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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安敢同我面前班門弄斧!

2024-08-09 20:55:31 作者: 晌午方醒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季俞大吃一驚。

  但驚詫之餘,卻未曾有恐懼生出,再渡過慌張與無措後,甚至沒由來地有些興奮。

  是的,他自認已不再是那此前任人欺辱的籍籍無名小卒,回顧這一路從礦奴時期,到被人煉成骷髏以來,端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此中些個苦與淚,自己唯有默默咬碎了牙往肚裡咽,生怕因為宣洩不滿,又平白招來災禍。

  事實也正是如此,他已經死過兩回了,無論是活著,還是死後...

  可如今!

  季俞嘴角顫動,看著哪怕直到這時,對方仍只顧盯瞧遠方天際,其凝重的表情,可從未對他有過展露。

  仿佛他不過其手中的一案上魚肉,只隨意擺弄罷了,完全不需分過神來看顧。

  是因為不屑嗎?他不由笑了起來。

  而後,通體的淡紫色法力迸發出來,直欲將剛復原的皮膚再度撐裂。

  「抱歉,爺不奉陪了!」

  卻說均宜正仔細探查著遠處急速駛來的那道氣息,忽聞此言時,全以為是置氣之言。

  未等扭頭看去,手掌剎時傳來股刺痛,為防變故,他索性立馬松去閃爍至周旁,反應不可謂不快,同行雲流水般。

  「你?!」

  就見季俞氣息狂躁,滿臉獰笑,儼然副要自爆的模樣。

  「怎麼,你怕了?」

  許是道人反應過大,退卻時近乎閃電划過似的速度,倒讓季俞有些意外。

  「沒想到只五年法力就有如此威力!」

  他很是振奮,這會兒心裡早對先前一口一個的廢物系統感到由衷嘆服,些許隔閡得以撫平,實乃外掛界的及時雨!

  不光關鍵時刻不掉鏈子就算了,給的獎勵還這麼頂。

  隨後季俞愈發努力鼓動法力,總的來說聲勢又大了幾分。

  自然,剛重塑的肉體也更爛了幾分。

  他渾然不顧,情緒高漲無比,因為不通技巧及術法,只好盡力將法力匯集起來,依附於體表靠四肢打擊出來。

  待積蓄完畢,揮拳直衝向道人。

  然而,若不出意外的情況下,馬上該出意外了。

  只一眨眼功夫,目標便突兀消失在原地,連本大為精進的視力都未曾捕捉到絲毫蹤跡,等回來神來人已出現於背後。

  季俞來不及氣餒,趁法力沒完全散掉,瞬間福靈心至般向後猛的一記擺拳!

  當轉身途中看清對方稍顯惱怒的表情後,冥冥之中氣力像又提了幾分。

  這通王八拳,想必饒是高手開始都得先懵上一懵,進而弱了三分氣勢。

  再加之道人兩番退卻,及分明是惱羞成怒的神色,他已能證實猜想。

  對方境界應不及他...

  估計剛及「轉靈」,正處一身精氣漸化為法力的過渡期,本事還止步於「術」的階段。

  如此,三兩年的貓腳功夫,怎及他堂堂正正五年法力?退避倒合乎常理。

  事實的確如此,拳即揮出,道人卻直至這時仍未誦咒相抵,看來又要施展秘術,靠身法暫避鋒芒了。

  可接下來一幕不禁使季俞大喜。

  這一拳竟結結實實打中了!

  只見狂躁的力量甚至不待觸及,便將道人面孔扯得血糊一片,惱怒的表情定住,恍惚有驚恐生出。

  隨後好比摧枯拉朽,整個頭顱瞬間貫穿,沒有絲毫阻礙,緊接著轟然碎成血霧!

