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79，寂靜王
三聖衛隊的大司法官邀請荷魯斯前往寂靜王的所在之地，他們花費在路程上的時間並不長。
很快荷魯斯看到了龐大的金字塔狀的造物。
那是一座方尖碑鑄造的神廟，最高處超過四十米。
承載著太空死靈豐功偉績的紀念碑屹立在前，荷魯斯在見到這座浮誇的紀念碑後，對這個異形種族的看法更加鄙夷幾分。
他們自持古老高貴，卻與人類並沒有本質的區別，虛榮，傲慢自大。
神廟坐落在一處荒涼石山的虛空中，這裡的維度被調節，如果找不到對應的頻率，根本無法察覺到它的存在。
方尖碑的表面由黑色且富有光澤的金屬鑄造而成，荷魯斯從洛珈的口中得知，這些黑色金屬是由黑石合成的特殊材料。
這些特殊材料擁有能夠壓制亞空間的能力，這種技術在如今的帝國群星中，也被廣泛的使用。
在神廟的邊緣，裝飾著閃閃發光的金色符文，以及各種奇形怪狀的徽記。
太空死靈的首腦寂靜王就端坐在神廟的最深處，長長的台階從最底部一直延伸到最頂端，而最頂端便是他的王座。
台階上矗立著無數太空死靈武士，他們手持長矛，拱衛著王座神廟。
大司法官走在荷魯斯的前面，手中的長矛此刻換成了一柄禮儀長劍。
他的頭顱上佩戴著一個華麗的冠冕，肩膀上披著一件光滑的，金屬連接而成的披風。
他走在最前面，引領著荷魯斯與洛珈。
大司法官昂首闊步，在眾多同族的面前帶領二人經過。
仿佛兩位原體並不是他邀請來的客人，而是他的奴隸。
如此傲慢的姿態，令荷魯斯怒火中燒，他是帝皇的十六子，曾被無數人類歌頌與讚美的狼神與戰帥。
他遭遇過欺騙，受到過背叛，可還從無人膽敢如此輕視他。
但是為了更遠大的謀劃，荷魯斯在心中隱忍，默默發誓定要讓這些卑劣的異形付出代價。
這個時間並不需要等待太久。
無論是他還是杜克爾，無論是他們中的哪一個贏下了最終的勝利，都將不遺餘力的驅趕這些早該被埋葬的亡靈。
想到這一點，荷魯斯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的笑容恰到好處，無人可以藉此看穿他的內心，又能表現出他即將與寂靜王相見的喜悅。
荷魯斯與洛珈被帶著一路走上了寂靜王所在的高台，從密密麻麻站得筆直的太空死靈武士旁經過。
洛珈打量著這些金屬造物，他的眼底同樣有著一抹隱晦的輕蔑，對於這支看似強大的軍隊，他同樣嗤之以鼻。
不過是一群承載記憶的軀殼罷了，與他所追求的真理相比，這些看似鬼斧神工的造物，實在是不值一提。
他從隱秘的藏書中，看了更多的關於懼亡者的信息，知道面前的這群亡靈，不過是一個曾對抗過古聖的種族，所遺留下的，不朽的屍體而已。
荷魯斯等人步入神廟的階梯。
閃閃發光的異形雕像矗立在建築的基座，他們的樣貌各不相同，但唯一的相同之處，便是所有的神明都低頭垂目，像是在共同的向王座祈求。
這些雕像從側面印證了寂靜王至高無上的權威。
無論是英雄還是神明的雕像，在他的王座前都要低下驕傲的頭顱。
數十位戴著青銅色面具的太空亡靈，充當著寂靜王的親衛。
「跪下，人類。」大司法官走到寂靜王的王座前，扭過頭對荷魯斯二人說道，「在高貴的斯拉扎克，向最後與最偉大的寂靜王行禮。」
聽到這句話。
兩位原體先是一愣。
下一秒，荷魯斯的戰錘表面閃爍出幽藍色的裂解力場。
就連洛珈的身上，都燃燒起赤紅色的火焰。
「異形，不要再挑戰我的忍耐，沒有人能讓我俯首稱臣。」
荷魯斯的聲音中攜帶著不加以掩飾的怒意，就如同一座被壓抑到極限的火山般，隨時都會爆發出驚世的破壞力。
他絕不會向異形的王行禮，無論對方掌握著怎樣的力量，若是他在此刻卑躬屈膝，他又有何顏面，完成拯救人類的偉大事業並直面自己的兄弟。
