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66，科茲：「荷魯斯？荷魯斯！」
荷魯斯與洛珈踏足於貝利亞四號的土地，他們的身邊沒有大軍團相隨，僅有一支黑色軍團的墮落戰士在守衛著他們。
忽然，荷魯斯抬起頭，望向了五彩斑斕的蒼穹，在那裡他看到一隻金色天鷹從高空俯衝而下。
他的表情頃刻間變得凝重——杜克爾同樣空降到地面戰場，這對他們而言不是個好消息。
好在地面戰場的惡魔軍隊足夠多，能拖延杜克爾很長時間。
他們必須要趕在杜克爾之前抵達神廟巨城。
至於現在，他還沒有做好與杜克爾正面較量的準備。
荷魯斯環視四周，尋找他的四位朋友，想要讓他們幫忙拖延杜克爾的腳步。
可他遍尋四周後這才驚愕的察覺到，他的四位可靠的朋友，不知何時失去了蹤影。
「我們必須加快腳步。」遍尋無果後，荷魯斯只能催促自己更快一些。
神廟巨城的四周。
瓦爾哈拉傳奇政委凱恩，依照聖人的指示承擔下守衛神廟核心的重任。
「願偉大的陛下能垂下仁慈的目光，一切都相安無事。」
政委凱恩小聲祈禱著，雙手緊握手中的武器，由於太過緊張手心都溢出了汗水。
他是帝國英雄，所以萬眾矚目；他是傳奇政委，所以肩扛重擔。
但凱恩只想哭，如果可以他寧願放棄這些榮光，因為在他的認知里，他就是個膽小怯懦的水貨，既沒有帝國英雄的堅強勇敢，又沒有傳奇政委的戰無不勝，他所依賴的唯有陛下的眷顧帶給他的一點點運氣而已。
此刻他被安排在這個重要的崗位上，站在一眾英傑中間，恍惚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誤入狼群的雪橇犬，手足無措。
凱恩沒有留意到，當他惶恐不安的向神皇祈禱時，他的影子泛起了一陣異常的波動。
「這個蠢貨！」午夜遊魂·科茲在心中怒罵道。
作為帝國唯二的夜之主，科茲並未如暗鴉之主那般受到暗影的眷顧。
但是他所掌握的力量，卻讓能洞穿他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他就像敏感的獵犬般，準確的嗅到了凱恩身上的恐懼。
正是這份膽小怯懦，引發了科茲的不齒。
其實科茲早就想從凱恩的影子中脫離，自己單獨行動了。
可凱恩的拉胯表現，讓他決定留下來多觀察幾天。
萬一是他誤會這位帝國英雄了呢？
可經過幾天的觀察——他成功積攢了一肚子的憤怒。
帝國英雄傳奇政委？就這種貨色？
也就是王座前萬年的孤守消磨了他的鋒芒，如果在大遠征時期，凱恩的皮都已經被他扒下來掛在旗杆上，以儆效尤了。
科茲甚至都為杜克爾感到不值。
帝國英雄都是這種貨色，萬年後的帝國軍隊什麼樣子，他都不敢去想像。
杜克爾是怎麼帶領這樣的軍團，來挽救這個黑暗的時代？
難道完全憑藉自身的勇武，一個人給所有敵人全殺了？
可銀河中有萬萬億的敵人，他的兄弟獨自一人又怎麼殺的完。
就在他心中感嘆時。
忽然，天穹之頂傳來一聲巨響。
凱恩與科茲的目光同時向天空望去，恰好目睹了雙翼足以遮蔽天空的金色巨鷹俯衝而下。
政委凱恩的精神一振，之前他內心所充滿的，對於戰場局勢的擔憂與焦慮，此刻都煙消雲散。
他知道那是誰來了。
戰帥踏足這個世界，那麼勝利的到來，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但留給凱恩內心雀躍的時間並不多。
空閒的時間總是短暫的，接下來他還要投身於屬於自己的戰鬥之中。
魔軍依舊在不斷的衝擊著神廟的核心，他必須與士兵們共同戰鬥，才能保證陣線不至於崩潰。
伴隨著一陣尖銳的笑聲，一群失魂者狂奔而來。
它們的靈魂已經被惡魔奪走，肉體同樣遭到了腐化。
凱恩趴伏在戰壕中，手裡握著一把雷射手槍，瞄準了這些遭遇苦難的同胞。
「射擊！」他咆哮著下達命令。
密密麻麻的雷射束在戰場划過，這些光束撕裂了失魂者們的身體。
就像舞蹈那樣，雷射炸碎了他們的身軀，迫使他們跳躍扭動著。
但即便如此，這些失魂者依舊沒有倒下。
「蠢貨，射擊他們的頭部！」一個聲音在凱恩的耳邊響起，像是在他的影子中。
「哦對，射擊他們的頭部！」凱恩在語音頻道再次喊道。
可當他喊出這句話後，他突然毛骨悚然。
他猛地轉過頭，環視四周。
「剛剛是你在說話麼，尤根？」他向身旁正在開槍的人問道，這人的渾身有著難聞的氣味。
「剛剛沒有人說話，除了你。」尤根回答道，「也許你只是太累了，政委。」
