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78，荷魯斯與太空死靈
在黑暗群星中，一個名為索塔安的世界。
荷魯斯站在這個星球的土地上，他無視這個黑暗世界的劇毒與輻射，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次，隨後又一次。
血液在他雄偉的身軀中洶湧流淌，給每一顆細胞帶去力量。
空氣以數倍於常人的速度往返於他的肺部，原體用驚世的意志強行操控著體內的每一顆細胞，在這些細胞微觀的摩擦中，微不可見的電磁力場逐漸覆蓋了他的全身。
他呼吸捲起的氣息仿佛海嘯般強而有力。
荷魯斯正在消化，那份從神秘的八方交匯之地帶出的寶藏。
經過一段時間的呼吸後，他舒緩身軀，感覺到一股磅礴偉力在體內流轉。
荷魯斯緩慢的吐出一口氣，抬起頭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遠處即將升起的，兩顆紫紅色的恆星上。
恆星的運動，象徵著時間的流逝。
注意到這一點後，荷魯斯心中短暫的欣喜煙消雲散，緊迫感再次找上門來。
即便他從八方交匯之地帶出了喜人的寶藏，不必再遠赴摩洛之門，這為他節約了大量的時間。
可是，克隆原體的成長需要時間，而他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杜克爾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來，帝國軍隊推進的戰線正在逼近。
當下如何阻擋帝國的攻勢，成為荷魯斯此時最需要考慮的。
索塔安是一個黑暗世界，這裡沒有任何資源，只有劇毒的沼氣與曾經戰爭遺留下來的輻射，這樣的世界，就連亞空間的黑暗生物也不願生活在此。
依照常理，沒有人會注意到這樣的世界，它就像汪洋大海上的一塊礁石般，毫不起眼。
但架不住，帝國艦隊會偶爾從這個世界經過，隨手丟幾顆魚雷下來炸著玩。
別問帝國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
即便荷魯斯也曾是帝國的戰帥，都無法理解這個行為，但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裡，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
自從帝國的軍隊深入進亞空間，這支由杜克爾率領的人類大軍，便已經徹底的放飛自我。
他們不在意黑暗世界有沒有價值，甚至不在意上面有沒有敵人，只要是遇到的，都會先扔上兩顆魚雷打聲招呼。
軍隊如此的行徑，簡直跟他們的主人如出一轍，同樣的蠻橫霸道。
索塔安世界存在於一個雙恆星的行星系。
這兩顆行星已是暮年，但由於質量不大，不會輕易的發生劇烈演化。
但它們虛弱的光線譜已經發生了變化，在索塔安世界大氣的折射下，變得暗淡，沒有熱度。
些許的寒冷，並不被荷魯斯放在眼中。
一陣小型的風暴在他的周圍凝聚。
荷魯斯看著滾動的沙石，沉默的思索著。
貝利亞四號的戰爭，讓他看清了許多東西。
這一戰，毫無疑問是以人類帝國的大獲全勝而告終。
但荷魯斯也不虧，他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只是混沌諸神麾下的惡魔傷亡慘重，短期之內，自己恐怕難以重新聚集起如此大規模的軍團，來為自己拖延時間了。
杜克爾所率領的帝國軍隊強悍無比，惡魔們潰不成軍，被輕而易舉的無情碾碎。
在杜克爾身上，荷魯斯見識到了帝皇勇武的一面。
惡魔是荷魯斯手上最強大的底牌，但這張牌如今已失去了效用。
這讓他有了一種無計可施的感覺。
忽然，荷魯斯偏過頭做出聆聽狀，像是接收到了某種信息。
隨後他邁開腳步，迅速來到索塔安上，一座近期才拔地而起的神廟中。
殿堂里，一位金色的巨人早已在那裡等候多時。
「洛珈，你真的為我們尋找到了盟友？」荷魯斯的話語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問道，