原體的話語聲中，周遭的太空死靈們以整齊劃一的動作，端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他們的槍口積蓄能量，只需要一聲令下，便會立即殺死這個不尊敬寂靜王的傢伙。
但不知為什麼，在場的太空死靈始終沒有動手。
大司法官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他們，沒有人能夠想像，在這短短的瞬間，他的資料庫中多出了多少參數。
是的，太空死靈遠沒有表面看到的那樣魯莽與愚蠢。
他們的每一個看似出格的舉動，都懷有強大的目的性，以及對兩位原體的解讀。
最終，大司法官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轉過身面向王座，鋼鐵身軀逐漸下沉，單膝下跪。
隨後是佩戴青銅色面具的王座護衛，以及守護在階梯上的太空死靈戰士。
他們整齊的向王座膜拜，臣服於王座之前。
寂靜王所擁有的身軀，是最接近於他們生前的金屬軀體。
流線型的結構讓他看上去，就如同一位活著的懼亡者。
荷魯斯緊緊的盯著這位太空死靈的領袖，雙目之中毫無懼意。，
他毫不畏懼對方的威儀，直截了當的向對方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來此是為尋求同盟而來，為了對抗我那位殘暴不仁的兄弟，但可惜的是，我不遠萬里到此，卻並沒有看到我的盟友，只見到一群冢中枯骨。」
「不必嘗試激怒我。」寂靜王沒有說話，而是由傳令官代替他開口，「我所經歷的遠遠超過你的想像，但請相信，我們擁有同樣的目的。第二子的力量已經徹底失控，人類之主將其封鎖的萬年，不僅沒有讓他找回理性，反倒徹底瘋狂。在這位野心家的影響下，整個宇宙都被他擺在了極其危險的位置。」
「只要他繼續向前，脆弱的平衡必將被打破，無數種族再無安息之地，他的行為必須得到制止。」
傳令官繼續說道，「我對人類並非一無所知，我曾與你的另一位兄弟有過短暫的同盟，幫他及時阻止了你的叛亂。你大可相信我們，如你所見，這個宇宙已經沒有值得我們眷戀的，現在我們與你締結盟約，只是為了銀河的存續。」
荷魯斯並沒有相信他的話。
這些骯髒的異形，對所有生命都心懷惡意，再怎麼揣測他們的目的，都毫不為過。
在荷魯斯的眼中，它們的存在與黑暗諸神同等的可憎。
太空死靈時刻期望著重新掌握銀河的那天。
荷魯斯對此心知肚明，它們已經失去了靈魂，不可能甘心再度失去曾經的舊業。
但就眼下而言，他需要太空死靈的力量。
甚至連黑暗諸神的力量，他也不介意再次利用。
這一次，他將做好全部的防範，就如同帝皇一樣，原體的誕生本身就是人類之主利用混沌的鐵證。
既然他的父親能夠做到這樣的事，子隨其父，又有何不可。
無論是太空死靈，還是黑暗諸神，這些自持古老的存在，都將成為他對抗杜克爾的劍盾。
不過當他聽到太空死靈的話語後，他心中被勾起了一絲好奇，
「你曾幫助過我的哪一位兄弟？」
傳令官做出回答，「聖血天使的聖吉列斯，萬年前他之所以能夠快速返航泰拉，正是我們的幫助，如今我們將同樣的幫助你，幫助伱贏下這場與杜克爾的紛爭。」
聽到聖吉列斯曾與太空死靈有過合作，荷魯斯微微一愣。
難怪當時被困在亞空間風暴中的聖吉列斯，能夠如此快速的返回泰拉，並對他的計劃造成極大的破壞。
荷魯斯看向一直代替寂靜王發言的傳令官，
「你們的王為何總是一言不發，每一個字都需要你來替他開口？」他質問道。
「我是他的喉舌。」傳令官繼續開口，「他的思維在我的矩陣中迴蕩，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他的意志，我們會與你簽訂盟約，並遵從我們的約定直到我們達成了各自的目的。新的敵人已經出現，無論是你還是我們，都要做出最理性的抉擇。」