  一時間,季俞除過驚喜外,還有些愕然。

  假設當初有此實力,想必似那張㷛之輩,定讓其骨銷肉爛,魂歸西天。

  可…

  季俞眼底沉靜,並不認為憑此能殺死道人,無論是先前於毫無所覺時將他掐起,還是那鬼魅般的速度。

  都無疑表明憑他這兩下,實屬力有未逮。

  但事實畢竟擺在眼前,對方顯然死的不能再死,猶不放心,再三檢查後,甚至又開始狠狠鞭屍...

  漸漸地,他表情漸漸變得古怪。

  其實事先從未想過自己會殺死對方,畢竟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一個真正的修士,哪怕再不濟,又怎會敵不過他一徒有其表之人?


  縱使有境界上的差距,但自家人知自家事,系統突降而來的力量,於他而言,說到底完全不能運用千一。

  只能如介凡人,笨拙地加之拳腳,當是空有利器而不得用。說來可笑,原本也不過想賭鬥一番,令對方有所顧慮,好藉機為自己搏個逃跑的機會罷了。

  「哼,虧有副好身姿,原以為是何大修士。」

  朝著癱成一堆的屍體呸過句,季俞原地怔了好一會兒,卻並無意想中的暢快,反而胸口堵的慌,明明此人險些將他殺死,卻不知是甚緣故。

  撫心自問,他篤定不是因為第一次殺人導致。

  方圓異象消彌之勢不可逆,飛舞著的枯骨得以逐漸停歇,些許屍鷲亦恢復往常,待沒了怯懦,已有膽大的在頭頂覬覦。

  恰逢微風吹過,如是八月秋來,蟬鳴幽林,涼風過,落葉沙沙,這是屬於秋的寂靜。

  可惜。

  這兒只剩秋風與骸骨~

  季俞痴痴望向自已布滿細碎裂痕的手臂,似心有所感,抬頭卻見先前道人盯瞧的正南方向,隱有一道流光浮現。

  而若乘著流光放遠看去,此時他的模樣煞是可怖,何止手臂生裂,光裸露出的皮膚均是這般。

  長痕凌散的直從脖頸延伸到臉頰,大小不一,整個人極像件快要破碎的瓷器。

  突然!

  「藏頭露尾的鼠輩,莫還想憑這微末伎倆脫身不成!」

  一道飽含威嚴的叱喝,不知從何處而起洶湧襲卷四方。

  頓時,季俞直感腦子裡一陣轟鳴,汩汩鮮血自耳邊流出,同時系統響起一連串提示音。

  但相較這些...

  隨視線木然偏轉,原地那還有什麼屍首,赫然出現一身著青灰道袍,束髮立髻的道人,正盯瞧著遠方天際,滿臉凝重...

  惱怒的神情?

  以秘術退避拳頭?

  占據優勢的境界?

  季俞呆愣當場,一切始未皆於此刻水落石出,看著對方予他毫不在意的態度,是那麼熟悉,使得剛生起的羞憤之感,不禁令他覺得可笑。

  自始至終,都是被人利用,枉費還傻呼呼的為人隨手營造出的假象所感傷,現在看來端是諷刺無比。

  可很快,又有莫大的慌恐占據心頭。

  且隨均宜道人轉過頭來,露出其清癯的面孔,及冷峻的神色,季俞頓感如墜冰窟。

  這時卻忽有輕飄飄一言入耳,似耄耋般,再見人已瞬間出現在面前,手掌虛貼著他胸囗。

  「安敢同我面前班門弄斧!」

  聞言,無邊的恐懼剎那間將他吞噬,渾身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連帶著他前刻引以為傲的法力。

  緊接著,全身骨骼盡碎,四肢崩斷,整個人如同破麻袋橫飛出去,途中身上法袍寸寸裂開,鮮血四濺。

  於枯骨堆中,季俞似回到了死屍的那段日子,不同那時,這次好像再也醒過不過來了。

  半遮的眸子裡所映出的最後一幅畫面不是迷障,也不是蔚藍的天際。

  而是兩道一紫一黑的光亮驟然相撞,天上再無屍鷲飛舞......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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