「他們真的有足以與杜克爾對抗的力量嗎？」
「自然可以。」洛珈下巴微微揚起的回答了他，顯得信心十足，「隨我來，兄弟。」
一座早已搭建好的傳送門，在此刻亮了起來。
兩位原體先後步入其中，荷魯斯眼中的事物出現了變化，在經過傳送的短暫暈眩後，他們踏足於一片沙丘上。
「我們可以在這裡找到一個古老的失落存在，他們的力量毋庸置疑，並且我敢肯定，他們肯定會有興趣幫助我們的。」
洛珈與荷魯斯在黃沙上並肩而行，行走的途中，他向對方解釋道。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沙丘突然抖動起來，一群人形生物從黃沙掩埋的地底之下走了出來。
他們手中端舉著的，是散發幽綠光芒的高斯射線槍，
「在我們開火前，放下武器。」
荷魯斯順著枯燥的機械聲看了過去，可令他意外的是，那竟然是一位人類的面孔。
對方的面容與人類無異，可經過仔細觀察後，他發現對方的雙目中，似乎有微不可見的電弧在閃爍。
荷魯斯一時間無法確定，這些傢伙到底是人類還是機械造物，或者二者兼具。
「闖入者，你們被宣判了死刑。」這些人向兩位原體包圍過來。
「洛珈，這便是你所言的盟友？」荷魯斯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偏過頭，「一個異形種群？」
洛珈張了張嘴，可還未等他回答。
「F**K，Y……&」一陣怒罵聲便先一步的響起，「卑微的蠢貨，你怎敢假定我們的種族！」
對方表現的無比憤怒，手舞足蹈著，可若是仔細聽取，就能明顯的察覺到，對方的聲音里沒有任何的生物情感波動。
對方緊緊的盯著荷魯斯的臉，嘴裡飈出各種銀河方言與俚語混雜的辱罵。
可忽然之間，對方的眼中似乎有信息流閃動，辱罵聲也戛然而止。
「我認得你，闖入者。」那人繼續說道，「背叛之子，你背離了陛下的榮光，澆滅了帝國的希望，令人類的共有理想化為泡影。你的罪名多如繁星，你理應被處以極刑！」
那人大聲的控訴著荷魯斯萬年前的罪行。
可忽然間，由於他的動作幅度過大，他的半張臉皮耷拉了下來。
儘管在下一個瞬間，這半張臉皮便被重新貼了回去。
可荷魯斯還是看清了，臉皮背後偽裝的真容——那是一具形如骷髏的鋼鐵骨架。
這人還在控訴著荷魯斯的罪惡。
每一條罪名都出於人類的角度，對方的言辭慷慨激昂，仿佛真的是一位人類帝國的忠誠義士。
那麼問題來了。
伱如果是人類，我又是什麼？
坦白的說，這樣的控訴他已經聽到過很多次了，但從未如此刻般無語過。
對方的辱罵不僅沒有給荷魯斯帶來任何憤怒，反倒讓他覺得有點滑稽。
他將目光看向了身旁的洛珈，
荷魯斯並不排斥與異形種族結盟，在過去他甚至想像過多種族共存的景象，並為此付出過努力。
他對異形種族的包容之心，甚至一度令聖吉列斯都覺得他過於極端。
可無論他對異形種族有多麼包容，
也不能找一群腦子有病的異形來作為盟友。
洛珈微微搖頭，隨後上前一步開口說道，「我們帶著善意而來，來此請求結盟，來對抗我們共同的敵人。我相信王朝的主人，必定樂意傾聽我們的話語，因此不要阻攔我們，士兵。」
「你同樣是罪人。」那人將斥責的話語瞄向洛珈，「變節者的話語毫無意義，沒有小到可以被容忍的背叛！」
說完後，那人便舉起了手中的高斯射線槍，幽綠色的光芒在閃爍。
但荷魯斯此刻爆發出來的速度更快，從交匯之地帶出的寶藏，令他的力量與速度變得更加無法揣測。
按下手中戰錘的激活符文，幽藍色的動力場縈繞在武器表面。
錘頭的尖刺，要比那人的頭顱更加巨大。
僅僅只是一次隨意的揮舞，空中便爆發出刺耳的風聲。
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那人被打的仰頭飛起，臉上的表皮徹底被撕碎，銀白色的活性金屬碎屑橫飛。
那人雙眼中的光芒迅速消失，能量迴路顯然已被破壞。
另一個不朽者的高斯武器發射出幽綠色能量脈衝，但卻被荷魯斯毫不費力的躲了過去。
高斯脈衝擊打一塊巨石上，頃刻間在巨石的上留下了一個完美圓形的孔洞，孔洞的邊緣位置，發出嘶嘶作響的聲音。
