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115，死戰不退
聯軍在色孽宮殿前的每一秒鐘，都在滑入令人絕望的深淵，杜姆帶著第二軍團的毀滅戰士、聖教軍先鋒等帝國英雄，悍然闖入進歡愉之殿。而機械神教的神甫們，則在著力於尋找從這裡脫離的方法。
那些分布在歡愉之殿前的叢林中，再一次傳出了若有似無的靡靡之音。
花園中魅魔的身影若隱若現，偶爾還掠過獨屬於大守密者的迷香。
它們環繞在龐大的聯軍四周，散播著恐慌。對於這些惡劣的色孽寵兒來說，粗暴的將聯軍士兵殺死顯然不夠優雅。只有折磨著士兵的意志，品嘗著他們的恐懼，將極端情緒引發再於絕望中殺死他們，才符合歡愉之主的審美。
大地不斷生長出長滿倒刺的觸手，這些觸手堅韌有力，任憑焚燒、刀砍、轟炸都無法根絕它們。
蒼穹之上屬於帝國的巨艦也出現了明顯的問題，帝國信標無法使用，導航者也看不到星炬的光芒，甚至就連洶湧的亞空間亂流也都銷聲匿跡。
一些靈能者試圖用自身的力量為帝國開闢出一條通道，但僅是一次嘗試，他們的身體便迅速的枯萎下來，就如同血肉被無形的水蛭吸乾了一樣。
星語庭的導航員們用盡了自己的血肉，支撐靈視的三眼，卻連色孽領域的邊界都難以窺探。
凡人與黑暗諸神的差距，要比恆星與砂礫間的差距更加巨大，與諸神的偉力相比，凡人的力量渺小到不值一提。
魔物依舊從領域的各個方向蜂擁而來，密密麻麻，數之不盡。
聯軍有著數以千萬的士兵，占據著一片廣袤的平原，但敵人的數量遠超他們，四面八方都是色孽的爪牙，殺死一批便會立即再湧上一批。
痛苦、疲倦，戰士的身上出現了傷痕，但他們絕不會就此屈服，他們忍受著痛苦，繼續戰鬥。
彈藥消耗的很快，敵人的數量甚至要比子彈更多。
一部分機械大賢者與虛境牧師，被調集到帝國信標裝置塔的附近，他們將希望寄託於帝國信標強大的能力。
可虛境牧師們卻絕望的發現，色孽的領域早已被黑暗大能遷移到了不可預知的維度，他們與虛境節點的連結被中斷。
能夠撤離為帝國保留有生力量的行動，成功的概率越發渺茫。
帝國曾踐踏過一次諸神的天國，他們以為還會再有第二次，正是這驕傲之心讓他們放鬆了警惕。
以至於讓他們忘記了，沒有人真正戰勝過這些與世同存的黑暗大能，即便是帝皇也曾敗給了祂們。
或許祂們忌憚著帝國戰帥的終級毀滅，但也僅僅只是忌憚而已，這不代表帝國與靈族的聯軍，僅僅憑藉一位笑神，就能肆意的行走在祂們的國度。
一台升級改造過的戰犬級泰坦轟然倒下，即便裝備了最先進的戰鬥引擎，也終於不敵色孽軍團的圍攻。
在無窮無盡的魔物面前，再龐大的戰爭機械也顯得脆弱無比。
被損壞的坦克表面生長出令人作嘔的扭曲血肉，坦克的機魂發出痛苦的尖叫，在這個欲望的領域中，無論是什麼都無法擺脫祂的掌控。
有一些倒下的戰爭機械，生長出蟹鉗與不停扭動的觸手，它們再度站了起來，忠誠於帝國的槍口瞄準了昔日的同僚，純潔的靈魂已被污染，身軀轉化成了發出痛苦尖叫的魔物。
心智被污染的駕駛員，高呼著喜悅之主的名號，在愉悅的表情中永遠的與戰爭機械融為一體，成為了縱享永恆歡愉與折磨的惡魔引擎。
「戰士們，抵抗住這些怪物！我們必須堅持住，堅持到我們的先鋒歸來之時，我們要為他們鎮守後路，希望猶存！為了帝皇，為了戰帥！」
星界軍元帥羅格特在通訊頻道咆哮道，在他的身旁，還有著數位同僚的屍體。
色孽的信徒中精研刺殺之道的惡魔，有目的性的襲擊著帝國指揮官。
在它們一波波的襲擊中，羅格特感覺自己也要與那些倒下的同僚一樣了。
他的身體被一柄短劍刺穿，儘管這並不致命，但大量的出血已經令他意識模糊。他呼吸急促，每一次的喘息鼻腔內都會湧入濃重的血腥味。
他的護甲頻繁的響起警報聲，防禦性能幾乎到達了極限。
強壯的身體也已經出現了問題，在戰甲內置的維生系統幫助下，他的傷勢在有效的好轉著。但他依舊覺得自己快死了，在這個屬於邪神的國度，惡魔不會放任已經受傷的他存活。
