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114，潘多拉斯
「潘多拉斯.」杜克爾口中回味著這個名字。
金色的火焰仍未熄滅，從其中透露的零碎信息來看，人類與靈族的聯軍已經陷入到危難之中。
原定的計劃失敗了，笑神沒有完成屬於祂的使命，他被獵人拋開胸膛，袒露出尚在跳動的心臟，被歡愉之主的使徒拖入了喜悅的行宮。
當金色的火光熄滅後，一切幻景泡影破碎，心靈之火號上的數千名靈能者的七竅流出鮮血，他們虛弱的癱軟在地，唯有杜克爾依舊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之中。
這股力量毫無疑問是屬於帝皇，在這個宇宙中無人可以模仿，帝皇向戰帥傳達了啟示，但卻行色匆匆，倉促至極。
杜克爾需要認真分辨其中的具體含義。
他的目光掃視向那些癱倒的靈能者們，儘管帝皇並未直言，但從目前的景象來看，帝皇同樣受到了干擾。
經過人類萬年的偶像崇拜，帝皇的偉力絲毫不弱於黑暗諸神，他的精神無窮無盡，只是輻射出的餘波，就足以殺死數以萬計的靈能者。
無論是禁軍還是原體，都很難與他進行對等的交流。
但這已經是數年前的事情了，自從杜克爾返回泰拉，並著力於恢復帝皇的狀態，如今的帝皇已經擺脫了神性對他的壓迫，對自己的精神力量，也控制的更加精準。
像這樣誤傷到數千名靈能者的行為，明顯是反常的。
杜克爾能夠猜測到，帝皇一定是受到了難以想像的阻力，才會表現的如此失態。
而能夠對帝皇造成如此大的影響，只有多位混沌大能聯手，才有可能做到。
畢竟在過去的戰爭中，無論是恐虐還是納垢，在面對帝皇時都會被明顯的壓制。
這種種跡象都在表明，當帝國與靈族計劃著對混沌採取行動時，諸神也有著祂們的謀劃。
杜克爾並不會因此畏懼，隨著科茲收集星神碎片的行動不斷進行，最近一段時日，他已經不止一次的去嘗試衝撞那顆束縛著所有人的命運星辰。
儘管命運星辰在劇烈的衝撞中，依舊沒有破碎的跡象，但卻被不斷的動搖著。
命運星辰晃動的後果，致使整個宇宙的命運線成為一片亂麻，一成不變的命運軌跡，也因此有了無窮多的岔路。
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人，任何手段，都無法準確的窺探到關於未來的信息。
即便諸神也不能例外，所有人都被籠罩在迷霧中，即便是命運之主也無法再撥弄命運的絲線，將一切都放置在計劃中。在這樣的情況下，杜克爾沒有任何畏懼諸神的理由。
只是『潘斯多拉』是什麼意思？
儘管聯軍的行動失敗，但杜克爾並不擔憂帝國軍團的安全問題。帝皇也許無法抗衡諸神的聯盟，但庇護帝國軍團的靈魂總還是能夠做到的。
這個宇宙的存在，於杜克爾眼中不過是一場心靈的幻夢，只要靈魂沒有破滅，便遠遠算不上真正的死亡。
即便他們早已粉身碎骨，也依舊會再度從虛境裡，又或是咒縛軍團中再度歸來。
帝皇耗費如此巨大的力氣向他降下啟示，明顯是有著他的計劃。
也許是看到了反敗為勝的機會？
杜克爾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於是他召喚來了艾菲拉爾，
「告訴我關於潘斯多拉世界的一切情況。」杜克爾的目光看向面前的聖人。
杜克爾的事務繁重，他沒有時間去查閱這個世界的消息，他甚至不清楚這是否是一個世界的名字。
這種時候，正是秘書體驗出自身價值的時刻。
艾菲拉爾負責為戰帥查閱各種資料，確保他們不會因信息不足，而落入進敵人的陷阱中。
「大人，潘斯多拉位於黑暗群星，是一個半惡魔世界。這個世界並不存在混沌的爪牙，甚至不存在任何生命，但卻飽受混沌力量的侵蝕。沒有人知道，這個世界為何如此的特殊，第三十六個千年，國教曾試圖炸毀這個星球，但最後卻以失敗收場。」