敵人武器的威力，令荷魯斯微微皺起了眉頭，但在下一個瞬間，他便沖了上去。
在對方的武器處於充能時，他一錘砸了過去，將對方的活性金屬腦殼都給砸了下去。
其餘幾位試圖圍攻荷魯斯的太空死靈，輕而易舉的便被原體打翻在地。
巨大的戰錘放在他們的活性金屬頭頂，只要有一絲一毫的異動，便會毫不猶豫的砸下。
也就在這時，三個看上去截然不同的太空亡靈，出現在了這裡。
他們的機械身軀是堪稱藝術的工藝傑作，即便是荷魯斯，也不由感慨這些傑作的精良。
他們看起來不再像是骷髏，仿佛金屬身軀內部，還有著血肉一般。
每一個動作都具備無可挑剔的活力，服飾簡潔卻不可思議的優雅。
手持長矛，油然而生的高貴與傲然。
「停下你們愚蠢的行為。」
三位太空亡靈中的一個發出聲音，手中的戰矛輕敲地面，堪稱魔幻的科技力場就此蔓延。
「我們的事情與你們無關，我們不是你們的附庸，三聖衛隊連這都要強加干預嗎？」
還在與荷魯斯戰鬥的太空死靈開口回應。
「吾等並非是要阻止汝等做出任何報復此人的行為，只因此人對於吾主而言不可或缺，根據預測，吾主正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威脅，如果不採取措施，千萬群星將化為灰燼，一切都會逝去。」
他們之間進行著人類難以理解的交流，思維矩陣在萬分之一秒跳躍了數百萬次。
最終，圍攻荷魯斯的太空死靈放下武器，他們妥協了。
三聖衛隊的話是正確的。
「算你們走運。」伴隨他的話語，背後出現了一個幽綠色的光圈。
這些太空死靈深深的看了荷魯斯一眼，像是要永恆的記住他的面貌，隨後走進光圈內。
奇異的光圈閉合，他們也隨之消失不見。
「吾乃三聖衛隊大司法官，來此確保與汝等的合作，汝二人中，誰為領袖？」
一位三聖衛隊的成員開口說道。
洛珈將目光看向了身旁的荷魯斯。
他清楚，高傲的戰帥，不會將他的地位放在自己之下。
若是自己此刻站出來，必定會讓他們間的關係出現惡化。
「他是領頭人。」洛珈指著荷魯斯說道。
荷魯斯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下來。
「我們帶著友好而來，但你們卻顯得很無禮。」荷魯斯開口道。
「之前的衝突只是一個錯誤，我們並沒有預料到，你們會突然出現在這片土地上。」大司法官做出解釋。
荷魯斯雙眉微皺，但為了更長遠的計劃，他按耐住心中的火氣，不再追究此事。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冰釋前嫌，我需要與你們的領主對話，商討盟約的締結。」
「吾等有權代表三聖會議，與汝等簽訂盟約。汝可以向吾提出要求。」
當太空死靈說出這句話後，場中的氣氛頓時凝固起來。
太空死靈一連的傲慢與失禮，令荷魯斯心中壓抑的怒火被徹底點燃。
熊熊的憤怒之火在他偉岸的身軀上燃燒，他看著三聖衛隊的成員。
「我們帶著友善而來，這並非祈求你們，而是我們有著共同的大敵。你們大可以繼續傲慢下去，我這就轉身離去。只待我的兄弟將我殺死，再將你們這些自詡高貴的異形種族踐踏在腳下，屆時你們將會後悔今日的傲慢。」
荷魯斯憤怒的聲音，演化成幾乎實質的雷霆，幽暗的閃電迴蕩在空曠的沙漠上空。
「讓他們過來，與吾直面。」
一道訊息出現在大司法官的通訊系統中，這正是太空死靈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偉大的寂靜王所發出的。
「汝等的請求被允許，你將與最後且最偉大的寂靜王直接交談，你將折服於他的偉大。」
大司法官發出機械的聲音。
太空死靈的傲慢再次令荷魯斯感到憤怒，但為了更加遠大的目標，他再次強迫自己冷靜。
但他發誓，只要成功阻止了杜克爾，改變終局之日的命運，太空死靈將會是他的下一個敵人。
荷魯斯發誓要讓這些自詡古老的異形種族付出代價，讓他們明白銀河已經不再是屬於他們的世界。
群星屬於人類，輝煌屬於帝國，在璀璨如黃金般的年代裡，這些古老者註定被埋進泥沙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