「如果第二子得不到制止，他對宇宙造成的危害將遠超過往的一切。自宇宙誕生之初，還從沒有哪一位將領，是完全以毀滅宇宙為目的發動戰爭的，直到第二子從迷霧中復甦，他的目的便僅剩下純粹的毀滅。」
荷魯斯沉默了。
他沒有想到，在帝國中無人相信他的言辭時，這群被他記恨的異形種族，卻懷揣著與他完全相同的想法。
成為了最能夠理解他的存在。
這種感覺令荷魯斯有些五味雜陳。
隨後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們並不需要這宇宙，又為何而戰？」
「但群星需要它的救主。不管你信不信，荷魯斯，我們比你更加關心此事。這關係到一些偉大的利害關係，或許有一天這些微小的差異可以彌合。」
荷魯斯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言，他與太空死靈順利的結成了盟約。
太空死靈將會為他提供一些幫助，以便讓他快速的組織起一支足以征服恐懼之眼的軍隊，並對杜克爾正面抗衡的力量。
隨後他們將以恐懼之眼為核心，向人類帝國發動一場戰爭。
盟約確立之後，荷魯斯與洛珈離去。
寂靜王看著他們走進傳送門，隨後空間閉合徹底消失的身影。
他的眼中流溢光芒，沒有任何一位護衛膽敢在此時打擾寂靜王的思考。
直到一個不和諧的尖利聲音響起。
「無意冒犯，吾只是疑惑，這一次吾等表現的有些過於急切。吾等手握籌碼，又何必主動相求，完全可以用交易的形式採取幫助，這樣也能讓對方更加離不開吾等。」
一位手拿權杖的太空死靈踏上王座的階梯，他的聲音尖銳高調，有著些許狡詐的意味，這在太空死靈中並不多見。
「夠了，塔拉辛。」大司法官怒斥道。
這位踏上王座階梯的死靈，正是之前被杜克爾搶了分身博物館，並有過短暫交手的無盡者·塔拉辛。
「你還不明白此刻是怎樣的緊要關頭，每一粒分子的流逝與運動，都是無法延誤的間隙。收起你的小心思，我們知道你對荷魯斯的研究很感興趣，但現在不是你能任意妄為的時候。」
「我們決不允許你為了那些收藏品，便親手斷送了整個種族的未來。」
「未來？」塔拉辛笑了，「吾等的族群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是時候開口了嗎？最初與最偉大的寂靜之王。」他向王座質問道。
「這正是我們的希望所在。」依舊是傳令官代替寂靜王開口，
「在曾經我們與亞空間爆發的戰爭中，毫無疑問我們並非是勝利者，儘管我們看上去贏得了最終的勝利，但卻失去了最重要的。古聖的消亡至今都無從論斷，亞空間才是古聖毀滅的關鍵所在。現在人類帝國統御銀河，他們已經開始向亞空間進軍，並且試圖徹底摧毀那個精神構建的世界。這是我們的機會，我們要想辦法融入其中，在那片海洋中挽回屬於我們的那一部分。」
「結盟只是暫時的，這一次的戰爭我們不惜一切代價，自然也不必商議條件。在共同的敵人面前，我們都需要聯合起來，才能達成各自的目的。」
「你以為我的真的是在與荷魯斯結盟？我們真正結盟的，並不是玩弄巫術的老鹹肉的子嗣，他還沒有這個資格。在他身後，處於亞空間中同樣在做出謀劃的古老存在，才是我們真正拉攏的目標。」
寂靜王從王座上站起。
他的身軀要比其它的太空死靈更加高大。
他盯著塔拉辛，強大的壓迫感讓後者忍不住的低下了頭。
傳令官繼續傳達著這位王者的意志，「風暴即將來臨，你需要喚醒你的法皇，喚醒王朝的統治者，我們需要動員起來，這是千萬年來絕無僅有的時機。」
「讓我們重新奪回屬於我們的，然後在他們的廢墟與殘骸上，再度恢復懼亡者的統治，這一次群星將真正被我等掌控，再無例外。」
即便無盡者·塔拉辛是索泰克王朝霸主，但他依舊被寂靜王所震撼。
他舉起手，做出懼亡者昔日的禮節，
「一切都將如你所願，最偉大與最後的寂靜王。」
(本章完)