羅格特想在自己的生命結束前，他可以看到帝國軍團轉危為安，如果不能見到代表希望的光明，他即便魂歸王座也無法安息。
但在通訊面板中，帝國軍團最高指揮官杜姆的通訊界面，依舊呈現著灰色，處於斷線狀態。
不僅是他，新晉聖徒艾德琳，以及屬於第二軍團的諸位英傑，盧克西、卡奧、安德魯斯，這些名字同樣的處在斷線狀態。
就連靈族大先知艾德拉德都同樣如此。
這些先鋒軍，在沖入歡愉之殿的那一刻，就與大軍團失去了通訊聯繫。
他們必定是遭遇了不測，所以才以秘密的方式，命令機械神教尋找撤退的方法。
羅格特吃力的站起來，在指揮室的熒幕上，他能夠清晰的看到一望無際的色孽魔潮。
這片空間已經被封鎖，他們無路可逃，就連星艦上的靈能者們，都已經陷入到重傷狀態。聖教徒們死傷慘重，現有的建制都幾乎無法維持，虛境牧師們行走在士兵中間，燃燒著虛幻的火焰，為那些受傷的士兵驅逐混沌的力量。
火炮還在射擊，爆彈還在轟鳴，無人清楚在他們的計劃被破壞後，他們是否還會等到援軍。
作為凡人，他們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在神的領域中依舊能傳播帝國的威名。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他們已經看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希望，但他們依舊無人選擇放棄。
「我們已經親眼看到了那個偉大時代的曙光，我們為那個必將到來的世界而努力。」
「我的兄弟姐妹們，為了我族共有理想，為了那如金子般璀璨的夢想。我等必將再一次奪取勝利，榮耀歸於我等，勝利歸於帝國，帝皇萬歲！戰帥萬歲！」
羅格特在昏迷的前一秒，用意志強撐著身體，在通訊頻道發出了最後一聲吶喊，鼓舞著前線作戰的軍士們。
在他昏迷後，帝國戰爭系統的指揮權限，按照次序，轉移到下一位指揮官的身上。
而在歡愉之殿中。
一場更加震撼的大戰也在爆發著。
大守密者們優雅的踱步，為這些不請自來的客人，展示了屬於他們的絕望而又可悲的結局。
他們的計劃從始至終便在諸神的安排下，一切都在祂的計劃中。
放任他們穿過六環領域，也只是在考驗著他們的能力。
神尊大魔們自信在這樣的情況，無論多麼頑固的戰士，都知道該如何選擇。可令它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帝國的戰士不僅沒有屈服，甚至還膽敢進攻。
看著這些拔出寶劍，向死而戰的凡人們。
即便是色孽最寵愛的六大守密者之一，承歡之女·恩卡麗，那如同完美寶石般的雙眼中，也浮現出了濃濃的不解。
「為什麼，你們難道不明白，你們所行的一切事都只是徒勞無功。一切有情之物，最終的救贖皆指向喜悅之主。」
「呵，」毀滅戰士第二大連，連長安德魯斯發出不屑的嘲笑，「我父曾教導我們，群星間不需要神明。唯有諸神毀滅之時，才是我們真正的救贖。」從身後抽出如火焰般的劍刃。
裁決之劍的毀滅符文亮起，令周遭褻瀆的空氣都在發出痛苦的尖叫。
他經過改造的偉岸之軀，此刻迸發出極其可怕的力量，就連大守密者都不得不暫避鋒芒。
但這股力量並非毫無代價，曾經他所殺死並吸收的每一隻惡魔，這些被儲存起來的能量，此刻都燃燒出了實質性的火焰。
這些力量被無度的壓榨著，在諸神的領域中，任何物理法則都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在這裡唯有肉體與意志的比拼。
戰鬥只在一瞬間便進入到了白熱化。
不過他與恩卡麗的決戰，並沒有吸引到太多的注意，就連這座宮殿的主人色孽，也沒有投來注視。
歡愉之殿中，有著無數的魔鏡，這些魔鏡組成了巨大的迷宮，每一面鏡中都是獨立的空間。