凱恩：「.」
凱恩沉默了，他的嘴唇不自然的顫抖著。
他就算自認為自己是個水貨，但也是一位身經百戰的士兵，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聽錯。
在戰鬥中聽到莫名其妙的聲音可不是一件好事。
凱恩意識到自己攤上大事了，他開始疑神疑鬼，甚至懷疑這是來自於混沌的腐化。
他嘴唇輕顫著，趴在戰壕中一邊保持開槍的動作，一邊喃喃自語，「放輕鬆，凱恩，神皇眷顧著你，也許事情遠沒有那麼糟糕。」
「也許你是幻聽了，也許你只是瘋了呢.」凱恩小聲的寬慰著自己。
「政委，您說什麼？」一旁的尤根聽到了他的聲音，大聲的詢問道。
「沒，沒什麼.」凱恩故作鎮定，「專注於戰鬥，尤根！」
他裝模作樣的斥責了尤根了一句，隨後用雷射手槍爆掉了一位失魂者的頭顱。
「陛下保佑，我的槍法依舊精準，這代表我的自身沒有出任何問題，對嗎？」凱恩在心中默默對自己說道。
隨後他又換了一個目標，他瞄到一位身穿軍官制服，腰間別著單分子戰刀的失魂者。
「又是一位犧牲在惡魔手中的可憐人。」凱恩在心中感慨到，可緊接著，他又想到，
「如果之前的一切都和自己猜想一樣，那自己會不會也變成這樣？」
這個想法令他的面色蒼白下來，連忙扣動扳機，給予這位失魂者解脫。
腐爛的血肉無力的癱倒，帝國軍官獲得了真正的安寧。
「尤根，如果我變成了這樣，你一定要記得讓我安息。」凱恩忽然開口道。
「放心，我會的，政委。」尤根沒有任何猶豫的迅速回答，並向凱恩咧嘴一笑，露出幾顆參差不齊的大黃牙。
那躍躍欲試的表情，在凱恩看來就像是迫不及待那一幕發生一樣。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凱恩咬著牙拍了拍尤根的肩膀。
隨後再也沒有理對方。
失魂者很快被全部消滅。
戰壕內沒有歡呼，對於這些凡人部隊的精銳而言，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小勝利。
更大的威脅正在等待著他們。
凱恩則是雙手抱頭默默地蹲在壕溝的角落，口中不斷低聲向神皇祈禱著。
科茲：「.」
這位在泰拉上令權貴聞風喪膽的殺人幽魂，此刻手癢難耐，王座前萬年固守的耐心，此刻已經瀕臨極限。
有那麼一瞬間，科茲的腦海里閃過了凱恩的一萬種死法。
也就在這個時候，新的敵人再次衝擊著他們的防線。
「敵襲！」負責偵查的老兵迅速作出反應。
槍口的火光再次照亮戰壕，轟鳴的爆炸聲中，成片的褻瀆者被炸成了小塊的腐肉。
雷射從它們的頭頂掠過。
一些敏捷的惡魔先一步抵達了戰壕的邊緣。
到達這裡後，它們奮力衝撞，用能撞碎牆壁的力量沖入戰壕。
一些士兵嚇得躲開，可惡魔們卻毫不停頓的再次向他們撲來。
凱恩同樣打算轉移陣地，可當他看到幾位年輕的士兵，已經被惡魔包圍即將被殘忍虐殺後。
儘管凱恩的心中惶恐，但他還是咬緊了牙齒，無法對這一幕坐視不理。
他默念了一句「帝皇保佑」，隨後便沖了上去。
影子中的科茲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在他看來，政委的舉動與送死無異。
科茲冷笑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即便凱恩被殺死，他也不會出手相救。
他絲毫不覺得凱恩的勇氣值得稱道，只是個魯莽的蠢貨而已。
但當凱恩救人心切，鼓起心中的勇氣戰勝自己的怯懦時。
影子中的科茲驚愕的發現，這位凡人政委竟爆發出了足以令他刮目相看的力量。
衝鋒時，凱恩的表情依舊是惶恐的，但他手中的雷射手槍綻放出令人眼花繚亂的光芒，每一次射擊都準確無誤的擊中敵人的弱點。
在科技愕然的目光里，凱恩膽戰心驚的將戰壕內的所有敵人擊斃，並成功的挽回了戰線。
但凱恩自己卻似乎沒有意識到他做了怎樣的事情，在殺死所有敵人後，他依舊心臟狂跳的警惕著四周，防備著那些可能到來的敵人。
在他與士兵們共同的努力下，惡魔又一次被擊退。
凱恩喘著粗氣，驚魂未定，他們又得到了一次小小勝利。
士兵們簇擁到政委面前，為他剛才英勇的表現歡呼。
凱恩對此不以為意，在休息時雷射槍仍然緊握手中。
