不管你的想法有多麼扯淡，它們都只會認真傾聽，而不是像人一樣用異樣的看待你。
比如古道熱腸這種猜想，一般人聽了只會覺得陸仁腦子有坑。甚至陸仁自己都覺得這個猜想挺有病的。
「這個案子也真是見鬼了。」通通講完之後，陸仁心情也是一下輕鬆很多。
左右不過一個案子，就他現在的積累來說，破不了拿不到抽獎次數也不算大事。
他倒想看看柯南，或者說七三當初是怎麼編的作案手法。
【主人，我有一個想法。】
「嗯？你說。」
【你最後提到濃縮的髒水粉末。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飲料或者顏料是濃縮的？顆粒狀的飲料粉末和顏料粉末，這個都不需要自己動手製作，商店不是就有賣的麼？】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飲料瓶和顏料瓶就都能用來裝髒水了。
陸仁匆匆對小幽告了一聲謝，把小幽的想法告知給了山村操。
還沒等山村操進行測試，德備六郎就出聲叫停了他。
「不用再檢測了，人是我殺的。」
ps1：這個手法細想之下也真是挺扯淡的。按照柯南的說法，兇手是準備了26個瓶瓶罐罐，才裝下的那些臭水。那他殺人的時候是怎麼操作的？二十六罐子光開蓋把水倒出來就得好一會。這個水又這麼臭，倒第一罐的時候沼山就絕對能察覺到。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是在沼山上去之前就把那些水倒在了木盆里，自己則藏在了門背後。等沼山進門的一瞬間他就發起偷襲將其淹死在木盆里。時間但凡慢一點，沼山聞到那個臭味都得反應過來下樓找其他人麻煩。
ps2：沼山應該是辰彥親爹。因為漫畫中他倆的眉毛是一致的，是那種辨識度極高，就和毛利蘭髮型一樣的眉毛。即使這個畫家的殺人動機同樣很扯。不過他喜歡人妻倒是有可能的。德備六郎這個姓名來源於妖怪轆轤首，這個怪物在日本的一件傳說故事中就喜歡人妻。所以比較合理的動機推測是，畫家喜歡死者的妻子，也因此愛屋及烏喜歡上了死者的孩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