聖人走到控制台前，用手指輕輕撥弄，隨後群星的全息投影在二人面前迅速張開。
「國教試圖使用過許多方法，卻始終無法徹底摧毀這個世界，於是便將大量的狂信者遷徙到了這裡，準備將潘斯多拉打造成一顆信仰世界。以對神皇虔誠的信仰，來對抗混沌。」
「但這個世界的混沌氣息卻好似無窮無盡的一樣，除了那些意志堅定的信者，其它的全部被混沌侵蝕，變成了遊蕩的活屍。」
「這個世界的污穢就像是血液一樣滲入進每一寸泥土，國教對此無計可施，最終也只能無奈的放棄，任由這個世界自生自滅。」
杜克爾的手指下意識的敲擊在控制台平滑的金屬板上。
他忽然想到，帝皇也曾進入到黑圖書館中——或許這個世界正是那不可捉摸的，色孽領域的入口？
當然，這只是猜測，杜克爾也無法肯定他會在那裡遭遇到什麼。
「陛下的啟示不會是空穴來風，我們必須去一探究竟。」沒有任何的討論與商量，帝國戰帥表明了他的意圖。
指揮部的其它官員都贊同了他的想法。
利用最高權限的虛境信標，杜克爾只花費了幾個小時，便能抵達潘斯多拉。
潘斯多拉世界，正如艾菲拉爾所描述的那樣，是一個不毛之地。
行星位於近日軌道上，與恆星的距離如此緊密，甚至連星球大氣都不會存在。
恆星的輻射與熱量，就這樣毫無阻礙的噴濺到行星的表面，令整個世界有著可怕的溫差。
面向恆星的那面，溫度會高達數千度，熱浪滾滾，連鋼鐵都會被融化，大地被炙烤的碳化。
而另一面，卻在迅速的流失熱量，甚至到達了接近絕對零度的低溫。
這樣惡劣的星球，甚至就連惡魔都無法生存。
惡魔不會受到溫度的影響，但它們想要在物質領域行動，就必須遵從物質領域的法則。
杜克爾帶著他的部隊選擇在潘斯多拉的背面降落，避免戰艦因為恆星的可怕熱量，而出現不必要的能源損耗。
「大人，這個世界太過污穢了。」剛剛從飛行器中走出，艾菲拉爾便忍不住的對杜克爾說道，「這個世界仿若擁有生命一樣，極致的褻瀆，我甚至能感受到有一股力量在試圖引誘我的靈魂。」
「真是一個褻瀆的世界，明明距離大裂隙如此之遠。國教探查過這個世界的地心，卻沒有發覺任何能夠滋生出混沌的物件。根據那些隱秘檔案中所提及的，整個世界的污染，就像是從虛空中滲透而出的一樣。」
「確實如此。」杜克爾的手中燃起赤紅的烈火，燃燒的手掌撫摸著面前的虛空，在赤色的火光中，一些無法被察覺的裂痕若隱若現。
「這裡與精神領域的壁障太過薄弱了，它會通向何處？」杜克爾口中喃喃自語，
「將生命女神愛莎帶來，儘管我不想承認，但她對於靈魂之海的研究，確實要比我更加的深刻。」
「真是榮幸，竟然能夠得到戰帥的誇獎。」一個聲音從指揮部的門口處響起，身材高挑的身影走了進來。
她的身形纖細，進入此地的瞬間便攜帶來蓬勃的生機。
生命女神款款走來，在她的身後，兩位靈族的僕從推著一個懸浮著的全息投影發生器。
「吾主，我這就來為您解答困惑。」愛莎嘴角帶笑，謙卑的行禮道，「當您來到此地，我便能夠猜測出您想要提出的問題。」
「在那個最古老的年代，在那個古聖仍未在那場令全銀河陷入絕望的戰役中失敗的時候。潘斯多拉也曾是一個被改造過的美麗世界，一位名為阿爾巴的古聖圈養的附庸種族生活在這裡。」
隨著生命女神的講述，她身後的投影儀也投射出了影像。
那是比靈族更加古老的歷史。
「古聖也許是靈魂海中最早的先民，但這並不意味著，在那時只有他們居住在那。在靈魂之海隱秘到不可探知的更深處，一些怪物正在逐漸甦醒。」
「如今的諸神，正是在靈魂海的深處甦醒而來，無人能夠想像，在那片海洋的更深處，究竟還隱藏著多少的恐怖。」
「在天堂之戰中，納垢的意識最先甦醒，狡詐的神祇選擇蟄伏，暗中將混沌力量延伸到現實宇宙，汲取眾生的情緒與靈魂。」
「隨著混沌邪神的日漸壯大，祂們還分別在八方之地，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國度。而現實宇宙跟精神領域息息相關，甚至可以視作是宇宙的虛實兩面。混沌諸神創造的領域，同樣會在現實宇宙留下痕跡。」