而在最深處，那有著無窮魅力，端坐在鵝絨王座上的偉岸身影，正展露出有著致命吸引的愉悅笑容。
這個身影有些模糊不清，無人能夠直視祂的真正面貌，尋常對於祂的一切描述，都只是祂微不足道的一面。
更無人能夠理解祂的存在，任何企圖理解祂的人，僅僅只是獲知了隻言片語，都會陷入到永世的瘋狂。
「你們去尋找老嫗之劍，我來拖住她，快！」二連長安德魯斯在與恩卡麗的戰鬥中，向士兵們命令道。
「何等的愚昧，受詛咒者拯救不了你們，只會帶領你們步入毀滅。」
恩卡麗鄙夷的揮出嵌滿寶石的長鞭，安德魯斯迅速的躲閃到了另一邊，長鞭沒有打中他，而是抽向了身旁的地面。
被擊中的地面瞬間興奮的蠕動起來，發出了暢快的嗡鳴聲。
承歡之女的可怕力量，讓這座永恆宮殿都開始搖擺起來。
「你們就連勝利都微不足道，或許你們可以贏得一時，但最終你們必將跪倒在歡愉之主的殿前，祈求著祂的憐憫。」
恩卡麗揮動如螃蟹般的鰲鉗，安德魯斯沒有說話，只是在鰲鉗揮來時擋了一下，順勢一個翻滾，靈巧的躲過了大守密者的襲擊。
在這個過程中，他用裁決之劍砍中了對方的蟹鉗，並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傷口。
裁決之劍的力量足以令所有惡魔畏懼。
在受到傷害後，恩卡麗並沒有如過去的戰鬥般，感受到痛苦的愉悅，深入靈魂的創傷，令她陷入到了暴怒之中。
帶有迷幻的香氣隨著狂風掀起，恩卡麗密集的攻勢，掀起了陣陣香風。
一條條觸手匯聚成潮水，扭動著向安德魯斯襲擊而來。
即便安德魯斯已經封閉了動力甲的呼吸系統，但依舊能夠嗅到那致命的迷香。
這香氣試圖蠱惑毀滅戰士的意志，將痛苦與喜悅的極致感官體驗，散播到他的身上。
趁著這個機會，鑲嵌著寶石的長鞭再度向毀滅戰士纏繞而來。
安德魯斯被香氣混亂了心智，但憑藉心靈的直覺，他還是用臂甲上的亞金鍊鋸劍，劈落了長鞭。
這一鞭重的可怕，毀滅戰士連長被打的連連後退。
「是該縱享令人愉悅的折磨了。」恩卡麗舔舐著嘴唇，修長筆直長腿邁著優雅的碎步，嘴角勾起病態的笑意。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金光突然亮起。
這熾熱的光芒令恩卡麗發出一聲慘叫，即便迅速的躲閃，但她的身上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道傷口。
「該死的。」剛剛提起的洶湧欲望被打斷，恩卡麗的面龐不自然的潮紅，她對來者怒目而視。
「令人作嘔的魔物。「艾德琳從毀滅戰士連長的身後走了出來，聖人的身後展開一對羽翼，她原本想與靈族小隊共同去尋找老嫗之劍，但想了想又折返回來。
即便是毀滅戰士的冠軍，想要在歡愉之殿中對抗一位最受寵的神尊大魔，也是非常危險的。
恩卡麗在這時尖叫起來，隨著她的爆鳴，四周的牆壁迅速蠕動起來。
身著輕紗的欲魔從牆壁中走了出來，揮舞著虛榮的武器。
安德魯斯與惡魔纏鬥在一起。
這時聖人戴著護手的手掌，將他從恩卡麗與欲魔的潮水中拉了出來。
羽翼煽動，金色的光芒令所有惡魔都驚恐的連連後退。
這光芒對惡魔的傷害實在太大了，僅是短暫的照射，便令它們的體表浮現出焦黑的煙霧。
空氣中若有若無的低笑聲，似乎在嘲笑安德魯斯與艾德琳的愚蠢頑固。
他們很強大，但是在色孽的領域中，他們又能殺死多少惡魔呢，一萬個？十萬個？還是一千萬個？可這些對於歡愉之主而言，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數量。
宇宙眾生皆有情感，每一次的喜悅，每一次的痛苦，每一次的歡愉，每一次的愛戀，這些無時無刻都在增強著祂的偉力。
只要混沌諸神的權柄還存在，惡魔就無窮無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