他深知自己沒有任何才能，有的只是帝皇的一點眷顧，在他看來，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僥倖的巧合而已。
沒有什麼值得自滿的。
附著在影子裡的科茲則陷入了沉思。
隨後他釋然的笑了，他對這位凡人政委的印象有了改觀，似乎明白了這位政委為何能被稱為帝國英雄。
戰場硝煙變得愈發昏沉，能見度迅速降低。
一陣戰吼從煙塵中響起，
「眾皆狂時，唯吾警醒。」
「眾皆傲時，唯吾謙卑。」
「眾皆勇進，唯吾慎行。」
慷慨激昂的語調，紀律嚴明的隊伍，這一切都預示著這支魔軍與剛剛天差地別。
凱恩猛地抬起頭，他的脊背升起一股寒意。
緊握手中的雷射手槍，骨節都失去了血色。
而他旁邊的士兵也是如此，面容露出了幾分不安。
在暗沉的灰燼中，具有可怕輪廓的黑色巨人走了出來。
古老電機的摩擦聲，隨著他們的每一步響起。
他們有著赫赫威名，關於他們是誰，在場的任何一位士兵都能夠一眼看出。
「戰帥，我們為您而戰！」一位士兵的嘴唇顫抖著，試圖用戰吼與信仰驅散恐懼。
「黑色軍團。」
他喃喃說出了，這些變節者的名號。
黑色軍團並不難辨認，或者說，這個稱呼並不指向某一個戰幫。
大叛亂過後，影月蒼狼投向混沌，他們建立起黑色軍團，並許諾任何戰幫的成員，只要將動力甲塗成黑色，就都是他們的兄弟。
「站穩腳步，保持鎮定！」儘管凱恩也因黑色軍團的到來而不安，但他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在語音頻道內部下達指令。
但是尤根等一眾熟悉他的士兵，都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恐懼。
凡人軍團在面對阿斯塔特時，總是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射擊！」凱恩沒有等到目標進入最佳射擊範圍，便下達了命令。
因為阿斯塔特的速度，甚至遠遠超出了凡人士兵的反應，經驗老道的士兵都很清楚，一旦這些變節者進入到最佳攻擊射程，再向他們開火就來不及了。
上千支武器同時開始閃耀，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陣線。
凱恩看到，士兵們的攻擊準確的落在墮落戰士的身上，但除了鎧甲上升騰起黑煙，這些變節者甚至沒有減慢速度。
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黑色軍團的墮落戰士無視凡人士兵的槍彈，迅速向壕溝衝鋒著。
他們的戰吼聲愈發響亮，面容已經清晰可見。
科茲依舊潛伏在暗影里，他的雙眼不自覺地眯起，這是他在看到獵物時，才會露出的獨有表情。
這一次，他已經不再打算繼續隱藏。
因為他在黑色軍團的變節者中，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這些面孔讓他回想起了，那幾位令他作嘔的兄弟。
尤其是其中還有萬年前的影月蒼狼老兵，看到他的臉，科茲內心中的憤怒就抑制不住的翻騰。
可惜他們的基因之父已經在萬年前死去，不然科茲真的想破例來一場令人愉悅的折磨。
就在科茲沉浸在那些令他不悅的回憶中時。
「戰帥.」科茲聽到戰場上的凱恩，直接哭出了聲。
凱恩怔怔的目視前方，他只有不斷念誦著戰帥之名，才能逼迫自己不至於轉身逃跑。
科茲沿著凱恩的目光看去。
恰好看到兩位偉岸的巨人踏步走出，這兩人的光頭倒映著戰火的光暈，一人堅毅沉穩，另一人則嘴角帶笑像是帶著得意的情緒。
他們的身材高大無比，每一位都是星際戰士的兩倍以上。
「荷魯斯？洛珈？荷魯斯！洛珈！」科茲先是一愣，隨後嘴角止不住的勾起，他沉默的笑容愈發猙獰，慘白的面目上勾畫出癲狂的笑意，
「伱們來啦？你們竟然來啦！你竟然還沒死，你還沒死，哈哈哈哈哈」
這一刻，科茲的身上迸發出極端癲狂的情緒，時隔萬年見到兩位久別重逢的兄弟，只是一瞬間，他似乎又再次轉變成了令人顫慄的午夜幽魂。
他的情緒無法抑制，但可惜的是，在場無人能夠看破這位夜之主的潛伏。
「父親，這就是您將我驅離王座的原因？這真是無上大禮，令人歡喜。」科茲收斂著自己的目光與情緒，他知道怎樣躲過這兩位兄弟敏銳的感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