「潘多拉斯之所以會如此特殊，只因它是交界之地，混沌諸神的領域互相交迭，現實與虛幻的壁障不堪重負，最終出現混沌力量滲透的情況。」
「混沌氣息源源不斷的被擠壓出來，久而久之便將這個世界徹底污染。」
「那這又與帝皇的啟示有什麼關係？」艾菲拉爾在一旁不解的問道。
「色孽的意識最晚甦醒的，祂的國度也是最後一個建成，在這個領域重迭的位置，我們可以打開一條小路，就像再堅固的城牆也有薄弱之處，在這裡挖開一條密道，也許可直達色孽的國。」
生命女神愛莎回答道。
聽到她的解答，杜克爾的目光逐漸亮起，此刻他也明白了生命女神話里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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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色孽的宮殿中，即便是身處絕境，聯軍的士兵仍在努力的戰鬥，高喊著帝皇或戰帥的名號。
而在更深處，毀滅戰士領袖杜姆，也與魔災·夏拉希展開了對決。
經過再次升級的毀滅戰士之王杜姆，此刻竟也陷入到苦戰之中。
在色孽的領域中想要擊敗最受寵的大守密者，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雙方廝殺的難分難解，彼此之間根本無法快速的解決戰鬥。
他們兩人身上都燃燒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原初偉力源源不斷的灌注到他們的體內，某種程度上，他們同樣屬於是神話中的存在。
在武藝上，毀滅戰士與魔災難分伯仲，意志上同樣也沒有決出高低。
一方為了人類的共有理想，為了珍貴的希望而戰，還有追討昔日苦難的復仇之心。
一方為了她永恆古老的黑暗王子而戰，力圖將極致的喜悅融入進宇宙之中。
雙方的意志有著同樣的堅定，無法被外來的力量所撼動分毫。
交戰的進行中，夏拉希也逐漸收起了對於凡人的蔑視。
曾被她鄙夷的弱小凡人，如今同樣具備著超凡偉力，甚至可以與她不相上下。
她不得不認真對待，可即便如此，依舊難以找到快速擊敗杜姆的方法。
甚至她已經被逐漸的壓制，不斷的被杜姆手中的裁決之劍所傷害。
「親愛的，你真讓我著迷，只要你放下手中的武器，也許我們可以永世的歡好。」夏拉希臉上出現嬌媚的笑容，她的話語如同春風般，拂過毀滅戰士的內心。
色孽最寵愛者的一舉一動都有著凡人難以想像的魅力，這樣的話語如果落入俗世，足以令無數世界為之瘋狂，心甘情願的投入進她的懷抱。
在色孽的領域中，大守密者有著難以想像的力量，即便是話語都可以輕易毀滅無數個世界。
「不行，你太醜陋了，對我而言無任何吸引力。」杜姆用亞金鍊鋸劍劈落夏拉希擲來的長矛，一本正經的回覆道，
「我更傾向於和我的父親一起，將你們這些骯髒之物全部推入進永恆的毀滅。」
杜姆的情緒非常平靜，但夏拉希卻被氣的連連咆哮。
自恃完美的大守密者，還是第一收穫這樣的評價。
雙方再次激戰在一起。
地面上，那些依舊在進攻的聯軍部隊，此時也遭遇到了麻煩事。
混沌的力量在不斷的侵蝕著他們的意識，令他們損失慘重。
國教率領的聖教軍屬於後勤，他們在戰鬥的過程中，也在尋找著從陷阱中撤離的方法。
但他們卻絕望的察覺到，即便是虛境信標此刻也失去了效力，色孽將她的殿堂拉扯到了不屬於這個宇宙的維度，將他們徹底的封鎖起來。
混沌之神的恐怖再次令所有人的心中滋生出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